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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2月28日星期三

傷逝的河流



怎樣解釋以下這段文字?首先,你要屏息,按照著節奏來朗讀:

“…..Gradually the river grows wider, the bank recede, the waters flow more quitely, and in the end, without any visible break, they become merged in the sea…”

這是出自一個哲學家的手筆。要解釋,首先要去詮釋,去想像意境。我品味這段清麗、淺顯的文字很久,想像著那是一道溪水潺潺的河流,接著是洶湧滾騰,或許沿河奔流時會撞擊出一些水花,但到最后,一切流入大海時,河流的生命終結了。

河流,真的是一個很巧妙的喻體。你可以用河流來形容生命,你可以用河流來形容歷程,又或者譬喻著一個開始與一個結束。



那天在健身中心裡,我跨置著兩臂在椅架上,握住槓鈴,一邊曲臂上舉,一邊望著鏡子的自己,才發覺自己舉著的槓鈴重量似乎都沒有增加過,我也望不見自己所慾求的一彎壯臂,甭說是做一頭名符其實的乳牛。

我赫然間想起椰漿飯,因為他說的他的手臂受傷過,無法舉得起過重的槓鈴。不知他是否找到新的男朋友了嗎?……我為什麼會對他念念不忘?……又為什麼我會對這樣個性的人會投以好感?……我是否自己自小都缺乏父愛,以致現在只要一個像長輩般的投影?……我渴求的只是一個父輩般的疼愛與愛撫?……我自己是否因童年時的失去,而要在成年后用一生來追求一幅幅男體?……我是否真的愿意離開他,還是因為其他人的批評?

瞟向身旁那一堆花旦姐兒,我是否可以接受他們鼓漲著一身銅皮鐵骨,在開腔舉手投足時卻是那般的柔媚?我是否可以結交這樣的一種男朋友,與這樣的一種男人上床片刻溫存,長相廝守?──就是因為比女人更女人的同志類型是舉目可見,伸手可及?如果可以親近這種男生,為什麼我不會選擇真正的女生來渡過平凡的一生?

我可以嗎?

我聽見一把聲音在左側傳來,他盡情投入地將時間花在一架手機上,用聲音來為我們做運動,他的廣東話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感,半嗔半怒地說話,提及了說話對象的女兒,又說「你啊,你呢個人…你住甲洞來這裡太遠了…我幫你買啦!」斷斷續續,隱隱若若地的聲量與語腔,描繪出一個柔情似水小鳥依人的姿態。

我望他一眼,他是一個精瘦的筋皮男啊,穿著緊身背心,翹著二郎腿。一個小時后我在更衣室再端詳著他,他半裸著一副倒三角型的銅體在鏡子前吹頭髮,樣子帶著自憐,眼神望著自己的身體時含著自喜,目光飄向其他半裸男子時卻是暗喜。

這就是典型的流行,經典的同志了。我就是要搜尋這樣的典型的同志?還是要求現在流行這種男人來作伴?

我的記憶在霎那間在交織在不同的時空,將我帶到椰漿飯在清晨時的懷抱,又延伸到他午夜時那把鼻鼾聲,接著記憶將我飛向我小時,我捂著耳朵看著父親在睡午覺時發出轟隆的鼻鼾聲,那樣的熟悉,然后一切在驀然間失去了。

像甦醒,又像在沈睡中。現在我又在房裡寫著這些文字,我點燃著電子蚊香,無形卻又隱約的味道圍繞著我,我在半夜醒來時推醒椰漿飯說:你家很多蚊子。后來我又在另一個晚上安枕無憂后,醒來時才發覺椰漿飯裝置了電子蚊香。那天我獨自一人揉著眼睛在打蚊子時,才想起彼時是深夜,才想起我可以像以前椰漿飯一樣去超級市場買一個電子蚊香回來驅蚊。

喔,都是以前了。


今夕何夕,一切都索然了。


后來,我愣住了很久,我在健身中心只做了一套曲臂上舉,就停頓了。我沒有試過那樣惆悵過。
昨天聽到我的姐姐在「問神」回來后又轉告我們一家未來一年的新運程。姐姐說,「神明說你今年沒有姻緣!」

我又怔了一怔,反正我已決定將一生的「姻」緣,刪去一個女字,改為「因緣」的際遇,反正我也不會有婚姻,反正人生只有昏沉。反正不會有婚配,只有找配偶,姻緣與我無關啊。可是,我不知道神明要轉告給我的訊息是否是:你今年不會找到男朋友了。



“…..Gradually the river grows wider, the bank recede, the waters flow more quitely, and in the end, without any visible break, they become merged in the sea…”


后來,我為這段落找到了這樣的翻譯:

「…隨后河面逐漸展寬,河岸漸漸隱沒,水流也更為平緩,最終融入大海,難分彼此…」

又有人說,愛情之于兩人,猶如水系不同的河流奔赴大海。

然而,愛情在于一人,是不是一段平緩的河流?我是否已離岸了?我是否自己一個人順著地勢在奔流?我會不會再與另一支流交匯?

然后──海在哪裡?


