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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4日星期四

抹角(下)



前文:抹角(上)


我記得有一次,我與巴特在小鎮新開的購物廣場遊逛,我去一間行李袋店去看行李,巴特那時興趣缺缺。

「為什麼你沒興趣看看行李?或許日後你需要買一個。」

「我家有。」

「我知道,那種軟棉棉的行李袋,不是這種行李箱。」

「我很少去旅行,也不會去旅行的。為什麼要旅行?」

我還記得巴特說過這句話──他不會去旅行,他也不喜歡去旅行。一個非常鄭重、斬釘截鐵的宣誓。

或許他沒真正嘗試過流浪的心,在奔馳放任在遼闊的世界時,除了空蕩,還可以找到自由。



然而,巴特撥電給我,除了告訴我說他的喜酒日期,還有他渡蜜月計劃,即是到澳洲背包旅行。

我說,這是你第一次出遠門長途旅行吧。

「不,我去過旅行的…」巴特辯解著,「只是那時是搭長途巴士,不是長途飛機,去馬泰邊境的一個地方…哎呀,那是什麼城鎮名,我都忘了。」

我詢問下他的渡蜜月行程,會到澳洲哪個區域,或許可幫一些忙,可是巴特全無頭緒,也故不作張羅。因為他與新婚妻子將寄住在妻子親戚家,並由那親戚帶路、安排行程。

那叫做渡蜜月嗎?可是兩人早已註冊成為合法夫妻,洞房也不是新鮮事了,只是為了儀式性地進行結婚儀式,就攬了外國旅行來,全套地進行結婚。

而如果是兩人自助旅行,巴特與他那位木納害羞的妻子,會習慣在異地「生存」兩週嗎?

我想起那次看行李袋的經歷。在電話中我舊事重提,巴特說他全忘了這一回事。

我補充了一句:「祝你一路順風。」

然而我沒有告訴巴特,兩個人在自己慣於生活的地方相處是易事,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地要一起闖天下,優缺點會一一浮現,這種渡蜜月是突然認識對方的錯兀方式。接著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可是我不能在這時候多置喙,我已自覺有一種酸葡萄味道。或許我視那位女生是一個「敵人」?是的,她搶去了巴特,而且她是那麼地不討喜,一個異常文靜、卻愛纏著巴特不放的女生,我們雖然有餐敘過幾次,然而她總是目不正視我,亦從未直喚過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巴特到底喜歡她什麼。當巴特對我說著他們的房事時,我只覺得很這女生被巴特那硬屌猛幹,是她奢侈的幸福。




巴特向我提起他的囍宴安排,他會怎樣與他那位人生伴侶,在喜宴上接受眾人的目光洗禮與衷心祝福,來結為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法律上合法的性交對象。


想著想著,那種不敢想去想的感覺就跳出來──再多一兩年,巴特的粗臂會耷垮下來,環抱著一個小嬰兒,嬰兒肥嫩的小腳會放在他凸挺而起的肚腩上,然後巴特與我寒喧著。

巴特該很快地變成「佬」了,「佬」氣橫秋,而我那時仍會是一個外表老化,但心境不想老的「老妖」。

結婚的意義是什麼?張愛玲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是長期賣淫。那麼巴特與他的妻子是否有愛情?這愛情發生了,是否永不褪色?

而我與他之間,是否就一刀兩斷?

我後來不想再多談下去了,那種酸痛刺激著我,我說,「那日後你結婚了,我們在小鎮見面時,是否可以繼續『聊天』?」

巴特聽不出我的弦外之意,像上回般一而再的暗示,他只是說,「結了婚與聊天是兩回事。為什麼不能?你看你回來小鎮時,與結了婚的XXX也不是有出來聚一聚聊天嗎?」

我說,「對,他那時是先帶著妻子,後來抱著小孩出來聚舊的。」

巴特不語。

我再追問:「那你幾時搬去新家住?」

「這問題問得好…」巴特道出他另一些家事,意味著他還未能完完全全展開二人世界的婚姻生活,因為他還需要照顧另一名長輩。

那以後我回到小鎮時,可在哪裡找巴特?可在哪兒與巴特單獨共床夜寢…聊天…交流?



回到那一年那一夜後,你們猜巴特將他射精後的安全套丟棄在什麼地方?

