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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9日星期二

就這樣吧,惡靈餓零

剛剛收工,與同事打了一場筆戰,鍵盤就是我的戰場,現在時鐘上指著的是半夜,月曆上寫著的是年關,而我還在清醒的邊緣,是因為一杯白咖啡造的孽。

職場的硝煙該熄落了,但我的心情還是很起伏。

居家辦公近九個月,過去是除了病假,才有這麼長時間呆在家裡,而家裡的吊扇、書檯、電腦等因長時間的加倍使用,而出現損壞情況了,其實更讓我認清自我空間的重要性。不是要為自己造一個牢,而是要讓自己伸展得更從容。

在這清醒的夜裡,想到這2020,其實也是"惡靈惡靈"的一年,捫心自問,我們這一年過得甘心嗎?

甘心,因為三月份起盼了又盼,還是失去自由,像綁了大石行走在薄冰上,最後還掉入冰海裡。而這過程,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騙,被騙以為我們很快就解放了,可以重回大街。

經過這一年如此的反覆無常,我變得更為焦急,焦急於事情是否按著進度來展開和結尾。 我也更加主張delay no more,想吃椰漿飯嗎?馬上去吃,想去做gym嗎?距離gym關門一小時,也開車去。因為你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有自由外出去做這些日常。想去吃麥當勞嗎?我以前不常吃,但現在發現連麥當勞也倒閉了一些。

但我也變得更加麻木,對於疫情確診數字或政治局勢,不再老是盯著來看起漲疫情,因為其實所謂的曲線,你放大來看,就是由無數碎片式的弧形組成,任憑你怎樣拼湊,都不會給你一個明確的下一步預知。

在這麼多不可控與不確定性,所以想做就做,而且是馬上做,時鐘上的時間,我更加計較了,因為過去了就過去,沒有再回頭。

所以,希望餓零餓零就這樣過去,我會帶著舊的自我隨它一起埋葬,我也不想再當餓零了。


2020年12月26日星期六

聖誕節的心情開箱

家裡要有多少個衣櫃與櫥櫃,才能裝完所有的身外物?答案該是無盡的。

搬了這麼多次家,每次都是隨著需求增加而添櫃子,整間家最後是以東湊西拼,如同十面埋伏般把櫥櫃或斗櫃充塞在家居空間,像城堡,也將監牢,直至每幅牆體都不能再佔用為止。

就是為了滿足我們裝身外物的欲望與需求。

整間家就成了一個貨倉。我們棲身其中,度過餘生。

我真的不想這樣買這麼多櫥櫃,除了視覺上滿是廉價感,更多的是久而久之會感到麻木,裡面的就變成雜物死角。我始終覺得80-20原理是千真萬確的真理----衣櫃裡往往只有20%是你常穿的衣物,餘下80%都是贅餘的。

但很多時候真的事與願違。因為提出要多買櫃的是你的母親。 

我真的不明白為何要攬著這麼多的身外物來過日子。

到後來雜物多得也溢出來了,放在走道上,影響著居家的流動線,想要收拾,我看到的就是一個開始埋怨的嘴臉,埋怨當初....埋怨我們沒有買更大的房子,同時述說著物品A還可以使用,不應該丟掉等等,而囤物病就是這麼來的。

但是其實有很多舊物是應該丟棄的,而不是買更多的櫥櫃來裝起來。

*

母親常說,認命吧。我們的命就是這樣的,生下來就是普通人,不必去想怎樣過好日子,就得過且過。

但另一邊廂,她還想像著我會結婚,或許是帶進另一個有財力的人生配偶進來,然後改善我們的物質生活。她同時也將這種寄望放在我的姐姐身上。

這是兩個互相抵觸的邏輯,太消極與被動,我不主張,惡運來時,我們躺著逆來順受,但至少要想一想如何翻身,我所謂的翻身,不是拿著錢去雲頂賭場去脫貧,但至少我們不是被生活逼著去跳樓就真的要去跳樓。

我試過提出我的主張,但她不會聽得明白,而且還會因我的辯而感到我在頂撞。 

後來我學會沉默,也不需抗辯。但我知道,我不能依著她這種悲觀的主張過日子。

首先, 雖然是宿命是客觀事實,但我覺得總要試一試闖,碰壁好過在原地不動,改變不到大環境,至少先改一下自己的心境,方法總比困難多,我們不能一直自囚在困難裡。

然而這是涉及到很大的毅力與內心實力,而我是如此內心敏銳的人,每次與母親提及這些困境時,她提出這些乍聽是安慰的話時,我偏偏覺得隱隱不安。

如果兩個消極的人撞在一起,以這種負面的態度抱團取暖的話,墜落的速度會更快。

我家裡就是有這樣的人。但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我覺得我真的不能再這樣近距離地接納這些負能量來源,遇到什麼事時就坐困愁城,或是發雞瘟般地失去方向。

我多年來一種纏繞在心底裡的不安感覺,其實就是源自於原生家庭這種起起落落。

如果真的是有命運及可以問神,我真的希望我生命中出現的人,是一個堅如磐石,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在我身邊,讓我不必外強中幹,撐得那麼苦。

以前是信息不對稱的年代,教育水平不深,但現在至少可以上網搜尋答案,讓自己挽回一些力量。而我母親有太多經驗包袱,她總會提起往事,以前以前是怎樣,還有很多根深蒂固的成見,比如 "以前馬來人都是xxxx"、 "馬來人以前哪裡那麼有錢?"或是"那間店是華人還是馬來人的?",聽到我向一個印裔商家在問著價時,不斷搖頭說"印度人哪裡可以相信的....." 

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平反這些成見,我在想,如果那時我介紹椰漿飯給我母親認識,她必定會嗤之以鼻的。先別說與異族交往見家長時語言不通這關卡,僅是這些成見,就已是一種撇除不了的思想癌了。

前陣子,母親囑我的姐姐,從電視購物頻道上買了一些廚具回來,原因是她的舊朋友說,現在都是網上購物的,加上那廚具是那麼地便宜,還買一送一,但其實我一開始就持異議的,因為覺得價格低廉得太不妥,第二是那廚具也真的太佔位了。

收到品後,我上網一查那廚具的評價,看到的是一大堆的吐槽,包括用了兩次就會生鏽,用了一次就松閥等等無法再用下去,負評出現的機率幾乎是40%的,我馬上憂心起來,因為坊間已有了真實的實況反應,難道我們真的會成為幸運兒,買到一件佳品嗎?