重讀:預支

2007年2月23日星期五

找回自己


今天,一色老馬告訴我一段相當有趣的現象。有人告訴他,吉隆坡的三溫暖在週一至週五時,有較多中年顧客摸上門。

週六及週日時,這些不論是練得像乳牛一樣,又或是大部份已淪為滴油叉燒的中年叔叔就銷聲匿跡,原因是:他們要在週末陪伴妻子兒女,同享正常人的天倫樂。

所以,週末時的三溫暖,大都是花旦或是純同志幫人士的天下。

為什麼三溫暖會出現這樣多的叔叔呢?他們是否已有妻室、女朋友,沒有會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何會在黑暗中鬼混;他們是否在週末時真的要陪妻兒?這也沒有人知道,我們只是推算──

如果一個同志真的被逼做雙面人過兩重身份的生活,三溫暖是他們慾求發洩的最后救贖,至少他會在廂房裡、在影影綽綽的半裸男體中,找到了屬于自己棲身處。

這種人,與鱷魚是否有點相似?都是爬地下水的兩棲動物,雖是惡形惡相、善于佯裝捕食的肉慾動物。

不久前我又收到了一封電郵,我是覺得值得公開討論。電郵是英文寫的,為了方便閱讀,所以我將內容摘錄翻譯成中文。

Hi hezt,

我 現在處于一個兩難的局面。我有一個交往一年的男朋友,也有一個交往一個月的女朋友。我向上帝祈求讓我脫離同志圈子。我一出世就是同志,我對女生沒有感覺。 我相信一段關係若是沒有性的話,是不會長久的。但是我現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按:我也不明白這段意思)。在我的弟兄的勸告下,我與我的男朋友分手了,我也要 努力地脫離這圈子,但是我覺得很困難。

(原文:Currently i am suffer from fatal situation, i have a bf with 1 yrs relationship..........and 1 gf with 1 months relationship. I pray Jesus to let help me to runaway PLU circle. I m gay since i was born, i have no feeling with gals. What i believe is a relationship cant last without sex, but nw i m facing the problem to have it. With the advice of my god brother, i broke up with my bf and i promise him i will try my best to runaway this circle, but i found difficulty.

我無法面對女生叨絮不斷的問題,例如…為什麼你今天沒有打電話給我,我以為你今天要找我。

Unable to cope with fussy gal question like ....y u didnt call me today, i thought u wan to look for me today..........

我已將我所有在同志網站的個人資料都刪除了…除了你的(按:謝謝)

i deleted all my account in those PLU site......quit o except urs.......

我過去是低調地與別人調情還是鬼混?,我的弟兄叫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生活。

I am flirting around in the past but in low profile basis....... then my god brother ask me to forget the past n continue my new life.........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樣做?…

If u were I, wat will u do? i know u r bz, its ok if u not reply me since there must b lot of reader to entertain.....jus wanna share my vexation somewhere......


這名讀者是螞蟻,那只是一個化名,只是一段故事的敘事主人翁。然而,我們會見到這樣的故事在身邊上演。

螞蟻提供的資料就是這樣多,我不知道他的年齡、他為什麼要玩劈腿與女生一起、為什麼與男朋友要分手,相信他還有一大段的故事是寫不盡的。而螞蟻是一個基督徒,或者這增添了他一份壓力。

我不敢從宗教角度來談論同性戀是否是一項罪惡,我想,之前死硬不出櫃,卻在出書時又大方承認自己是同志、又在美國研究神學的歐陽文風更有資格拋出一大堆理論來辯解。

不過,我是覺得在第 一,如果螞蟻清楚知道自己是注定不喜歡女生的,就不應該去交女朋友。要推翻、否認自己的性傾向不是結交一兩個女朋友,甚至與女生上床就可以辦得到的。如果 用與一個女生談戀愛來證明自己不是同志,(但偏偏事實上在生理與心理情感對男生有興趣的),那麼這個女生只是一個聊以自慰的籍口──至少證明自己是一個社 會所定下規範的「正常男人」。

如果要與另一個女生談戀愛、到步入上紅地氈上證明自己不是同志,這可以是有機心的心計──是要世人交待自己是屬于主流規範社會的,這就是煙幕。這是委曲求全的自我收編。

我一直以來的主張是,不應用交女朋友做為手段,去掩飾自己、去否認自己要的是什麼,為什麼對自己的性傾向選擇掙扎不惑?如果自己是迷惑的,更不應去蠱惑眾生來自欺欺人,最終傷害不只是自己,而且是其他人。

為什麼螞蟻要努力地掙脫同志圈子呢?為什麼螞蟻一定要聽從弟兄的話?為什麼要以祈求寬恕的姿勢向上帝求助逃離這圈子呢?

螞蟻既然已確定自己的同志,而且還與男朋友交往一年了,為什麼還會對自己的前路與選擇如此猶豫不定?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幸福與快樂背著十字架來面對呢?

如果相信是命運的話,就認定這是生命給我們的一種挑戰與磨練吧!又或者,這是生命給我們的功課,同志生活就是解惑與實踐的習題。當然,你說同志裡要尋找長久關係,要祈愿發生真愛,那是另一層次的思考問題了。

不過,一個愛男生的男人,不會與愛一個女生的男人有什麼分別的,如果那是真愛的話;只不過做愛的形式不一樣而已。

我覺得螞蟻最重要要對得起自己,敢愛與敢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在做出這樣選擇下,前提是不要傷害別人,最后依歸是大家活得快樂而已。

還記得我以前遇過那位扮半先生嗎?他說他有兩個兒子,在兒子頑皮時他會摑他們。這位同志爸爸兼丈夫證明給我的是,他用身體來與男人嬉戲,而他在異國出差時就找一個男人來背叛妻子。

還有台灣的那塊滴油叉燒,他說他讀著大學的兒子又帥又猛,還有女朋友,而且他是離婚后養大孩子,由于父子倆在蝸居中相依為命,他不能帶男人回家,只能在三溫暖快活。

當然忘不了那個在新加坡健身中心裡像孤魂般的叔叔,他只是與人用手打炮,他會對走進桑拿室的陌生男孩掀開毛巾露械獻媚,他只能在健身中心裡野遊。

他們只能在不屬于自己的地方過正常的生活,他們只能在黑暗及無名的情況下,找回屬于自己的地方,包括與男人發生關係。

那為什麼還要結婚育兒?要對一個女人說我愛你?