那是翌晨,我離開他的家前,他說,他已將那安全套揉成一團,再用報紙包起來,然後丟在他屋友的那台電單車的裝物欄上。

「你好噁心啊!怎麼你這樣變態?」我還記得那時我百思不得其解,一邊怒罵著他。他的屋友從家鄉回來後,肯定會發覺裝物欄上多了一團垃圾。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玩…」那是巴特給我的答案。

我的記憶喃喃地唸著這句話。

人生的記憶總是有許多灣流,或許我只是巴特在自我認識的過程中一條叉出去的灣流,會隨著他的人生隱沒起來。他始終都要歸順主流,成為納百川的大海。

但拐了那麼多的彎,抹去了直角,我與巴特之間,或只能用「好玩」來總結一切。

現在、這一刻,這一通電話後,我莫名地感到遺憾。

(完)





2011年11月22日星期二

抹角(上)



那年我們的荷爾蒙分泌得特別發達,一切都是快速的,包括充血。對一切事情的反應都很快,包括聽到巴特的邀約時,心如鹿撞,砰砰聲地在作響。為什麼巴特會邀請我過去他的家留宿一晚呢?我不知道,但這已不是第一次。

那一個晚上,我簡單地收拾一些衣物,在下班後驅車到雪州一個馬來人群居的地區,去會合巴特。

那時巴特恰好被委派到這區附近上一個短期課程,他的屋友趁著週五的一天公假,連同週末共三天假期,紛紛回家鄉了,巴特就留守在那間暫宿的屋子裡。

連椰漿飯也給拋下了。我去會合巴特。

是的,那時與椰漿飯還未分手。



我還記得那是一個幽靜的雙層排屋民宅區,我是怎樣找到巴特暫居的屋子呢?我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們先去吃一個宵夜,當時他是開著他的國產車載我外出。

那時他的國產車剛落地不久,車上還有嶄新的車味。我沒開過那一款的房車式的國產車,他說,「來,試一試駕。」

我不敢,我就是怕那種長尾巨型的車子,而且他長得較高,司機座往後拉得遠,距離油門、離合器等似乎是機場那種寬度。

那時我有些裝傻昧一般,一隻手搭在他的膝蓋上,是藉故的,一邊俯首,探頭瞧瞧司機位下這款車子的油門排列等的設計。

是的,那時巴特是穿著那種油亮、人造塑料式的運動短褲,我那時感受著那股溫度,偷瞄著他那處讓我想入非非之處。特別是那種鮮亮的尼龍質料,將他結實又白皙的大腿襯得更加夸張,有一種跳遠選手的感覺。

我知道巴特的衣櫃裡只有這些短褲,他喜愛在悠閒時刻穿著這些短褲。甚至是上床入眠,也是睡褲。

在那天晚上,這短褲就沒掛在他的身體了,因為我已將它丟在地上了。



他當時的睡房簡陋得不得了,只有兩張床褥,一張是他的室友,一張是他自己的。他那間屋子的樓下客廳,則停放著一台電單車,原來他的另一名屋友擔心返鄉停放在屋院會被竊走(住在馬來民宅區就有治安的擔憂),但放一輛上路的交通工具在客廳,十分礙眼,我以為自己進了一間修車廠。

在這種環境下,我們的活動空間只有在房間。

那種家徒四壁的感覺,會讓人覺得在物質上一無所有,然而,我們卻能專注在其他方面。

例如,交流。先是言語上的交流。

那時我先沖涼,之後故意在巴特面前除下了衣服,他看到我的胸肌已顯示出過去幾年的健身成績了,我還記得那時他有讚美著我,口吻是「看到你有些線條了」類似的。

啊,他終於有看到我,我身上的一些特質。

後來在黑暗中,我們並行而臥。他談起他對玄學的心得,這是他一向以來的心頭所好。然而就是這種玄學知識,讓他的談吐間有一種神祕的氣質。

而我就談起旅行,他那時知道我剛從泰國曼谷旅行回來,曼谷讓我大開眼界與色戒而見聞一籮筐,我沒對他坦白說我是去看A Go go Boy的春宮秀,反之改編著故事,場景人物都順合著他的口味,改成他愛聽的「老虎秀」故事。他沒去過曼谷,看起來也不想去。

後來,我把持不住了,將一些艷情經歷如煙裊繞釋放了出來,若隱若現的情節,拐彎抹角沒道明其實我接觸的是男體,但讓他聽起來,我是去召妓了。

巴特那時還很單純,那種渾拙並非裝扮出來的,而是他真的很用心地聆聽著我的說話。後來,我們說著說著,我的手又搭了過去他身上,橫渡著他的慾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它成為一場暴風雨。

在黑夜中看到發亮的燈塔是讓人舒服,但如果黑暗中你握著的是一個火炬,那更讓人感到溫暖了。

巴特那時成了一把火炬,熊熊地在燒著自己,也在燙燒著我。

我還記得他特別容易迸發出自己的慾望,容易沖動,是因為他天賜的荷爾蒙讓他特別易於怒潮沖天,還是因為我的聲音與故事有催情作用?