我與她商量一番後,再上網查看退貨流程與條件,當機立斷要求退貨與退款以防再蝕本,母親依然喃喃自語地說,"怎麼可能會騙人的?電視上的廣告都拍得很好用,而且買一送一...."

但我說,商品哪會有那麼便宜又還有送贈品的?商家的利潤在哪兒?沒商家會做出平靚正的貨出來砸腳的。

我說了好多好多的言論,她還是不情願地回應著,到最後我索性停下話來,因為她根本沒有聆聽。

*

家中沒有家室的我,不只我一個,但我是不婚,而另一個是嫁不出了。而母親,成為我倆的撫養共同責任。可是母親與另一位相處不了,母親也常捱罵,以致我得與母親一起逃生。

是怎樣地逃生?應該是要搬出去到另一間屋子居住。

當然,可以繼續與母親同住,其實對很多人來說,也是一種福份,不是每個人都有父母緣的。

然而,我感到忐忑的是,我從小至成年到成為一個佬了,都是與母親一起渡過,我沒有家庭,而我其實還是活在我的母親主導下的家庭。對於一個成年人長成經歷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我連廚房裡的擺設主導權都沒有,我連要找一個垃圾袋也不知往哪兒找,而我連掃帚該使用哪一把也沒法子定奪,因為母親會有分類。

我只記得我大學在外寄宿,那是第一次離開居家與他人共處,看著室友拿著湯匙往鍋膽舀飯時,我問我的室友「怎麼你使用湯匙來舀飯?不行的啊!」

他說,為什麼不行?

我說,因為我媽說會刮花飯煲裡的鍋膽。

「壞了就再買過吧,而且,真的這麼易壞嗎?」我的室友不假思索地回答。

現在回想這段小往事也是挺無謂的,但那時該是我第一次無意中察覺到我的生活價值觀是帶有荒誕意味的及過於單向與閉封,因為發生了不同價值觀的碰撞。

那時我才察覺到,我對生活的認知或是價值觀,許多是依附在母親身上, 而母親是出生在物質匱乏年代的素人,總會有萬物得來不易而產生出惜物感,所以她寧願小心奕奕地使用家裡所有的器材或家電等,甚至是保存著初始未開箱時的塑膠保護貼膜,也不容許這些本屬消耗品的家電等來"減壽"。

說來這種矯枉過正的惜物情懷,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但我想,我身上還有許許多多源自我母親傳授給我的認知,不管是正確或有誤的,我都照單全收,如果我是直佬,肯定會被撻伐為「媽寶」。 

然而,其實我覺得離家獨立生活,接納生活其他來源的價值輸入,是一種多元化的生活體認養成,而我多年來與母親共處,這種養成越發越覺得受到拘束,甚至我不得不抽離來逐一檢視,母親這樣的說法合理嗎?理由成立嗎?如果在生活上給自己立這樣多的條規和規範,這樣過日子舒適嗎?

例如電飯煲的鍋膽真的刮花了,但有損其主要功能而需棄用嗎?如果是損壞的話,買一台替換
的成本與代價該不會很大吧?當年沒有工業發達的中國,每件家電都是長壽龜化身,而現在的貨架邏輯就是「賣你便宜早壞掉,再賣一件來賺錢」,你即使買了貴貨極品,物品遲早會損壞,所以你無從去計較的。

這裡分析一下的話,那麼好吧,要用湯匙來舀飯就做吧,就隨性隨心,日子就不會這樣過得貧窮和寒酸。


*

沒有父母會陪伴孩子到永遠,而且都要放手的。

但我覺得我還是未被放手高飛, 唯美散文裡常這樣寫 "家裡總有一盞開著的燈等你回家",與母親一起住,還是很幸福的。 

但其實真實情況是,我晚一些回家時,就會接到母親的電話來查問,而且在十多年前,有一次我拼了死勁在加班時,母親還撥電話到公司裡追問我人在何處,當時接到電話的同事被怔住了。

我很怕這樣的束縛,表面上是自由的,但精神上你需要交待,是有這樣的義務去報備。所以我在想,即使我是直佬,或是我是有伴侶的,我也不想以這樣的形式來維繫著關係。

到底我的精神何時才能獨立?我不知道,我常祈禱著我的母親長命百歲與身體健康,但其實我更希望自己能真正地立家立己,活出自己摸索出來的路和價值觀。

我想,我接下來會有對我母親有更多這樣的開場白:「不,我不認為是這樣的......」不是我不孝,而是我真的不能這樣活下去,即使是認命了,但事在人為,才是硬道理。

(寫在2020年聖誕節與母親又一輪吵架之後)

2020年12月21日星期一

儲蓄能量與醞釀快樂

用了快四年的手機,電力繼續衰退,看著手機上充電著的顯示,還有44分鐘就可以充滿電完畢,我就可以拔電線離家。

雖然我知道很快地這手機所充回來的電力也會在一兩小時內消耗,但能儲多少就儲多少,能量,是需要儲蓄的。

今天或許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人人都做起了湯圓來慶冬至。但對我來說,我不吃湯圓,冬至只是一個習俗性的儀式。

然而很奇怪的,我也在各種面對舊同學、舊同事及工作群等的社交媒體上,寫出了種種有違衷心的話,"祝你冬至快樂"等祝福語,想到我輸入這幾個字時,有些覺得虛偽,或許我是沒有那一份真正自喜的誠意,但只是滿足於一種最基本的社交禮貌,就如同以前老師進課室時行早安禮那樣,是一種基本禮貌,是一種社會文明的展現。

但這些都不會佔據我任何成本,只是我該不會像下圖那樣,在whatsapp上轉發類似這樣的圖,還可以看到這張祝福圖的標注" forwarded many times",借花敬佛了多少次。



我今天接下來的計劃,是想到要幾點出門,家,有的是過旺的人氣及過多的舊物堆積,我感受不到那種歸屬感,特別是與一個特別厭惡的人在一起。

還好我還有一間房間,讓我躲匿著,就如同過去九個月般躲匿著工作的車間、工作間與起居休息的蝸居,我都是躲在這個只有8平米的空間,至少我不必聽到那些無謂與繁雜的咳嗽呻吟或是吵架聲。

等下出門,就是我的解脫。

而且,我還得盤算一個人要去哪兒吃午餐。

而我要過的日子其實很簡單,首先是眼不見為淨,逃離了視線,減少了沖擊,心裡會覺得輕一些。

接上來是要從心裡拿走那些包袱,再聽到看到相關人物的人與事的一切動態時,不放在心裡面。遠至大環境的政治局勢、世外烽火等的那種,近至家裡那些懶蟲,就像家裡的壁虎,鏟除不了,也只有與視而不見地共處了。