或許,一個可以周旋在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同志,你可以說是風流,但不能成為下流。

所以,如果螞蟻選擇去迎合別人的要求,背負自己的需求,日后他或會演變我所碰到的兩棲鱷魚甲乙丙丁,又或是──

只敢在週一至週五摸上三溫暖的男人,然后在週六週末時會陪老婆、女朋友。

然而,在心底裡,他們是否會無時無刻地找到自己的歸屬地,找回自己?

后注:愿這社會少一些兩棲的「鱷魚」,多一些快樂游泳的魚兒,哪怕在深海中,不見天日。

2007年2月20日星期二

魔幻的

我與他一起吃著午飯。他是公司裡新來的一位同事。這是我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一起用膳聊天。

聊著生活,聊著過去。他背著光坐在我對面,在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我知道他長著一對相當漂亮的雙眼皮。

然后我聽到他說,「我們生活在一個魔幻的世界裡。」

「魔幻?」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詮釋生活與世界的字眼。

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將他的衣服扒光,即使他是一個挺著肚腩的中年發福漢子,不過我想知道他在衣物下的肌膚紋理的色澤,我要對照一下他的肢體比例,我想知道他是否是一個毛髮茸茸的男人,我想用舌頭測量他的尺吋…然后我想坐在他身上,用腿搭在他的肩膀上。

這個念頭和一系列的動作在我的腦中上演著,我竟然可以將親近一個人的好感化為慾念,我竟然可以在自己的世界中扮演著獸性動物的角色。

我才知道,原來魔幻也可以如此演繹的。

所以,我不得不承認,有時慾念與人生也是很魔幻的。

2007年2月18日星期日

應景年菜




丁亥年的團圓飯,我們去蒲種一家餐館用餐。結果捧上餐桌的其中一道菜,就是這道「紅燒豬腳」。

老實說,整盤菜餚最矚目的就是有三塊豬骨,我們數過后,其實可吃得下口的豬肉不超過十塊,而且還是夾著滴油的肥肉層。這三大條豬骨大刺刺地還扯著一些血肉,十分可怖,形似遭人吮嚙后的樣貌。你會覺得自己寵物都不如,因為整個賣相就像給畜牲吃而已。

這只是翻盡胃口的其中一盤菜,還包括錯漏的其中菜式,或是賣相低劣的其他不堪一睹的年菜。我們白等了兩個小時,套餐內既定的菜餚都錯亂、延誤上菜。

后來怎樣呢?我們在離席前險些要翻桌了,一家喜洋洋的團圓飯,落得如此狠狽。后來與老板娘理論。她說:「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整個出菜程序亂了,本來給你們的菜上到其他桌子上。這是我做這行十四年以來…」

所以,極有可能這盤紅燒豬腳和其他菜式是臨時將餘盡的材料東湊西拼煮上來,然后端上桌──新年不是要講求年年有餘的嗎?怎麼我們要吃殘渣餘尾?

當時我望見其他也在枯等的食客,他們至少都等待了一小時以上。她還想用同情牌來說道理?

后來我們七嘴八舌:「老板娘,明年你不必新年做生意了,你這樣的做生意手法,挨不過今年。」、「將我們的東西讓了給別人,真的大吉利市,這樣不好意頭啊,就是說新年我們會漏財走寶啦,你還意思說給我們聽?」、「如果你做不來,就不要在除夕做生意啊!」

老板娘最后說,我愿意減20%來做補償。

「什麼,你只是折扣20%?」我們一伙人在怪叫、尖叫與嘶叫。「你還好意思收我們80%的錢來吃這樣的東西?」

后來,我們在半夜時還去嘛嘛檔來祭五臟廟。

這次經歷也告訴我們,在華人新年時,還是在家團聚吃團圓飯好了。即使要光顧外頭的館子,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被剝削對待。

2007年2月17日星期六

食與慾


母親常說,以前茨廠街中華巷的豬腸粉最好吃,美味得讓她在事隔近卅年後還會記得這一頓小食的美味。味蕾是有記憶的,但是我無法分享她的經歷,她一直聲稱最好吃的東西,已不復存在了──現在的豬腸粉,沒有一件合她的胃口。

當然還有月餅,還有平凡的豬肉,以及青菜,母親說,都是昔日的最棒。

我對好吃的東西,也保持著鮮活的記憶,我還記得茨廠街杜志昌藥房前有一個擺賣瓦煲伊麵的攤口,學生時代去補習和打假期工時,都會在那兒享用一餐,也曾與大釘、小巧子等一起去吃,現在我覺得自己是那個在尋找玻璃鞋主人的王子,你踏破鐵鞋無覓處,伸手可及的只有在記憶裡而已。

現在即使我走到肯德基家鄉雞里頭時,總覺得自己在啃著餅干,或是零食,我在啃完一隻雞時會發覺自己原來那麼地飽饜,還有膩感,更摻雜著一絲絲的罪惡感和懊悔──要成為乳牛的首要條件就是要戒快餐啊!