巴特的下半身已脫胎換骨,一如過往,讓我把玩著他那挺拔巍峨的陽物,只是不願正面地看著我,或朝向著我。他聽著我的故事,一邊激昂著自己的情緒。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次該是我們的第五、或是第六次了吧。

後來我向他需索更多了,我自己也膨脹怒濤起來,我需要與他驚天動地,在這張泛著他人體味的床褥上創造我們的新紀元。

但巴特又似以往那樣退縮了。他一邊抗拒著自己跌入快樂的深淵,他自覺性地知道越快樂越墮落。這是什麼的歪理?那時我總是在想。

後來.後來.



我是怎樣鼓起我那燦若蓮花之舌,我說我要,

我要他我要他的下半身我要他的下陰我要他的陽具

我只要一吻。

我要的只是那麼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我說。

我將我的要求逐漸收窄,也局部限制起來,到最後就是那麼地明確,我就是要吻一下他的龜頭。 有一種宗教式的意味,你就像參拜,甚至以一吻來表示你對那敬仰者或膜拜物的虔誠與忠心。

你可知道一個男人在需索著另一幅肉體可提供的發洩資源時,會有許多詭計。有談判,有退讓,有折衷。譬如那些直男要屌堅拒開苞的女朋友時會說:我只會放進去一會兒,不會痛,也不會動的。

然後就是一場性愛拉鋸戰了。

巴特是怎樣的情況下答應了?我忘了,只是那時你不理卑賤,你只需要滿足到自己心中的想望。而看著那根高山偉岸的景致,你就是硬著要去探險,摸索的。

巴特接著說:「可以,不過有條件。」

那是什麼條件?

巴特說要戴上安全套,才可以將家傳之寶交託我保管。「沒有安全套,你的嘴巴不許碰我這裡。」

「怎麼以前不需要,現在要?」我問。


「因為我哪知道你是否接觸過什麼人?」巴特那時有些邪惡與戲謔地說著。

或許他以為這是當時開出這樣的條件,會讓我知難而退,因為當時哪有像速食麵一樣垂手可得安全套?

然而巴特那時低估了我──我那時還與椰漿飯在一起,背包就是我的萬全武裝配備,隨身攜帶,隨時皆可上陣。我那時朝背包的小格袋,取出我的工具袋時,安全套就亮相了。

巴特有些驚奇地看著我,他未料到我像小叮噹的百寶貸一樣萬事俱備。

所以他無從抵抗,也不能違諾。那就輪到我說話了。

「但我也有條件。」我說。

「什麼?」

「我要你將T恤也脫下。」我命令道。

或許巴特真的是直佬,又或者是他已慾火中燒,若是直佬,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脫下上衣不是什麼怪事。然而,巴特那時已是半裸了。

他照做剝下上衣,露出那時他仍然一片精壯的肌肉,乳頭是他的敏感區,他往往不讓我多碰,所以我印象不深,不過他的胸肌渾然天成,像山巒般起伏,相對下,腰際是沒有贅肉,所以腹肌也是充份燃燒的瘠田。

一個全裸的男人躺在地上,另一個男人瀟灑地撕下安全套的封套,這是什麼情景?

我將巴特結結實實地網羅下去。他成了我的囊中物。

(所以其實隔著一層化學物來進行口腔接觸,並不是我的第一次。)

巴特那時就仰躺著,讓我為他張羅。他就像一輛手排檔汽車,挺著的是一柱「波棍」(進檔器),我忘不了當時他戰戰兢兢的眼神,該是他第一次穿戴安全套吧!他那時跟我說,他感覺到有些緊,然而,誰叫他要自己包裹起來?

我記得我就這樣把他吞了下去,像吃著從微波爐翻熱而未拆開保鮮紙的香腸,咬不到,嚼不下,但可感受到那股韌度在充撐著。

然而那種滑溜的質感,還有通過舌尖辨析的味道,怎麼說都是碳化物,加上安全套都會有那種搽滿油滑的潤滑劑…

我一口、一口一口地將巴特吃下去,我心甘如飴。可是安全套真的給了他過多的安全套,所以連敏感度也大減,到最後我只能手拄著他的肉杖子,捋弄著他,揉著、撚著。


直至滿袋白稠的,糊在那安全套末梢內…

他後來有些滑稽地說,糟,我要怎樣處理這安全套?我該丟在哪裡?丟在垃圾桶可能會被我的屋友回來後發覺呢…

然而之後,我們之間不再存在安全套了,除了是他沒再堅持與我使用,而且安全套也發揮了其另一個主流功能──避孕,因之後巴特就交了一個女朋友,在之後的聚會時是每十分鐘就給他女朋友發短訊,濃情得讓我受不了。

我知道安全套成為巴特與他女朋友之間的親密、實用用具,讓他們可以在未婚前安全性交,獨享二人世界。

然而,我與巴特之間所爆發過的激情與快感與精子,該會像一隻用後就丟的安全套。不能再留了。

因為晚上時接到巴特的電話,他說,「我下個月擺喜酒了,你要不要回來小鎮?讓我知道…」


(待續)


2011年11月19日星期六

(巴特)(巴特)