今天應該是儲蓄正能量的時刻,而我,一個人醞釀自己的正能量。快滿電了。






2020年10月29日星期四

水蛭雄獸

還記得六月中健身中心因疫情緩下來後重啟,有一種彷如隔世的唏噓與喜悅感,覺得格外珍惜這久別的日常。

那些平時常來混日子而「不務正業」的奇形怪狀人物,統統消失,通常一起群來健身的「叫獸黨」,除了一兩個還是在舉重時還是獸性難改,整體說收歛不少,主要是少了助興的同黨。

當然,健身中心得到應有的平靜,而健身中心的後花園當然也死寂不已。

但我不介意,反而是樂得清靜,同時我真的真的需要減肥了。所以,以往的日常,變成了另一種新常態。

漸漸地,除了舊臉孔,我也發現健身院多了很多陌生臉孔,可能是從其他俱樂部轉會過來的,特別是目前這稱霸馬來西亞的健身集團允許高額會費來遊走兩大連鎖健身院的分行。

我只是默默地做著運動,但老實說,我不是「SOP控」,兩手指尖都被酒精刷洗得形成一種難除的味道了。我覺得不應矯枉過正,如果真的要防疫,索性閉關在居家裡自囚了。

我記得我在做著深蹲,與我幾米以外的,發現有被人注視的重量。那種飄移的眼神來自一個看來廿多歲的小伙子,而且是相當放肆的張望。

又或許因為他是一個長得濃眉大眼的年約二十五歲的男生,長得高,但身材欠佳,看起來是那種快要耗盡身體新陳代謝高峰而呼吸也會胖的社會新鮮人。所以隔著衣服,也會感覺到他的贅肉破衣而出。

但我第一時间並沒有在意,我通常在健身院是不與人交談或交流,我就是視健身院是我肉體上的圖書館,我是靜靜地融入那氛圍中, 專心做著運動,或許他無意張望,還是他是望向我背後的場景?

沒多久,我又發現他在瞄我,這時我就覺得好奇了,這小伙子怎麼回事?難道他認識我?又或許我頭上長了一對牛角?但是他是相當惡相的(可能是天生的吧),這種放肆的瞄,其實是相當不禮貌的。

他也知道我在回望,我倆對望了幾眼,不知怎地,我就像一個隔緣體一樣,沒有其他想法,除 疑惑,就是起著一層戒心。

但想想,他在公眾場合也不會對我做些什麼吧?

我那時還想走過去問他:「靚仔,你望咩啊?」

但這種這樣直接的對峙,不是我的做風。就這樣,斷斷續續地,我也回望他,但還是照舊進行著我的運動set。

但那時我也在想著不同的可能性,或許是否是因為我沒有嚴格地遵守SOP,而被抓包了呢?

我看見他其實是與朋友一起來,也是另一個呆頭呆腦的憨子──頭髮沒梳好,T恤走位等的,看起來,就是那種初來報到的健身院新鳥。所以,他才會有這麼不禮貌、不文明的舉動吧!

至於他有做著什麼運動,我真的不記得,我印象中他是坐在那些健身機械上望我。

我繼續著自己的活,再也沒有理會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上樓沖涼了。健身院沖涼的人其實也大大減少而格外冷清,每次去時,甚至整個偌大的更衣室,就只有我一人。

但抱著平常心,沒有去理會,我就一如以往地寬衣解帶,披著毛巾,拎著沐浴露等,就去沖涼了。

然而當時十來個沐浴間裡,只有一個是正在使用中。我就想,或許還有一些對岸春光可以偷瞄,就選擇去這沐浴間的斜對面來沖涼。

放置好物品後,然後半掩著浴簾,這時候我發現對岸的仁兄,也是同一舉動。

看來是同道中人。

我再拉開帘子更大的幅度,讓自己更裸露在對面的不明人士之前,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對面沐浴間的使用者,正是剛才那位不斷對我行注目禮的小伙子。

他寸縷不掛地,全身披著水珠在花灑底下,側著身子望著我,這時候,他嘴角歪歪,對我一笑。

我這時才恍然大悟。我剛才對他是完全沒有想法,但這時我才有想法!原來他剛才是對我眉目傳情?

他對我露出他正面,全祼,腰際上的肥膏是青春的殘餘,不是那種啤酒肚,而是那種自然的嬰兒肥。而我一窺他的下半身全貌後,原來已高高挺起。

他望著我一眼,招著我進去。我不作第二之想,馬上取下我的毛巾,就朝他的沐浴间走去,然後拉上浴簾。

剛才遠遠對望,現在卻是赤裸相對,適才的遠遠觀望,現在已是纖毫畢露。像懸疑片突然進入喜劇,這樣突變的畫風,不是戲劇化,而是同志人生。

我一進去他的沐浴間,迅速藉著沾濕的浴簾熨貼著沐浴間的門沿,不讓浴簾隨風飄揚。當然這麼一張薄亮而沒有鎖的浴簾,完全沒有防御之力,但就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而這嬰兒肥男生,我沒料到已是如此地心急,馬上撲到我的胸前,張口就吮。

我輕觸著他彎下腰來的肩頭,看著他肩肌上爆出的痘痘,看著他耳鬢張揚而未修剪的髮髭,感受著一張嘴唇與一條舌頭與我的慾望對話。

我也反襲他的乳頭時,兩手往下一探,抽撥著那兩枚如同含苞的乳暈,看來他也是蠻享受。

然而我察覺到他的身體姿勢其實蠻突兀的,由於他長得比我高,但是他對我主攻時,其實可以柔下身段,但他就是很突兀地側身彎腰俯拾似的,我看來也覺得難受。

所以,我決定反轉為主,我馬上半跪了下來,就在他那炸了毛似的陰秘之處,張口就舔與吮。這樣的姿勢最符合人體工學,就是讓我自己舒服些,讓他爽一些。

忘了說,這位微胖男,其實就是挺著一根不長不短,不粗不細的屌,看著他肚臍蜿蜒而生的體毛,到整個褲袴下漫山遍野似的植被,那種不修不剃的狂野,讓我心裡不禁暗自搖頭:哎,華人啊…怎麼沒學到我們的友族同胞那樣潔淨,那樣就省卻我這時的麻煩。