但是,童騃時光的炸雞才是真正地好吃到吮手指。

我又記得兒時很喜歡到夜市場,大人們會買很多小吃一邊逛街一邊吃,還一口一口地啜著打包的豆漿水,有時還得一直嚷著母親給我買其他小吃嚐。

后來我在成年后,我 記得在大學時去夜市場時,我是抱持著解決晚餐的心態去遊逛。我像一個獵人,目的只是獵食。我拿著荷包來計算哪幾樣食物是最經濟實惠,又可以填飽肚子,因為 當時貸款還未有著落,父親去世了,我每個月得花最小幅度的零用錢來過活,否則又得向剛工作的姐姐討零用錢…

然后我工作了,有一 次我記得我在逛夜市時胃口大開,我像解脫的囚犯一樣,我吃了一包炒夥條后,再買豆漿水、花生等零食。然而之后我經歷了最痛苦的一個晚上,我整個人飽脹得僵 硬扭曲,我的喉間卡著一大堆食物,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我的肚子更是撐得幾乎像懷了一塊石頭般──此后我就戒食炒夥條,但是我知道自己是過火了。

所以,現在我對街邊小吃有一些戒心。我無法一邊逛街一邊去享用小吃。去年在台灣見證眼花繚亂的小吃,還有見到白麗蝦在街魚將一串串的炒魷魚往嘴裡送時,一切似乎很美味,我覺得自己竟然不能像過去一樣,邊走邊吃,還有隨性、率性地去吃,不顧儀態、不顧卡路里去吃。

我在前幾天趁新年時,見到母親炸好的魚餅時按捺不住,就捧著罐子在電視機前咬著啃著,第二天我的牙齦馬上腫脹,我又知道自己進食過界了。

現在我們在進食時, 往往會找不到那種滿足感和快樂感。你吃東西,只是因為用裹肚子,只是要給予自己精力來生活,又或是要吸取某種營養成份,放進口裡的東西,可能是經過苦心的 經營與設計,都是懷有一項非常基本的功能,或是單純的目的──因為這是生理上的需要,讓你的細胞吸收成份,讓器官為你的身體操作,讓你能使用軀體來過活和快活

但是很多時候你在實踐這功能時,你無法享受到快樂,第一是食物已不是你期望中的美味,它只是在想像中才能可口;第二是你不能不顧后果去食,你需要計算份量與卡路里,否則那是肚皮的負累,那是健康的危脅。

要吃食只是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我們會失去像過往所享受的口腹之樂?

你沒有節制,你只會製造顛覆。食欲燃起來后不能貪婪,否則燃燒著瘋狂的欲望,也在燃燒著自己。我的金錢多了,我擁有比以前更多的揀食物自主權,但那為什麼我會步步為營地去進食呢?另一個角度來說,我是失去了自由。

讓我回到這句老話──食色性也。之前的幾段文字是我對性愛態度的參考前提。以前我渴望著做一個「牧童」,騎在乳牛身上、「吹蕭」、「吟唱歌謠」(牧童的工作不是這樣嗎?)。又或者像甩脫彊繩的猴兒,攀遍深山的聳立的高樹,尋找粗線條,甚至還要嚐嚐西方「乳酪」、還有漢堡包等,異族食物如椰漿飯、或其他更另類的食物…

總之,那是一項狩獵食物的過程。最終目的,大家彼此脫下褲子時,都是將對方當成食物,又或者視彼此為誘餌,基本上的功能要解決生理上的需求,更高層次的功能是追求生理上的慾求。

當然,「進食」的方式、地點、情況,還是本來不應是食物的也成了食物(譬如你的同事就不能是食物)、是「正餐」或是「速食」、「零食」,我在尋求,也在追求著不同的過程,因為這就是謀生的方式。

然而,從當初的期待,到現在沒有什麼期盼了,因為那始終是為了「吃」而吃,那純粹的目的,只是要解決腹腔以下部位的慾望。

但是,為什麼我現在只記得那曾經的美味,卻再也嚐不到原始的快樂呢?而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吃東西呢?

而另一層次的思考是:

每個人會對一個食物情有獨鐘,但不會一生只吃同一樣的食物(這是拈花惹草的解釋)

一個人即使挑食,也不可能只挑一樣而捨全部(這是花心的定義);

每個人都渴望能長期享用住家菜,但不可能每天都能準時回家吃飯(這是外遇的解釋);

每個人都不愛在吃雞腿時,會對雞腿作告白:自己剛才吃了香蕉,因為兩者都是他的食物而已(這是隱瞞出軌的詮釋)

我左思右想,什麼食物最美味?怎樣才能讓自己可以得到最大的酒足飯飽的樂趣與快樂?

后來,我想,只有在饑腸轆轆,你正好想吃的食物出現在面前時,那應該就是最美味的食物和最快樂的進食過程了。



Ps:祝大家在豬年裡:新年有吃神,美夢會成真。

2007年2月14日星期三

沸點

前年的情人節,我還記得自己在出席一項晚宴后,去約見一個新加坡來的漢子。后來我們在酒店相聚與分手,我在酒店樓下大堂與他說「再見」后就沒有再見了。不過當時我們沒有脫褲子,因為整個聚會只是在一家餐館,然后在酒店大樓而已。

去年的情人節,當然那時是與椰漿飯一起過……歷歷在目,重讀去年今日的心情時,像看著立體電影。我會奇怪為什麼記憶會承載著這樣多的東西?今年椰漿飯又與哪個霧水情人一起過?

可是今年的情人節,我十二小時是在公司裡渡過。那位經典女上司早上對我說,「你在開會時做那個presentation時有提到一個字眼,唔,我覺得有問題。」

「什麼問題呢?」

「你用的字眼太深奧了。你應該口語化一些。」

「我覺得那是一個相當口語化的字眼了,只是沒有太多人用吧。」拜托啦你的語文水平和辭藻不強聽不懂就不要企望別人與你一樣低下平好不好?我不是要曲高和寡但也不至于要做像你一樣的庸脂俗粉!