巴特,即將登場。







重溫巴特

2011年11月18日星期五

千帆並舉3.2:游龍翔鳳

接前文:
千帆並舉3.0:混沌迷障
千帆並舉3.1:肉海無岸

直至我走啊走的,轉了很多個圈子,又在逼仄的廊道儜立站著許久。我在另一間房裡碰到了他。

那時他只是站在一間房裡,房中半亮著燈,他圍著毛巾;有些痴呆地看著廂房裡內嵌的迷你螢幕,幢幢剪影映照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具奶油白的皮膚,照得他更亮了,玉玉的,銀銀的,像滿室月華。他獨守空房,只盯著播放著血脈賁漲狂屌戲份的小螢幕,只在乎自己的世界。

我走進了房間,在他身邊周旋。反正都是閒著,況且他不會惹人厭,只是個子小了些,而且只是一個雛型的乳牛。但聊勝於無。

連樣子都沒瞧個清楚,像個影子。然而兩個孤單的影子就這樣碰上了。

我也不怕他拒絕了,沙場這麼久了,在這種地方不是供就是求,就像和尚進廟就敲鐘,見菩薩就插香膜拜般自然的事情。我伸手撫觸著他的軀殼,他沒有迴避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了。

我還記得他的身體非常地冷,冷得有些異乎尋常。那時我已想起那位熱得發燒拉丁男,那是火熱的夏天,而懷中這位則是冷寒的冬天。

接著彼此就磨蹭了一會兒,我們就入房了。拉上了大門,捻起半明半昧的燈光,我端祥著他。他的胸肌已快顯現出那種乳牛塑劃出來的胸廓了──體質可能偏屬那種運動型的,天生渾拙健拔,加上冷冷的,確是雪盈盈、冰雪的感覺。

他開始往下探索,遊離著我的軀體。站著就有些拘謹了,於是雙雙倒下,像那種軟性色情電影的那種畫面,紅男綠女倒下來後,下一個鏡頭就是寫真鏡頭了。

鼻間傳來一陣陣的肉香,又或是皂香?香味都是化學元素混雜在一起的刺激物,但同樣讓人難以拒絕。後來再辨清了,原來是皂香,是劍橋藥皂的香氣,那股清香很討喜,他的淨潔衛生又加分了。我想他可能更沐浴出來,所以皮膚帶著一層霜氣,但感覺到更冰滑粉馥了。

我也探索著他那具肉體。陌生人的血肉,當下就成了你的開墾的礦地。原來瘦人可以有這種質感,秀中有骨,我的興趣給撩撥起來了。

手繼續往下伸,他已伸展起來,莖粗根長,但我們都是平行而臥,在烏黑中視覺告訴我們不到答案是有多大,只是手感很好。而且,他那兒彷如是熱帶雨森般地原始,十分天然。

但他下盤茸絨似的感覺,在掌心撫摸時當然不錯,只是用唇片去接觸時是另一回事。

他一個翻身,就來了個顛鸞倒鳳起來,倒趴在我身上,兩腳橫樑般地跨在我的臉上,像靠岸停泊的船隻,一根陽物如同船上縋拋而下的錨,沉入我的一泓淺彎中,張開口,我牢牢地拴住了他。


而我的下半身就交給他了,當下覺得自己上半身與下肢像是兩岸,遙遠又親近,因為看不到,只是感覺自己下半身彷如走入另一個隧道了。

而我一抬眼,就是他整根傢伙了。他遷就著幅度,只是讓自己在我口中「入木三分」,另一邊廂,他則無極不盡其用地開拓著我那座幾近荒蕪的畛域。

盡管在一小時前,或更短的時間內我才被開拓了

然而他的家傳之寶並非雄岸,只是昂首雄武,我已全根納入,只有粗枝大葉,覆蓋著我,形同絨布披臉──我覺得男人怎樣都好,下盤怎樣都需打理下,而非天生熱帶雨森就沒有後天的維修工作。

其實仰臥著,下半身架開,頭部則無法動彈,只可小幅度地扭著脖子,再憑藉著舌頭靈轉地兜著圈子,刻劃著那滑瓷般的龜頭時,並不是什麼大樂趣,但你只可以一心一意,非常專注地處理著。像練著苦功,這種只有局部運作的情況是一種磨練…

對,就是磨練,那時我滿腦子盡是怎樣去翻攪口裡那根棒棒糖,除了吸吮,還得用牙齒作狀稍微一嚙,再用舌頭滿滿飽飽地溫潤著。這時你希望口裡這根棒棒糖會永遠地釋放出甜味,而不會消融。

但世界上哪有這樣矛盾的存在?

因我已感覺到他悄悄地來,也悄悄地敗了。或許他也是一心一意地為我干活著,所以「分身乏術」?