當然,還有一根包莖,我也得處理一番,像剝玉米皮般剝下來。

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不是什麼問題了。眼前是我在限行令後第一具觸撫到的男人,而嘴裡的一根是這麼久以來首次含薪相迎,我像是饑荒裡的拾遺者,格外珍惜這些不完美了。

即使在疫情底下,但現在的我,則是進行著一種報復性的索償──是啊,被囚在居家裡幾個月,我的精神與心靈損失可大了。

含弄著時,我的兩手又反翻一伸,擰住了他看來雌激素過盛的乳頭,他看來真的不甘受到這樣多元刺激,也有可能真的龜頭從未被拉扯下來裸露過,以致有著一種像被搔痒的又非常享受的神情。

在如此寂靜的沐浴間裡,我倆一起保持著沉默,但水龍頭是扭開著的,藉著花灑的水聲沙喇沙喇地掩飾,我們還是互相發出壓抑的呻吟。

以他的身高,其實比例上他的老二應該更長一些更符合比例,然而事實相反。高人一等,往往帶高了期望值。但面對這種一口可吞沒到底的尺碼其實也是有好處,至少含在嘴裡時,舌頭可以有很多玩意兒,而且也不必像上牙醫般地架空著口腔。

不一會兒,我覺得他的情慾已發酵到如同烤爐中的蛋糕可以馬上聽到「叮」一聲那種,在他未解放之前,他又轉過來與我對調身份,就是也要對我嚐棒。

我覺得他看起來該是偏零的0.5,以他的硬度看來是可以舉槍長軀直入,但從他的長度而言,我依稀感覺他要在我身上闖關不容易,加上他看來是非常享受在我身上探索,種種跡象看來他不是那種遇菊必插的野性無情雄一號。

而我缺的,偏偏就是這種一見就插,一插就到底的那種狼性野一號。

我的報復性肉慾索償還是得不到滿足。

但我很享受我被愛慕著的那種身段,特別是當我看著他一邊含棒,一邊以那對濃眉大眼抬眼望著我時,類似一種甘於被屈服,但又很享受得薪的神態,我喜歡這樣癡醉的凝視。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老二是越發翹挺,看來他的刺激點就是口腔,就是越吸才會越硬。

這種就是偏零的特質了,或許我就稱之為「水蛭型雄獸」。只有吸著吸著自己才會充血,是那種外飽內虛的類型。

果然, 當他充得快漲起來時,我已察覺到他的臨界點會來臨,這時往往就是要爭先恐後的,我馬上發了一發給他,讓他飽飽地吞下去,他真的照做了。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馬上將他的兩肩提起來,轉我暗探底牌。但年輕就是年輕,血氣方剛的延續詞就是一觸即發,我的嘴唇還未來得及接棒時,已感到唇邊一陣燙熱。

猶如熟透的青春痘,"啪啦"一聲,爆漿了。

我這時卻潛意識地別過臉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眼前的他並非讓我胃口大開的那款,否則我會馬上捲動他起來吸得一滴不盡。

但他真的射得好遠。連牆壁也濕上加濕,如果對準我的臉,我該會變成大花臉。


後來, 我在更衣室更好衣服時重遇他,當時更衣室裡還是無人,他看到我。我望著他微笑示意,他步行過來,我還以為他會開口。

但沒有,他只是一步跨過來,用一種狎弄式的唬人來唬我。我倒退了一步,然後他奸奸地笑了一笑離去。

第一次見,就見到了所有肉與毛,嚐到了一些汁味,反而聲音沒聽見。我與這位陌生人交換的只是一場情慾,最神祕和無知的,反而是聲音。

2020年10月3日星期六

路人


很久沒有與很多朋友聯絡,包括臉書上的讀者朋友,或是真實生活上的朋友。而不久前與一名網友聊起友誼褪色的這課題,他說,「友情走到哪一站,該下車的就下車。」

讀了後有些恍神,但馬上按讚認同。的確,人與人之間的交集,只在某一時段行走同一個軌跡,有幸一起乘車,但彼此的終站不同,不是你下車就是我下車,或是其他人上車。而婚姻裡常被祝福「一起走到白頭」,這是童話裡給你定義的幸福美滿──也太不現實了。

小學、中學、大學,再到不同的前東家所認識的人,在那時段上就統稱「同學」、「同事」、「同行」,時光淬磨後,談得來的可以稱為「朋友」,其餘就是路人了。

說真的,我前陣子碰到一些所謂的「朋友」,明知對面相逢,但覺得沒甚話題可以聊,戴著口罩,也當作路人擦身而過,充作不認識,少來一套演得出力的客氣勁,那種矯情會覺得特別費勁。

離我而去的人很多,但我離開的人更多。我交朋友首先是投緣,有些人你在聊天幾句,就知道聊不下去,或是一聊就會聊死的,這種人是泛泛之交。有些人是心善,只是思想層次上很不一致,很難同步地達到同一境界,這種好聽的是「隨緣而來」,其實就像燭火一樣,明明滅滅就看是否起風,隨緣、隨風。

思想層次的緯度,其實也不只是層次高還是低,而是是否相契相合。我以前有一個錯覺,會以為成績好的人,思想層次會高一些。然而我發覺這是大錯特錯,特別是別以中學成績來衡量一個人的精神境界會否在踏入職場後會升華,因為事實是往往相反。

許多成績好的人,在畢業後可能落於自負,或是流於疏怠,但更多是落於一種狹隘的專業領域裡打滾,又或是投入個人興趣中(如最近火紅的腳車騎行等),特別是他們因成績好,在出來工作時先佔優勢而得到高薪職業,火速成為有小資的新中產階級,買房買車再到週遊列國當生活,少碰政治政策,疏於思考制度,過個安逸的家庭生活就行了。

想跟他討論馬來西亞的反對黨作風,或是想談及國際大事,在20歲至30歲這段年齡中,我在馬來西亞的華語圈內找不到可以聊天的對象。(馬來圈子反而有,而且是炮友!)

我身邊有許多資優生出身的「同學」,我以前對他們有一種敬崇,當然,他們能及我之不及,就是有一種仰望的高度。然而,學生時代不論多卓爾不凡,到最後也是談論兒女經。


人到中年,其實生活焦慮感已不是「我還找不找到愛我的人」,而是「我找不到錢來愛未來的自己」?