然后我看到九厘米先生,他今天回來辦公室。我的怒火又來了,他在七情上面地談是論非。接著又見到達夫對我的指示愛理不理,給了他一份文件后,竟然理不理地說不知擺到哪兒去,不負責任的態度簡直不將我放在眼裡。我大動肝火刷了他幾句后,我在下班時才發現沒有多少個下屬敢走過來和我說話。

原來,我在他們的眼中,我在發脾氣了。

可是我不能討好所有人,我只有專心地討好我的工作。工作還有一大堆,我不知我是否能趁農曆新年收工前處理完畢,可是文件是右手搞掂后左手來另一堆,這種生產線上的業務,你如何能停止下來喘氣?

后來,就下班了。夜間的吉隆坡沒有一絲涼意。這是一個讓人抓狂的天氣。回到家后姐姐又與我討論一件家居出狀況的課題,她覺得很棘手,從A到Z說了一篇后,還做了很多假定狀況,不知怎樣應對。

我就建議不同的方案,她說,「可是…如果…」

我說,「可是,如果你說的『如果』不會發生,那又怎樣?」

「可是,我們總得要設想,我是為這個家付出。我知道你怎樣想,你總是那樣不屑一顧地…」

我說,「為什麼你也主觀地將你所想的,就當成我怎樣想?如果我不關注這件事情,我也不會坐在這裡聽你說話。你假設這樣多的狀況,我也可以假設很多不同的狀況,最終可能什麼也沒有發生。我的意思是,如果面對不同的情況,我們總得有辦法來解決的,許多事情可以彈性處理的。我覺得你太過杞人憂天…」

我一邊說話時,姐姐也一直想插話搶白,最后她說,「有一些事情我們總得能預測到的。」

「但是你不能預測風險啊,每個可能性都有風險,你怎樣可以預測所有的東西?」

「你看你,剛才你說話時好像要吃人這樣。」姐姐說。

「我不是一個演說家,不能將所有的話都說得很動聽,還配上合適的表情來取悅聽眾,我只是將我的point說清楚就是了。」

她最后又囉唆了一大堆說出她對我的主觀看法,聲稱覺得我看不起她,不敢與我說話等,又說自己已不是當年愛好管事的姐姐了,越說越離題了。我說,「那似乎是第二層次的問題了吧!」

我們的談話沒有戛然而止,不過還是結束了。我回到房裡,覺得我今天整個流程都很混亂,即使在家時,也得像開堂授課一樣地說話。

2007年的情人節,我覺得我的人際關係跌入冰點,但是我的負面情緒高漲到沸點。為什麼情人節一定要標榜幸福與甜密?為什麼情人節一定要兩個人過?為什麼一定要將2月14日詮釋成滿足愉快的日子?

2007年2月13日星期二

把身體給老婆,把感情給BF?


人本來就是在為自己所做任何事情找理由。就像吃飯,也有理由。肚子餓、陪客人、為了生存等等。所以當有需要的時候就有理由,當理由牽強的時候就變成藉口了。

當你想結婚的時候也會有結婚的藉口的。隨緣吧,也隨遇而安吧。

細讀你關於「椰漿飯」的文章,覺得你當時真得投入了感情,但往往投入者最容易受傷。唉,感情去了,也不要再想。其實我建議你還是結婚吧,結束孤獨和尋覓的生活,將來如果找到愛的人就「把身體給老婆,把感情給BF」。這種方式可能是最少壓力的。



網友徘徊給我捎來了一封信。回覆早已寫好了,可是一直沒有「機緣」寄出去。所以我就在這裡貼上來了。這是他閱讀我在「簿子」一文后電郵給我時寫的回應。因為我的母親還在期待著我能在未來一場自己做主人翁的囍宴中能收回成本,收回別人赴宴的禮金。

當然若是結婚,豈止是要計算別人的禮金而已?那是人生的另一場繁雜的盤算。可是我從來不曾將這樣的盤算,列在自己未來人生的盤算中。

我無法為了忘卻一段感情就去結婚吧。這真的不是一個解決的方案。怎樣結束孤獨與尋覓,如果真的找一個女人就可以一了百了的話,我想也不會在聊天室裡遇到那麼多像孤魂夜遊般雙性戀者。

徘徊所提及的主張是:只要找一個配偶就行了。擇偶時可以不論性別的。當然如果將婚姻看成是合夥做一場生意,或是一場球賽而已,對手是不分男女與性別的,最重要是合拍與默契,那充其量是拍擋。

可是,我真的要追求只是一個女人帶給我家的感覺?在一個有女主人的家人或許真的是可以讓我結束孤獨與尋覓,可是那只是一個手段,而不是最終的目的。你減少孤獨感,因為有一個女人可以供你享用她的卵子來繁殖,在養兒育女之后有兒女防老送終,所以這是一種手段而已。

如果將身體獻給老婆,其實就等于大家在做著一場交易──你為我生兒育女,我給你金錢讓你好過,可是感情上大家是沒有依附,也沒有附屬的。老婆,到最后變成男人的一項附庸。

我想起三妻四妾的那個年代,男人是權威,父權就是一切。當然,將女人當成生殖機器,之后感情出軌在直佬的世界是屢見不鮮的,不然沒有看到有這樣多男人在搞外遇。

或許說,拈花惹草及見獵心喜都是一般男人的通病吧──哪怕你是一個異性戀者,還是同性戀者。而這種喜新厭舊的習性,在同志世界中更是特別地明顯。男人總是狩獵者。否則不會那麼多同志抱持著猛男情意(Adonis Complexes)來將自己操練成乳牛,以肌肉與裝扮來撐起外在的優起感。

所以,說到最后,要將身體與感情分家,似乎我們都是很在行的事情。至少我覺得,一般同志戀人在感情轉淡或是過了發熱期后,恐怕都是如此──上床只是例牌菜,但情感上早已經投注在別人身上了。

或許,在同志世界裡的宿命與定論,是把身體給BFFB(炮友),把感情給BFFB

2007年2月7日星期三

荒野裡的吶喊


今年的某一天~~

姐姐:你去馬六甲是與朋友一起去嗎?