但他在我的下遊洶洶湧湧地漫肆開來時,就是靠一根會演魔術般的舌頭,我也回饋著他,讓他吃得飽飽漲漲的,而他會發出唼喋般的魚聲,我就像放餌下池,群魚搶食,倏忽他就會用舌尖一痕一痕地劃在我的肌膚。

我將兩腿叉架開來時,十指伸入他的頭髮,兩掌擠攏著他的頭顱深埋在我遙遠的峽谷之地時,我才能感覺到他在創造著我身體一種久經遺忘的快感。

我知道他是使著毒龍鑽這一招,這種尋幽探秘的功夫,需要很大的勇氣,至少當他在做著這事情時,他同時也在挪移著他擔放我臉上的臀部,要我投桃報李,但我仍突破不到自己去以舌採蜜,只是口不離陰地,下半身移花,上半身接木。

這是一場「移花接木」儀式,只回應著他那條曲拐繞轉的毒龍。那一刻的快感,像一種電流傳送般,頻率之快,速度之捷,是一浪浪地走入心裡。

我想起張愛玲說的那句話:走進男人的心裡是胃,走進女人的心裡是陰道。又狠又準的一句話,然而一個男的要走進另一個男的心裡,只需在某一刻,討好一幅器官。

有時,他又拍拍我的臀肉,或是深情地咬一口,幾乎讓我以為他要為我留下一個Love Bite了。

在幽暗中,我才發覺自己的法門被打開了,而且只是一片靈活的舌頭輕巧地就敲了,是對方獵奇成功,其實也是自己在探險與發現。原來,那一個掣,就這樣按一下,全部就都活了起來。

我將下半身弓起來,恨不得他能鑽進我的身體,探索我內心的靈魂。而這位Indiana Jones姿意地、無孔不入地遊走著,又或是模擬起插插樂一樣,你才會恍然大悟,有時不一定要硬來,「軟著陸」也是樂趣。就像豆腐經不起千刀萬剁,或是重擊拍壓,然而飄在熱湯裡熬,丟在鑊裡炒,仍是完整無缺,不會粉碎的,靠的就是那股韌勁,那是一種高貴的精神。

他兩手並沒有閒著,而是不斷地掏弄著我的下半身,像弄著陶瓷般塑造著我高漲的慾望。為了回報他,除了要運功,陡然緊束著自己所有的精力在下半身的精力末梢,我吻著他的全株莖幹,也舔得滋滋作響,但不會忘記自己下肢要運功,就臥地絞剪著他起來。

但同時,我的腳架得老開,一腿搭在他的肩上,另一腿晃蕩起來──臀搖乳蕩的另一個畫面就是兩腳高架晃動的情色畫面吧。

但在那時我才發覺似乎有了偷窺的眼睛,在他為我的兩唇送枝抽薪時,我壓低頭,瞥見房門被掀開來了。外頭似乎成了免費的觀眾。

怎麼可能門會被由底翻掀而起?滑軌門扉明明已關上鎖了,怎麼可能會被翻覆開來?這時我才知道自己淫興大發時,做了公益演出。原因是這三溫暖的拉門設計有奧妙,因為只有上門框設拉軌,下門是沒拉軌的,因此當門是鎖上時,其實只是輕扣而已,下方仍是易攻的險關。

識穿這詭計後,我就不得不出招來應對了。還好這廂房不大,但我們臥倒在墊被時,縱縱橫橫,已沒多餘的空間了。我的腳是伸直,就可以抵住被外掀的門片,所以我伸出一腳,就撐在門上,拒絕外力進攻。

當你有這樣的動作時,儼然就是被繩索捆綁起來,沒有自由肢體動作,只有無形的束縛,但我不能讓外人分享我與他在房裡的一切,我不願破壞當時的dynamic。

他不知道我暗地裡做了許多動作,思考了這麼多的顧慮

(愛一個人,服侍著他時,他又怎樣知道你的苦心?)

這位陌生人只是非常專注地耍出了小孩子的天真,就像給著他一根可口冰淇淋;又或是一個貪婪的食客在任意選吃時的狼吞虎嚥,就是銷魂蝕骨的滋滋作響,讓我心頭蕩漾。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化成他的食物,只是食物不像我這樣會如此精於嚶嚀著內心的歡悅。

他在我的深層地帶翻江倒海,引發起我內心慾望的大海嘯後,接著再出擊,頭一轉,使出了另一招:拐彎抹角,轉攻我的兩爿胸膛之間,從我的胸廓的崖畔慢慢犁過去,我起了一股冷顫,我知道我該要奉貢些什麼了。

但他的下半身仍周全地覆蓋著我的臉部。我只能捧著他兩座山峁的臀部,一邊為他遛著鳥。

他的唇片,馬上就襟在我的胸前,那種逼不急待的饞與渴,像個俯首飲著飲水機的渴者,虔誠地啜飲著,我覺得連靈魂也被他一口一口,嘖嘖有聲地給勾了出來,像抽水機一樣,徹徹底底地引索上來。