當然這種焦慮感,已不容你停下腳步來去悶悶不樂。只能繼續在職業上往前沖。

而我要的慰藉,可能就是周末時找個朋友來聊一聊,知心的,交心的,說出心事。一場餐敘後,再回歸日常生活軌跡,這樣就可以了,就像一場小休,來一場精神逃逸。

如果是那種應酬式的餐敘,聽風談風,聽雨談雨的那種場面話、社交閒話,免了。

也正因為這種想法,其實我的生活圈已越縮越小。不像十多年前,有位前閏密會三不五時就會介紹他的新男友給我們一伙認識,但其實這些所謂的一面之緣,也是路人而已,連名字也想不起。

但最近被介紹認識一位閏密的新男友,過程也是蠻奇特,因為他倆發展太過神速,本來要安排餐敘前聽到的消息是「我認識了一個男生」,下一回傳來的是「我帶男友出來和大家見面」,按這樣的節奏,如果是異性戀朋友的話,可能在下一場餐敘的邀請理由是「來出席我寶寶的滿月酒吧!」

所以我應約了。整個飯局也是挺愉快的,我與這對新戀愛的璧人兒的話題談著的是哪兒買月餅、住的那區是否有斷水、疫情好嚴重等非常初階的「路人話題」,也主要是初相識,但其實是開展不了更深入的話題,譬如當我隨口一問對方男友:「你在這行做很久了?」,得到的答案是「有一段日子了」,我再問「兩三年是一段日子,七到八年也是一段日子啊」,對方只重覆「就有一段日子了」。

但後來聊著聊著,我驀然發現都是我在提問,或是cue對方展開話題。事實上,我沒有回答到對方任何一道問題,因為對方根本沒有對我提問到任何一道問題,在社交場合上最基本的範例提問,如「你做哪一行的?」、「你們平時忙嗎?」等都沒有,又或是最百搭的話題「你點的食物味道如何?」也沒有。

或許是我過於擅於串場銜接話題,以致對方沒機會問?我在下半場時馬上收歛起來時,發現眼前一對壁人開始自成一圈交談起來,我開始晃神,其實這信號也非常明顯,這位被攜來出席本來屬於閏蜜餐敘的新男友,根本沒興趣去了解你這具軀殼底下的靈魂。

當然,人家與我不投緣,我也沒法了。我釋懷,只是覺得這樣的交流前提,不應該再有下一次的餐敘吧──諸番喬對時間來餐敘終於相約得成,但入席就是出來談天氣,自導自演一場「交談流暢」的飯局?工作生活已經這樣苦悶,還要如此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活到這把年齡也是好事,因為我可以清楚知道與什麼人值得花心思去交流,去展開精神對話。可是這樣的朋友會越來越少了。是有些無奈吧,然而,人家要幾時下車,該下就下了,我如果還在車上,又是另一場出發,在車上對這些離開的同行者揮揮手,與記憶相守,有緣再見,或已白頭。

2020年8月23日星期日

宅家退場

 原來兩個多月沒有開部落格寫文章。這裡變成了荒野。

也收到不少讀者的來信詢問,發生什麼事情。其實我一切安好。只是太多公事在忙,但忙是忙,只是我沒有什麼心情在電腦上打字。

為什麼?

第一,我還是居家辦公。臥室旁即是辦公桌,每天醒來梳洗後,就在辦公桌上辦公,上班時間延誤,但下班時間也拖長了,很多時候是呆在辦公桌的電腦前,就這樣晃到晚上八點,也還未洗澡。

我對電腦辦公桌已達到一種懼怕而不愿再接近的感覺。所以當我想到要點開鍵盤再繼續敲敲打打鍵上述說自己時,我完全提不起勁來。

第二,由於臥室做為本來是用來休息的安靜區,那種靜謐的氛圍與私密性已被破壞了。我在呆在臥室裡辦公至少八小時後,在晚上八點終於閉上電腦要休息時,我已不想再回到房裡去,我害怕聽見臥室裡天花板風扇開到3號電力時發出「吱吱吱」的聲響(只有開二號電力是沒聲響,開4號電力則晃得太響颯颯聲不斷,該是風扇的滾珠軸承有問題了)

我本來是打開臥室辦公,但後來常開會,臥室成了辦公地方之餘,也成了戰火交熾的會議室戰場,對著電腦的攝像頭據理力爭,我的臥室成了一個氣場受到干擾而混亂的戰區。

所以我的休閒時刻就是呆在沙發上,捧著手機胡亂地刷屏,玩著一些小遊戲,最後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小休片刻後醒來,已是接近凌晨12點,但那時我腦袋裡的「工作模式」己正式退場,回到一種「me」時刻,我才慢慢做回自己的事情,放鬆下來。

然後這樣一呆,就呆到了凌晨兩點了。

接著三點半夜入眠。

明朝九點半起床,再吃個輕便早餐,馬上開工。

我將早上開車去上班的通勤時間(約一小時許)節省下來,我以為我賺到了一小時多的時間成本,但我心底裡不上進的Hezt,卻理所當然地花在半夜上自我安慰說,「反正明天不用早起,晚睡一些也OK的。」

就這樣,我居家辦公的生活規律像骨牌效應般地倒下來了。而由於我這樣長時間夜眠,腹中贅肉橫生。即使我已恢復到健身院運動,但已無以修復的狀態了。

現在對於聲音,對於光源,我已起了一種敏銳的感應,而到了感應。

未宅家辦公之前,我對鍵盤聲響覺得是一種快感,例如我可以神速地在鍵盤打字輸入中文寫下一篇一篇的文章。

但這半年來,由於在粘在電腦前打字,回復電郵,摸著同一副鍵盤時,我再聽見鍵盤的聲音時已感覺到一種無力感。

特別是在辦公時打字,是無法這樣tik tik tok tok地快速打完一行字出來,主要是回復電郵時是需要求助於同事或跨部門的同事辦事,是無法這樣暢所欲言,每句話與用詞都是經過推敲斟酌而充满心计的機關盘算。

所以你要我閒餘時,再在文章前組文成章,我已失去了耐性,或是進行有條有理敘述的琢磨,這種匠工似的活,我覺得自己一直面就垮掉了。

至於光源,由於臥室裡的辦公桌太小,燈源安排也不合理,其實是採光不均衡的。我得到的後果是什麼?