我:唔。

姐姐:你與誰去?

我:甲、乙、丙、丁囉。

姐姐:你駕車去?

我:不是。甲駕車去。

姐姐:他駕什麼車去?

我:駕什麼車與我的旅程與你所要知道的到底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你要問我乘坐什麼車去的?這是一項ISSUE嗎?

每一年的某一天~~

姐姐:為什麼媽一直都縱容你?她一直以來都偏心你。

我:為什麼你要這樣說?

姐姐:媽對你與對我,態度很不同。好像剛才那樣,都是小事……,事情是這樣開始的…AZZABAZBLAH BLAH……如果是你的話,她一定不會這樣對你。

我:媽對你不滿為什麼你要怪罪在我身上?你自己沒有檢討自己過錯哪裡嗎?媽對我的態度不同是我們平時的互動的因果,你有想過你自己平時又怎樣對待媽嗎? 你與媽之間的溝通有問題吧!

生活中的某一天~~

姐姐:為什麼你吃完飯沒有洗碗?自己吃飯不洗碗?

我:Fine,我去洗碗。我不對。 好好好,我去洗。最重要你閉嘴!

一個星期前的某一天~~

姐姐:為什麼你每次放工回來要媽端飯給你吃?媽,不要端飯給他吃。

我:(看著母親左右為難地端著一個空碟,我從母親手中接過空碟子自己端飯。)……

大前天~~

姐姐:媽媽明早要去看醫生,她傷風了。你要不要駕車載她到黃醫生處?

我:那只是樓下而已都要駕車?可是又沒有泊車位子,真的需要駕車嗎? 很近而已喎。

姐姐:為什麼你這樣忍心的?

前天的晚上~~

姐姐:你等下應該問問媽剛才早上因傷風看醫生的情況。

我:Fine,我會問。可是我剛放工回來,母親在追著港劇,她又不喜歡別人在她看電視劇時打擾,你要我馬上捉著她來問話嗎? 等下我會問。

今天~~

姐姐:為什麼你這樣夜還要看電視機?

我:我有追這齣英文戲。這是重播時段,首播時媽要看港劇。

姐姐:什麼戲哦?為什麼你要追?

我:《HEROES》。在美國很出名的。

姐姐:劇情是講什麼的?

我:天啊,你為什麼又還不睡?為什麼在這裡對我作問卷調查? 你自己看吧!

剛才~~

姐姐:為什麼你每晚如此夜都不睡覺?

我:我在寫BLOG啊! 我有事情做。

姐姐:做什麼?

我:為什麼我在房間做什麼都要匯報? 上網啊。我上網去聊天室找男人可以嗎?

姐姐:你這樣夜睡對身體不好啊!

我:我近三十歲了,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自己不會知道什麼對我不好呢?

為什麼你自己不檢討自己是否又有多少分寸?你自己也不是每日賴床不起身?為什麼你一直要質詢我對自己的紀律要求呢?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家裡生活一直要作出這樣多的交待?你不回家過夜,你要交待為什麼你要到人家的家過夜。你詐稱是因為要到別人家看有線電視還要解釋為什麼家裡有卻要到別人家裡看。即使你已很明顯地表露出不想他人再多詢問的表情。

為什麼你要一直追問?為什麼我一直要補充答案?

為什麼我還要交待因為一時偷賴而不想洗碗

──交待為什麼不及時顯現孝心

──交待自己夜半寫部落格及追連續劇

──交待自己為何可從母親手中得到多一些寵愛

為什麼我成人了還要對姐姐做出許多交待?難道不想作答就是我沒有交待,會讓你們擔心嗎?為什麼你要當我是三歲小孩一樣去操心管制?你難道不明白,我們自從上次如此劇烈地爭吵后,我已不想再出言地回應你任何質詢,即使你的質詢與囉嗦使我感到多麼地厭煩?

我真的很想告訴姐姐,就是因為你,讓我對女人很恐懼!姐姐你滿意了吧──你不要再問我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了

(我剛才洗著碗時,狠狠地將洗好的碗碟摔著,我希望自己像一隻會被摔破的碟子一樣,支離破碎,這樣我就可以看不到自己了)

但是,這一切都是我心田裡的聲音。我希望我可以找到一片荒野裡自由地吶喊。

赫然的回眸


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了《Desperate Housewives》第三季在大馬的電視台播映了。儘管經歷了第二季好壞參半及拖沓松散的劇情后,此劇始終給我帶來期待,還有在一些鏡頭畫面的懸念,一針見血的旁白及情節鋪排,都讓我非常上癮。

我還記得首季播完后,也是引頸長盼第二季的來臨。

所以,那時也是等待了幾個月。第二季播映首集時,我像擔任著人生大事一樣,硬硬地將首映時間擠在記憶裡,然后要準時地扭開電視機。

不過,當時我錯過了首十五分鐘,其實我更有可能錯過了第二季的首集,如果當時我沒有推開椰漿飯,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我們會在床上上演著另一齣desperate的戲碼。

當時本來我們是不要相見的,因為我說,我要留在家裡看這套戲。椰漿飯說,你就來我家看啊?