我沒想到他可以用唇片來吃得如此美味──只是一個凸出來的身體器官,就在他鼓彈起三寸不爛之舌後,如荷葉般迎風搖曳生姿。

我兩手捧著他的臀,兩腳趴開,身體也會給他劈開來了,讓一個陌生男人任意地,服侍著。

那時候他已放肆地一邊留駐我的乳頭間,也探尋著那隱秘的法門。從下盤的品茗般的細緻,到暴戾卻黏滯地吮吸著乳頭,他讓我捉摸不定…

我綻開來了,像是迎著朝陽的向日葵,像懷著夜風望月的曇花。僅僅是聽著他唇際滑溜出來的音韻,他發出那種聲響就形同電視機上美味節目主持人不斷地傳達的訊息:「嗯…好美味哦…」

如此首尾相接,俏臀擺尾的姿態維持了多久?我不知道,只覺得如同經歷了天崩地裂,又有天荒地老,一陣驚濤裂岸後,卻是如風過竹,如雲飛渡,似訴似說,到最後演變成神遊太虛的飄渺美感。

你什麼都不是了,你臣服於一根舌頭,兩張唇片,你牽腸掛肚的是樹冠裡懸巢的小鳥。

到後來用吮吸已滿足不到他的狂熱,他開始用牙齒喫著我的乳頭起來,每一啃都讓我欲仙欲死,但其實是一陣陣的痛感,讓我病態地呻叫起來,偏偏在未脫口腔期的男人耳中聽起來,就以為你是為他打氣加油,更加用力地喫咬起來。

這時我的身體真的像蛟龍一樣地翻騰,聲浪一浪浪地高,我就感覺到門扉在外被沖頂的力量越加強大,量是外人都像一窺究竟到底裡面發生什麼事情。我一方面要出力地用腳抵擋著那股偷窺的掀動力量,同時要兼顧著胸前吸、吮、咬、啃、嚙與磨一應俱全的刺痛感和快感。

那時我開始痙攣著,靈魂也在顫抖著了。

如果我的身體是一台琴,就需看男人怎樣調撥,好的人彈出的是美樂,孬的男人彈出的是噪音。而那時在他一團一縷的口舌之功下,室內室外都聽見我那帶韻的吼叫。

磨練了他的下半身,當他寫生般地用舌頭與嘴巴描繪著我的身體時,其實我也在回應著,他的身高與我相彷,而致有一種物理上最理想的契合。因為那時他含著我的乳頭時,我恰好也可以不費勁地含弄著他。

當他瘋狂地在嚙著我時,我也用牙齒蝕著他的乳頭,然後大抹大抹地用舌頭為他敷藥般。然而,他長著的是兩枚近乎平而陷的乳頭,根本難以套啜著起來,我只能將兩手往上推,擠出他的胸部,才能如願吹弄,再細細地琢磨著。

後來,我發覺舌尖觸到了一絲線狀物,伸舌一摸,才知是他乳頭上的體毛。這傢伙,原來非並順滑之輩。

我們像兩塊合併起來的大陸,接壤處,僅繫於那一根硬漲的器官,堅硬的拴綁,卻是脆弱的紐帶。但這是兩個陌生人的地球嗎?

後來,他已近乎以嚙咬的方式來對待我的一雙乳頭,這讓我越發激情昂叫──心甘命抵地認命了,還是我以嘶叫來反抗這種咬乳的對待?但對方沒聽得清我的意思,他又更加出力地喫著,那種刺痛感讓我想起以前家中被老鼠咬過的舊物,千瘡百孔。

我不得不出言指示著他,別咬別咬。瘋狂滿足慾望,還原人性潛藏的獸性時,不代表你需要變成一隻老鼠般來幹活的。我再指示著他,舔著就可以了…

多得這位陌生男孩的多情多意的虔誠,我的軀殼繼續得寵。安頓好他的舌頭動作後,我開始再為他的下部身進行捲舌活動。就這樣,我與他成了游龍翔鳳,在我倆的天地間翻騰滑翔,沒有高,沒有卑下,只有江海與彩霞。

後來,他成了我的弄潮兒,直至我揚波濺沫,醉倒方止。我架在門面的腳也鬆軟了下來,全身像癱倒下來的骨牌,有些酥,但身與心是和諧地,平伏在地。人家說性是創造世界(因有了香火),那麼兩個陌生的男人的慾,是創造世界的原動力。