我終於去配了一幅老花眼鏡,因為我的老花已加深而不得不戴。我現在每一吋目光都不能隨意和馬虎,否則視線會落在鏡片的模糊區,包括如果同時看著電腦熒幕,又得在左下角摸著手機屏幕時,就會出現矇矓。

一心不能再二用,一對眼也只能同時看準一件物品。

我後來再買了一個檯燈,也因常開會,而買了無線電藍芽耳機(至少要小解時也可以繼續參與會議)。這些物品,其實並非如此急地地需要,然而這場疫情之下,我被逼要馬上添購來處理。

另外,由於常宅在家,我現在喝白開水也覺得帶著一種澀味。

我不想這樣平淡。

我只是到了非常饑渴時,才去喝一口水。也不知道是否是帶著一種內疚感,因為一直呆在家,飲水量也超多,母親得不停地燒水。

到了晚上,我就不能再喝白開水了,有一種渴望不同味道的飲料,但我喝的飲料選擇不多,果汁與汽水是大忌,只能喝咖啡。而我還去買了不同品牌的白咖啡,要有多難喝有多難喝,全是人造香精與奶精的混合味道。

外面的世界多麼地亂,但在宅家歲月時,更亂的是自己的內心世界。

我也越發覺得家裡是否是風水不佳,怎麼人人都無精打釆似的。我現在在家中時間長了,發現家裡的積塵也是多得嚇人──平時就是沒有去清理。我母親說,她沒心情去打理,也沒力氣去進行了。

然而你問我是否愿意再回去辦公室呆呆地坐著,其實我也不情愿的,除非是那種一週回公司一兩天的安排,那也還可以接受。

這幾個月的疫情洗禮後,彷如放大了許多之前刻意被忽略的事情,包括視力衰退,但更多時候是,覺得一股滿腔想訴說的事情,往往就那麼一句:算了吧~

就這樣湮滅了。這樣也好,心事就繼續積塵。反正,我的內心已夠漫天飛塵了。


2020年6月14日星期日


在健身院復業的前夕,我己完全無法忍受一直呆在家裡了,所以我再開車到住家15公里以外的購物中心,只想一場漫無目的的遊逛。

怎樣形容市面肅殺的局面?先說車子開到去停車場時,發現尚存的停車位是逾1000多個,平常週日是只剩400個空車位的,換言之,僅是駕車人士已少了600人。

在停車場入口被攔了下來量體溫及掃二維碼後,停好車子再上樓時,已發現幾乎每層樓都有店面關門了,包括一兩間只是開了幾個月的咖啡館或是食肆等。

這購物中心平時已不是人潮洶湧,如今隨著疫情封鎖,還有現在進入所謂的recovery 階段,每層樓的走廊處平均看來是不超過5人在行走。

而且每間店都有保安或是店員駐守,為了遵照防疫標準作業程序,例常地限制出入口,還有無接觸量體溫及掃二維碼等。而每間店的二維碼,有些是雪州定制的Selangkah手機APP,有些是聯邦政府的Mysejahtera,還有更多的是各自的谷歌表格所定制的表格,與登記記事簿那樣,得輸入姓名與聯絡號碼。

在谷中城購物中心,在一些電器店或是霸市前還看到因這登記事務而等著入場的民眾,但在這兒,小貓兩三隻,就可以入場了。

我本來是想要隨便找個食肆來吃,後來發現連麥當勞和KFC炸雞也關門了,其他一些專賣店等也是一樣休業,總之樓層不是倒閉就是休業,那種冷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後來我細數我一共進了多少間店舖?一共是10間,都做了十個不同的登記,各自店家都存下了各自訪客的到訪記錄與聯絡電話。

本來已是水靜鵝飛,如今更是連要隨便逛逛的興致也沒有了,因為一直要過關,好像之前搭飛機那樣闖關。

零售等這些經濟是需要靠消費者意欲去消費,而且需求是要被制造出來的,讓消費者掏錢出來花,資金流入市場,經濟的經脉才會被打通──最重要是有人消費,有營收,老闆才有錢發薪金,打工仔才有錢花。

可是如今連人都不多見,更多的人自愿地關在家裡,媒體之前還報導出現什麼報復性消費行為,我真的很懷疑。

看著那些駐守在各自店面前的店員,還有幾位向我主動兜售招攬入 店,他們渴望的眼神與我的無奈,是相對應的落寞,我也沒有要消費的目的,而他可能是門可羅雀,路過的人不多,他們能招多少人入場就有多些生意營收的機會。

這幾天,我一直忙著在工作之上,一天密集式不間歇的會議,已如榨汁機般將我絞盡了。我本來就想呆在沙發上,捧著手機玩我的「消消消不停」小程序遊戲。

我現在發現自己已發展出可以一個人宅在家消磨時間而不事生產的方法。之前是寫作閱讀,現在則是去玩這些所謂的休閒益智遊戲,但其實越玩越空虛,而且只有因為成敗與闖關的征服感,在敗下陣來後,心裡會被挖空了一塊。

而我本來不想外出,然而想起日前讀到一則駐新加坡的孟加拉外勞在中疫出院後受訪的新聞說,他在被隔離時十多天沒有見到陽光──重見天日是一種值得感恩的幸福。

但是他回到勞工宿舍時,其實每間宿舍還是住至少10人。而另外一名外勞說,他已在新加坡住了20年。

20年──就住在這樣的環境,這是什麼樣的人生?

我看著新聞報導中拍攝到的那些雙格床,再看著那麼狹窄的空間,外勞的私人物品是掛在牆上等。而這是新加坡被安排好的勞工宿舍,我相信馬來西亞的外勞居住空間不會來得更好。

然後想到自已有車有汽油,為何我不走出戶外來感受陽光的照耀?為何我就不開心一些先忘下煩憂而將我的大屁股抽離沙發,去外面走走?所以,我離開了我的狗巢,就這樣進了城。

可是見到這樣蕭條的場景時,還是不免有些感傷。

我一直在想,我們的防疫是否是過於矯枉過正了?封鎖期是否會太過冗長了?而且還到8月31日,其實就是等於到9月了,這就是半年了,現在看來,好像還未看到盡頭。邊界封關我覺得是應該的,但至少經濟內需應該盡快恢復起來。

想到連日常生活也演變成這種過一關又一關,就覺得非常掃興了。

2020年6月10日星期三

记在疫情时:雜念記事


◆ 夢
五月份馬來西亞經歷了很多天的公共假期,然而每一天都是呆守在家,以往早就會飛去健身院等的,甩掉工作的煩惱。但在疫情受困期間,一切都無法解脫。

我在這三個月內,養成了非常壞的生活習慣,每夜都很晚才入寢,而且外出小區時,就是去購買零食來吃──所以吃得胖了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我的睡眠素質不見得好,我每天醒來時都是因公事的whatsapp等留言吵醒,而且是在半夢半醒中,因為在夢裡罵著人而轉醒。