后來千掂萬量,大家只有星期二才得空相見。所以我就赴約了,在他家過夜。我還很緊張,到底喪夫的Bree會怎樣應對情況?

第二季播了多久?有幾個月吧。我也忘了。然后又停播了,又是另幾個月。現在第三季又重新出現在電視台上,到第三季完結時又是再幾個月的事情。

時空脫序了,記憶裡的篇章也凌亂了,但總會有一些客觀環境讓你清楚標示出時空與地點,還有人物。

剛才我與姐姐一起在沙發上看著傻大姐蘇珊又在手忙腳亂做錯事時,姐姐在拍著大腿嘻哈絕倒。我在她朗朗和近乎喧囂的笑聲中,我瞅了一眼,怎麼看戲會看到那樣投入和忘我?

突然像開關掣「啪」一聲地,一些畫面亮了起來──也是兩個人的世界,但在捻了燈的客廳前,摟在一起對望著一架19吋的電視機,任由熒幕上聲色犬馬,但是靜靜地,像小溪流水一樣,我們也是那樣地投入欣賞著一套戲。

慢慢地,時間沉澱了,我像發了一個很沉很沉的夢,我們卡嚓一聲地一切剪斷。幾個月的哀愁,兩年的夢,一份執著,結果一一消失無蹤。

久盼的第三季Desperate HousewivesBree在雨中淋雨倒垃圾結束,旁白說:「每一場雨都帶來新的東西,可是洗不掉最深沉的傷痕。」

又到了戲終。

我又期待著下週,下一次,會更好看。

2007年2月6日星期二

不是不要,而是沒有


聊天室裡──

嗨,你好嗎?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

我很好。你是誰?

我是HEZT

你是…

你忘了我們做過什麼?

唔,不記得,對不起。

你一定是睡了不少人。

沒有啦!

你的電話號碼是否是012-1234567

是的,你還記得…?你是?

謝謝你的核實。我現在將你的電話從我的手機裡刪除著。

∴不是不要,而是你沒有誠意。



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

有吧,有三年了吧。

還記得我們做過什麼嗎?

記得!那次真好玩。

我們幾時要再見面?

我搬家了,我搬去與朋友一起住。你有地方嗎?

我沒有地方。我與家人一起住的。

∴不是不要,而是沒有地方。




嗨,近來很忙嗎?

是的。公司新開張了,很多東西要做。

忙裡也要懂得偷閒,有時你要吃一些「甜品」來讓自己高興一下。

我也很久沒有吃甜品了。你可是一件很美味的甜品呢!

你還記得啊。

當然。我有時喜歡吃甜品的。

這個禮拜天你得空?

我要去新加坡。下個禮拜呢?

啊,太壞了。我不得空,下個週日要回公司出席股東會議。

∴不是不要,而是沒有時間。




在現實生活中,有時是我自己與自己對話,有時是與朋友聊天時感嘆──

「你還是找一個好男生吧!不要再這樣到底與人鬼混了。在聊天室裡也可以找到真愛。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一見面就是要上床吧!……」

不是不要,而是沒有。

2007年2月5日星期一

眷戀的流連


很久,很久都沒有一起與九厘米先生一起吃飯了。大家同享一張桌子,然后要在一張桌子的範圍裡,一起呼吸和一起說話。要促成一起用餐的互動,在工作上你需要合適的時機,如果從命理來說,同桌吃飯也是一種緣份──哪怕只是與一個陌生人一起搭桌吃飯,似乎也是冥冥中的緣份安排。

不過今天我與他,是夾在一堆人之間一起去吃飯。

正如之前我所說過很多次,我們完全已失去了互動,極少眼神交流,沒有言語上的搭訕,即使是有,也是公式化的應對,工作上的言語交流。

他也不屑會與我討論工作上的事情,而我也儘量避免在公事上對他發號施令。對于這樣的相處模式,我感到很自在。至少九厘米先生缺席,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會覺得心頭上的陰影頓時消散

而像這一頓午飯,我們就像搭桌吃飯的食客而已,各不相干。他沒有主動邀請我用餐,我也是尾隨著其他同事一起踏進茶餐室裡,揀桌子,就拉椅子坐下,大家的動作很瀟灑。

在飯局中大家都有說話,而他是不會對我的話題搭腔,他在說話時我也是靜靜地聆聽著

到了某一個時段,我恰好在說著話,談著一些閒雜事情,當然大部份的同事都是在聆聽著我的談話。

然后我就察覺到九厘米先生在我的眼角範圍裡東張西望的模樣,然后他悄聲地對隔鄰的女同事在竊竊細語。這樣的舉動,分明是在告訴你:我根本沒有興趣聽你說話,因為有其他比你更具吸引力的東西出現了。

女同事也與九厘米先生在交談著。這樣的感覺就等于站在講台上時,台下人各忙各的。

當然我不是在開講,我也非出色的演說家。我只有循著九厘米先生張望的方向瞟過去時,看到了另一名男同事。

那些女生說,喲,他好帥啊。

我知道那是一個帥哥男同事。可是,就像我承認金城武的帥氣一樣,這樣的帥不是我心目中的一杯茶。

所以整桌人的焦點轉移到這位帥哥同事身上了。我這時抬眼看著九厘米先生。

那是一種既熟悉又睽違的眼神,還有那種神采──九厘米先生遠眺著遠方的方向時,他的嘴角是揚起一彎笑容,他的目光是閃著渴慕的瑩光,他口裡念著那男同事的名字,想要對方望這兒來打一個招呼和示意,但因顧及茶餐室四週是公眾,而刻意壓抑著聲量喚叫著這位帥哥同事的名字。