完事後,在外頭再走一圈,歷經酣戰多時,我想該是時候告辭Alexander。我打算離去時,才是晚上十一時許。那時訪客漸多,幾乎都擠滿在逼仄儲物格通道上,動彈不得。

當我穿上衣服,梳了頭,攬鏡自照時,見到那奶油小生冒了出來。他依然是披著一條毛巾,像個乖巧的中學生,默默地站在我身邊,示意微笑著。

原來他的樣子長得不差,除了五官端正以外,氣質也很好。

我開口,用粵語問:「還沒有回?」,非常破例地,因我想自己是遊人一名,開口後就是要聯繫,但我們接下來如何可以聯繫。

奶油小生望一望我,還是微笑不語,一臉含春。我不知道他是否聽得懂,因我感覺到他是大陸人,不諳粵語。

我再問一遍時,他又一溜煙跑掉了。

如今回想起來,我才發覺自己連他的聲音也沒有聽過,但對於他的臀頰、冰寒的皮膚,還有乳頭上的那根體毛,卻歷歷在目。

我想這就是三溫暖最讓人回味的一環吧,身份與身體,身份才是一個謎。

(完)





2011年11月7日星期一

千帆並舉3.1:肉海無岸



接前文:千帆並舉3.0:混沌迷陣



或許星期六的晚上,我已遲到錯過最精彩,因為當時舉目所望的,大都是中年滴油叉燒。導致那些稍微年輕,又有身材的乳牛,都成矚目焦點。

一如以往,來到三溫暖報到時,就先去澡室那兒巡,看看環境,再去迷宮。Alexander有一個Jacuzi,而且還鑲上一個平面電視機播著東瀛的A片。 容身入池內,一邊看著那些東瀛小子痛苦地被幹著,那種快意在腿間蔓延開來,而背脊的水力則一樁又一樁地捶打著。


後來沖洗完畢,也路過一個廊道似的休息間,全都擠滿了人,看著電視機,有些則捧著杯子在juice bar流連。

那時幾乎是人潮洶湧的,而在半小時過去了,我仍一無所獲──眼觀全局,即使我胸有韜略,也無從施展,因為15分鐘黃金法則已應驗了。人太多則太多選擇,人人都覺得下一個最好,眼前這一個再好也不必著緊。

這情況就像你去開車去到一個空蕩蕩的購物中心停車場時,你絲毫都不著急,反之會從容地挑一個最近電梯到店鋪的停車位。

所以每個人都在挑,每個人都在等。多麼浪費生產力的活動,特別是體內的慾望已像一鑊湯似地煮得翻滾了。

我就這樣地漫無目的地走著,任由時間像海沙一樣將我這個孤單的貝殼淘盡,復再推入茫茫肉海裡,然後又擱淺在沙灘上,成為不起眼的一枚沙粒。

那晚的印象中可真是沒有任何乳牛。孔雀都沒有。稍微看得上眼的,我想只有我平時持分的60分而已。

沒有主將,就專事小卒吧。我已將自己的標準繩一降再降,不能苛求什麼了。

在暗房外的走廊上,我孤身儜立,如一幢熄燈的燈塔,沒人感應到我火熱的心在烏黑中然有一苗飄搖的焰火──即使肉體上我因上半天的踏遊已疲憊不已。

後來,有個小個子非常大膽地趨前來,就是非乳牛類,我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是他湊前來時,他是抬起頭來望向我的──那麼證明他是比我個子更小,像一棵盆栽,只能在股掌間賞玩,不能偉岸地為我遮蔭。

然而,看到這小盆栽裂嘴一笑時,在黑暗中我只是依稀勾勒出他的輪廓,我知道他蓄著鬍子,而那一張笑顏,讓我想起那齣惡俗的英文恐怖片的《I know what you did last summer》的那張面具。

可能是盆栽先生的笑臉弧度太大了,所以有一種喧賓奪主之感,你可以看到他的臉頰是向外彎,黑暗的剪影有些滑稽,也有些詭異。

我伸手去探一探他的身體,是完全耷拉,沒有鍛鍊的身材。唔,就是原始活著的軀殼。

想到這樣,就有些氣餒了。盆栽確實需要修剪加工,才顯其高雅秀氣,若只是胡亂岔種,那只是草叢。

推開了他,我得另尋新天地。我向外走,走了不知多少圈時,後來也真的累了。我再回到原處,靜靜一人在沉思著時,盆栽先生又現身了,我認出他的笑臉。

他不停地向我表達著友善,可是我就想到那張可怖的面具而已。

但他那種眷戀的手勢放在我身上遊移時,有一種莫名珍視之感。在那種自覺如同敝屣無人要的情況下,一個人如此愛慕地纏繞著你,那就交出軀殼吧。

這次我沒有拒絕,任由他上下其手,但我的反應是木然的。我只是釘在位置上,聽著他的啜吻聲與呼吸聲,接著盆栽先生覺得不方便,空間不夠用了,他就拉了我進房。

我就順了他。房一關門,燈稍亮起,我才看清楚盆栽先生的樣貌。就如同一個典型的日本漢子。

他的皮膚雪白,整個形象就是螢幕上那種頂著槍桿子,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東洋鬼子。我又再次木然,但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什麼歷史或是心情包袱呢?最重要是讓身體去享受。