我真的是罵到會醒過來時,還聽見自己說著的開口夢。我罵的人包括家裡那位怪物。

但醒來了就很好了,至少我不必一直在夢裡這樣罵下去。

但生活就是醒著時彷如在作夢。

◆ 手機遊戲

我也不知為何,我開始迷上了手機遊戲。之前寶可夢GO的遊戲早已熱潮漸淡,但目前我竟然是玩起微信小程序的遊戲,包括那些看起來很無聊的「消消消不停」,卻像呷零食般地讓人越玩越上癮……我昨晚竟然玩到凌晨四時許。

我從小就沒有玩這些電玩的習慣,但是為何到了成年人後竟然開始玩個不停。之前在搭飛機等都是攜著一本書,看起來很佛系似的,其實內心裡是想要省著手機電力。

哪料現在在家,就是因為知道一定可以隨時隨地找到電源的,就有恃無恐地捧著手機來玩,直至手機一聲不吭地在我激情投入之下,黑幕了,電力急降至0%。

其實這段期間,宅配在家這麼久,我根本無法聚精會神去看完一本書。要好好地看完一本書、一行字,耗損我的精力的速度,好比我的手機電力。

在這樣機不離手,快要「人機合一」的狀態下,我的自主意識輸了給我的頹廢。

◆ 電影

但這陣子我也做了其他平時不大會做的事情,上網去找一些過氣的大爛片來看,或是一些所謂的文藝片,更罪惡的是,竟然去看那些中國的婚戀節目,聽著孟非那種說教式的主持腔調談論著愛情觀什麼的。

我以前不看那些《非誠勿擾》,或是最新《新相親大會》,總覺得這種節目虛假得不得了,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以眼緣和相貌來相親之餘,還得要表白什麼的。

聽著那些痴男信女說著自己想要找的另一半是什麼樣,或是看了VCR的不到兩分鐘的出場介紹短片,就妄下定論以為對方是怎麼樣或是不怎麼樣,這種做法太不dramatic了。

但是我一邊想一邊問問自己,在三溫暖中連對方是什麼名字什麼性格都不知道,只是隱約看到勾勒出來的黑影就撲上去,而且還交媾了起來。

其實我的親密關係價值觀也是比這些電視上的人偶更來得荒唐。

當然,我的三溫暖勾三搭四成功的歷程,與《非誠勿擾》這些節目的善終收場──牽手成功,卻是同一回事,我們的目的只是在那一刻的勾搭上而已,之後是有緣無份,沒有天真美滿的童話結局──「從此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聞見

隔壁鄰居一家儼然是養老院般,家裡所住的幾個人加起來近300歲,其實是一群不婚的幾個兄弟姐妹住在一起無所事事,行事孤僻,宛如自己一個宇宙。

然而在疫情之下居家辦公太久,他們的宇宙也與我交集──坐在客廳中,其中一位常赤膊在庭院抽煙的阿伯,那些煙味常會傳進來我的家門。又或者,其中一位常會開著他的老爺車的引擎來檢查,那些污氣也是如此。

就這樣被污染了。

我以為我可以宅在家與世隔絕,但只是一絲煙味,已如此明目張膽地侵入家門。

看著這批陌生的鄰居,鮮少有正面交談(我連他們的臉孔也記不起來)。或許我們歸途同歸,都會在這間屋子一起養老。

◆ 真正的空虛

沒有健身院的日子,呆在家,其實顯得我的日子真的很蒼白乏力。除了上班,就是健身。約炮那些,形同生活上的零食,可有可無。但也無法強求了。

我這幾個星期都是趁著週末時去購物中心或是霸級市場等購物,形成了一種例行公事,覺得推著手推車去將雜糧蔬果放在車子裡,付款後,再推著手推車將貨品搬回家,那是一種有存在感,但沒有實得圓滿感的工序。

最終還是要在月尾時轉賬銀行付賬。

那是一種物質上的空虛。我外出,其實不過是要透透氣,但其實我不享受購物的過程。那只是一種購買回去消耗,再去添補的過程。

而連續幾週都這樣外出採購日常用品或蔬果等,其實買了很多無謂或是不那麼重要的物品,錢無疑是花得更多了,但其實那時是一邊推著手推車,心裡面是覺得反正也來到了,想要出來再買時也不容易,就買下來吧。

就這樣越買越空虛。

我更懷念的是週末時可以去健身院,在空蕩的健身空間中揮揮汗,之後可以在購物中心漫無目的地逛著,或是根據真正的需要去買些日常用品等,因為會覺得觸手可及的隨性採購,是如此的方便。那是一種自由自在,也不必跟旁人交待體溫與身體狀況的日子。

隨著解封,當然是要戴著口罩去排隊等的適應公眾生活的新日常。但至少行動不受限,這是一種聊勝於無的「假釋」。

在疫情之下,我覺得我們在體會著自由>假釋>軟禁>囚禁的真諦。

只是,口罩會像內褲一樣成為必需品,看來好像不是為自己服務,而是為了迎照社會規範所需來穿戴。我們將會囚禁在口罩之下一段日子,因為我們被那莫名的恐懼給綁架了。


尾聲:
其實我是蠻享受在鍵盤打字的,然而一直在家工作開著電腦,對於鍵盤我己起了一種噁心感。這篇文章,一邊讓我諦聽著鍵盤敲落的響聲,一邊晃落著自己泛碴勾起的雜念。

下週,是否就會新的開始了。我記起母親日前說,她太久沒有出家門,連鞋子都不會穿了。我想起覺得這一句話,真的是這幾個月來心酸的總結。





2020年6月7日星期日

到底多少個P?馬來文給我的困惑

剛才聽著首相宣佈解封的直播,聽著那些馬來文的簡稱PKPP,之前是PKP,後來是PKPD等等,暈頭轉向。太多P,而且不知道這個P是什麼P。

我到這把年齡與這個圈子,只知道什麼是多P,P是Person。(你懂的)

這其實就是馬來文的非常大的短處,從以前上中學時死背一些政府部門的名堂,或是什麼特有名詞時,要將動詞名詞化時,往往就是加了Imbuhan等的前綴詞,這些前綴imbuhan不是P就是K帶頭,根本辨別不到是什麼。