旋即那帥哥聽見了呼喚聲,由于在座的看來只有九厘米先生與他較為熟絡,他朝著我們這桌望一眼,只是對九厘米先生示意微笑。

我可以說,原來那帥哥笑起來時那樣地動人。這是我從來沒有察覺到的。

我在同時間再瞄向九厘米先生時,瞅著他時,才也發現他笑得是真情流露的。我的視角當時是看到他的側臉,他挺著一管L形的鼻子,他的眼睫毛翹捲地在閃著,從他張闔低垂的眨眼動作下,他是閃閃爍爍地將目光流連在對方身上,那是怎樣的流連?你會在一秒鐘裡發覺九厘米先生的目光是帶著癡纏的,緊盯著不放。

當然,九厘米先生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在觀察著他,因為他根本不會放我在眼裡。

然后大家在談論起這位帥哥同事。九厘米先生說,這同事已經有女朋友,聽說女朋友是外界女生。其他在座女同事聽聞后,有些黯然神傷。

九厘米先生說著說著,他神采奕奕,談論著一個看來與他互動頗深的男生。我不知道其他在座女生是否會感應到,九厘米先生好像少女情懷般在談論著自己的暗戀對象,但事實上聽在我耳裡,簡直是曖昧。

是的,九厘米先生,你這個偽裝的同性戀者!你為什麼不做完全套戲來裝腔作態,為什麼你要在我面前出賣你自己的愛與慾?

我 捕捉著他那一絲張 望的眼神,勾起了腦裡幾近沉澱觸底的畫面,九厘米先生在初始時也不是這種眼神凝視著我嗎?他當初需要一具為他服務的男體時,也不是這樣的眼神嗎?他在廁所 裡掏出他的東西站在我身旁佯裝小解時,也不是這樣地盯著我嗎?那是熱辣辣,攀燒著你的臉龐的能量,我當時也是看著他眨著明亮的眼睛,調皮地帶著輕浮的笑 意。

就是這樣的眼神,而讓我會錯意了──我以為我原來也是有魅力的。就是這樣的凝望,我相信他是真誠的。

真的是久違了,九厘米先生現在不會這樣凝望我,更加不會如此對我微笑。我想起在他房中他張掛著的日本俊男海報。他的心是傾向于帥氣哥兒的。

我看著九厘米先生在飯桌上的笑臉與眼神時,原來自己還是在眷戀著他。

我以為我自己淡忘了,這一切一切。然而我還是忘不了。我將聽著他談論著這位帥哥男同事時,我覺得自己像是一艘正在拋錨定位的船,要停駛了,可是錨像墜入了深淵一樣,掉失了,而我在往下沉…

原來我望見他對其他男生有好感時,還會感到心酸,還有悻悻然難道我對九厘米先生還有情意?看來,我真的無法否認自己對九厘米先生還是放不下。

因為無法擁有,所以才遺憾?因為曾經擁有,所以才更加怨恨?

同桌吃飯,各自修行。我無法在這裡繼續批判性地去審視九厘米先生的人格,更何況要揭穿他到底是怎樣的偽君子。

我覺得,下次我還是儘量少與九厘米先生一起吃飯了,這樣我會讓自己過得開懷一些,至少我不會感覺到,我已失去了很多東西,包括尊嚴。



2007年2月2日星期五

最佳藉口

聊天室──

陌生人:「嗨!」

我:「嗨!」

「今天你是否要一些FUN?」

我:「什麼樣的FUN?」

「性愛囉!」

「至少你讓我知道你是誰?」

「我的個人資料裡全都有你要知道的東西。」

「OK,等等,我在讀著…你在自我介紹裡說:『如果沒有愛情,性什麼也不是。』這句話現在對你來說是什麼意思?」

「可是我很Horny,我已經沒有與人上床四個月了…」

我:……



陌生人:……如果你等下不能來的話,你最好早些通知我,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ok?

Ok!如果沒有愛情,性什麼也不是…我們現在不講愛情,只講激情。

如果沒有愛情的性,那又是什麼?那就叫horny。

2007年2月1日星期四

物以類聚

我聽到這樣的一個說法:「亞當的禁果」的讀者都是0號,所以他們都認同作者的看法,而容易惹起共鳴。

那人還說,我的讀者,特別是留言的讀者看似都是心思縝密的人,只有0號會擁有如此纖細柔性的思維,因此這些人在現實生活中應該是0號。

換言之,在這說法的背后,好聽是「物以類聚,各投其好」,但不好聽就是帶著一種「臭味相投」的歧視主張。

我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偏頗,難道有共鳴的知音,都是0號?在床上與生活上的1號及0號角色扮演其實有時是重疊,有時則是分得很清楚,可是與閱讀口味真的可扯上關係?

而心思細密及對生活敏感,都是扮演被臣服意味的0號嗎?難道1號就一定是陽剛性子,而不能感性?

所以,我就打算做一個簡單的「民調」,讓事實說說道理,當然也可以了解到底我的讀者是誰。

我相信選項都很容易選擇,希望每個讀者只投一票而不要重覆。

所謂的Versatile,意即你是可以「兼任」1號或0號。

至于是怎樣定義自己是0號和1號,就看「菊花」次數開放的多寡。唱后庭花和被唱后庭花是有分別的

如果你不曾經歷什麼「臨床經驗」,而自認是處男,或又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就選擇「其他」(Others)。

如果你是女生,或是只喜歡的男生,或是男女都不放過的男生,也有適合的選項。

期待著這份調查會帶來怎樣的結果,在一星期后我就會撤下調查──請踴躍投票,投自己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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