而身體的答案是:極度享受,因為盆栽先生讓我仰躺在墊被上後,就開始動工起來了。先是一陣陣如落雨般的吻,過後又將我翻轉過來扒在墊被上。

他到底要幹什麼?我不知道,可是我清楚知道自己要拒絕任何末梢接觸的。

那說到末梢,我簡直忘了探索,但就是隨手一拈似地,像個沒計較太多的家庭主婦,就這樣拈了一把蔥放在籃子裡。

盆栽先生的東西,只能說實用。不能要求如何藝術感了,不重不輕,不過大卻嫌小,所以我才說實用。

可能此消彼長永遠是一個真理。這裡本錢不夠,就有另一處耍得上手。盆栽先生將我翻身伏臥後,一對巧手就施展了起來落在我的背上,原來他懂得按摩。我不知道他施展怎樣的魔力,但肩部的肌肉經過他又壓又磨之後,倍感鬆弛,我整個人鬆懈下來。

連防線也瓦解了。我發出一連串的呻吟聲,因為那力度恰到好處,擊中要害。

當盆栽先生停下手時,我有些納悶他又干什麼把戲起來了。我回頭一張望,只見他像一個迷你的俄羅斯娃娃一樣,視覺上有他,再剝一層,就看到他的玉莖了。他當時跨騎在我的兩臀上,正俯視著自己的下盤,架起炮來,打算衝過河界攻我城池?

但,好吧,就由得他吧。我有一種難得的放鬆,也很自在地,從剛才如同一顆被浪淘得東翻西倒的貝殼,我現在如同還原成一個逍遙的渡假人,伏著曬著接受夏威夷式的陽光洗禮。

就這樣,陽光照射了身上。

我感到一種灼熱感,溫煦的,沒有刺痛。就有一種充實感。

我相信造物者論了,勺子是用來裝水,但怎樣裝也不及桶子裝得多,而可能我需要的只是一根小茶匙,就足以感到怡然自得了。或許我無法嚥下大塊乳酪,但小巧的壽司肯定讓我足以飽嚐。

我們的過程不算激烈,或許對付小卒也只需半邊兵力即可應戰。盆栽先生只是縱橫捭闔地疊在我身後。那種感覺像微風一樣,吹拂著,有些麻痒,但則是快意是沁入骨髓的。

說實在也有些歉然地說,我只是接受著服侍,可能我真的太累,已屆那種貴賤咸宜的情況了,也更極大的可能是我的慾望與他先天的DNA沒什麼緣份。

面對我擺起這樣的棋陣殘局,盆栽先生是殺得一盤就是一盤了,後來他唬了幾聲,一洩千里。

我們就這樣躺著,這時我才發覺外頭的音樂是如此地強猛,因為我無法聽清楚盆栽先生在我身邊說的話。

我只能用英文問:你在說什麼?

他嘰哩咕嚕地又說一遍,我好像聽見上海話一樣。再細聽才知道他是說著英語,問著我的名字,我答了,又反問他,他就說了一個很奇怪的英文名字。

我問他,你是日本人嗎?

他彷如說「是」。然後又補充了幾句。我一直「Pardon」、「Sorry」地問著他,音樂越來越強,兩個赤裸的男人卻在痛苦地暗房裡交流著彼此的身份。

可以說那種交流的情況比套干大鵰更辛苦。後來我才依稀知道,一如所料,他是日本人,但在香港出世,之後在另一個地方成長,幾年前才回到香港。

我問那是什麼地方,聽到的答案是意大利。

再三確認是「意大利」時,他忙搖起手來說,不是意大利。那到底是什麼地方?我聽到他的發音就是意大利。

 他索性用手指寫在我的肚子上,(我想起keep in touch的那經驗),我才恍然大悟──Adelaide,澳洲的阿德萊德。可是為什麼他的發音是偏向「意大利」?而且他的英語發音不是澳洲腔,而是像那種操著外語的日本人的發音。


盆栽先生說他聽得懂廣東話,我就用廣東話再發問其他問題,然而當他答覆時,我又陷入五里霧中。比如我問他怎麼會聽得懂廣東話,他說為了在香港生存,但我是費勁地聽了幾遍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後來我倆都放棄溝通了,只是肉體上交流過就算了。

即然彼此已交待了慾望,只有性交,沒法社交,就是散蓆時刻了。我們彼此整理了一番後,就前後步出了廂房。

出到廂房,人潮依然洶湧,這是星期六晚的香港,我在2011年唯一在香港渡過的星期六晚上,然而依然肉海無岸。

我還能如何自渡,還是繼續普渡?穿梭在一具具披著毛巾的肉體時,我像打回原點了,一切重來。

直至…

(待續:千帆並舉:游龍翔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