我記得最混淆的是消費人事務部,簡稱是KPDNHEP,還有KDN是外交部,KDNK其實則是Gross Domestic Product。

當時另一堂課用最多簡稱的是馬來西亞的近代建國史,有許多政黨、文件、協議等,都是使用這些馬來文來翻譯出來,以形成一串串冗長的簡稱。

而英文名詞多是使用後綴方式的來置換動詞或名詞,所以保留著字根置前,減少這種簡稱時的重覆性,更容易地記取。

以新加坡防疫政策來對比,新加坡是使用Circuit Breaker(斷路器)這代名詞來表述及立名目,如果是馬來文直譯過去就是pemutus litar (PL),又是P開頭,又道不出那種神韻出來。

寫到這裡,我真心想起上國民中學時的學馬來文的痛苦。曾經因為當了六年的華小生,在上預備班時適應不了課文全盤改為馬來文,我的成績大跌。當時我記得老師有鼓勵我們多看馬來文報章,但看著馬來文報章那些特有名詞時,我也讀得懞了。

馬來文其實是非常簡易的語文,語法邏輯沒甚嚴謹,而且也沒有聲調,但這是一種致命性的雙刃劍,它可以很快上手學會,但不論是詞彙量、詞彙進階演變等,都只能不停加imbuhan來發展衍變。

由於詞彙的短缺,在表述一個比較深的意涵時,馬來文就詞窮了。我最記得以前我看到以下的字眼,總會想,為何都是用Raya?那時我不知道Raya帶有三個意思的定語:公共的、高大上、節慶的:


馬來文
中文意譯
英文選項
馬來文的進階叫法
Bandar raya

大城市
CIty
如果要以人口來區分到Metropolitan,馬來文找不到字了,只能取英文字Metropolitan
Pasar raya

百貨公司、超級市場
Department Store
還有更多的Hypermarket等的等級,也沒有相應的字,就直用hypermarket
Jalan raya
大路、公路
road, carriageway
進階就是Lebuh raya
Lebuh raya
大道
motorway; freeway; expressway; controlled-access highway
已經找不到字來形容super highwaylebuh raya是位階最高的叫法了,但英文的叫法真的很多變化
Kerja raya
公共事務、公共工程、工務,中國古代稱「工部」
Public Works
Raya在這裡意指相關公眾與公共的
Hari Raya
節慶、大日子
festival
Hari Raya已通稱為開齋節,但其實Raya在這裡的意思是節日
Pilihan raya
選舉
Election, poll
Raya在這裡也是指公共相關的


但其實如果是使用英文或是中文來表述,是可以有很多字樣可以搭配,而且一搭配出來是可以表意的。一般學生如我,是不會去查詢字典考究Raya到底原意是什麼,但那時我就好奇這麼Raya這字眼出現頻率這麼高?沒有其他配詞可用了嗎?

而在學習過程中,只能這樣死背硬記這些字是什麼意思。

再說,一如大城市與大公路等的,Raya已是最大最高階的形容詞了,也端不出其他面向來描述進階的版本,唯有可取的是,直接使用英文字眼。

再說,以上這些帶Raya的字眼,其實在非馬來文為母語者,已經很少掛在唇邊了,high-way兩個音節,比起le-buh-ra-ya四個音節在表述起來時,簡單快捷得多了,而且一開口也不必動這麼多腦筋。

在馬來西亞上大學,學習時還是使用馬來文來教學,出來社會時又全盤轉為英文做為職場語言來做日常用語及職場書面語文,即使我在高中時的馬來文已學習得不錯,而且都是正統的書面語馬來文,但統統都得丟在垃圾桶了。

最後馬來文被我用來跟小販說話,或是使用書面馬來文來開罵那些服務不週的服務生,又或是故意用些馬來文來逗一逗那些馬來炮友(如這篇:一襟晚照)……

所以,其實當年老馬表示力推數理科英文教學時,我是非常贊成的,不是要獨尊英文,而是馬來文不適用。至少以我作為一個國中生來說,用英文去理解數理科課文,好過用迂迴地使用隔了一層紗的馬來文。

現在腦中還是一直禜迴著什麼PKPP等的,還有剛才直播時最後一段馬來文的經文,我真的投降。

2020年5月31日星期日

記在疫情時:池酒林胾的墮落

今天出門前,我問我的母親,我是否胖了?

她說,「什麼不胖?不知胖了許多。你吃太多零食了!我也不想開口說你。你知道零食是有多高鹽份嗎?」

母親的意見永遠最真實,也最客觀。她說起高鹽,我也悚然一驚。在沒有疫情時,我已將我吃零食的慾望降至最低,進到百貨公司也是過而不望。

可是,在這三個月被囚在家以來,我去小區的雜貨店時,買了一包又一包的零食,掃下了馬來人過開齋節的年餅,真的是減肥的死罪難逃。

剛才母親還也補多一刀:「這罐馬來人的餅,你三天就吃完了!」我低著頭,覺得自己真的難以過活了。

剛才終於穿上一條扣鎖短褲出門,全程覺得暴脹不已,這已是往日我穿得最舒適的短褲了,現在卻緊箍在我的下圍之間。我真的好怕回去健身房時再量一量體重,不知會有多響的晴天霹靂了。

其實在這段期間,我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戒口,從過去的滴口不沾的炸雞,到那些快炒等,都因為疫情覺得百般無聊,而點了外賣來吃。

三個月,就見肚。可見得我的肌肉量也是白練了。

但是,那種百般無聊的時刻是非常難捱的,雖然工作時間彷如拉長了,但是居家時間久了,想要吃喝時隨時就去到冰箱或廚房裡找。如果是在工作日時,因為一直要呆在辦公桌上,絕不可能這樣隨意地吃吃喝喝。

我真的不知道在健身院重開後,我要下多少的苦功來去減脂,我覺得減脂最痛苦的就是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喘氣,那種身體像快爆炸的感覺,好像死去活來。

明明是抗疫,為何過得像是池酒林胾般的生活?這種靡爛頹廢渾噩的墮落,該是因為失去了社交與性交的機會後,改用食物來取代。六月九日解禁,或許我們可以重新自由上街與回辦公室,但這也意味著我需要返回往昔那種克己約束自己的「清苦」生活了。正常生活,其實就應該在甜與苦中交織,物極必反的極端,就像現在這樣,自由在家,但悶懷了,也肥了一肚子的肥膏。



2020年5月30日星期六

記在疫情時:盤算

我已經到了不想打開news feed來看新聞的地步。馬來西亞政治、美國總統特朗普發瘋,還有疫情等的,我覺得已到了一種升到喉間的噁心感。

每天要看疫情的確診數字是否有下跌,過三位數就拉警鐘,低至十宗而已就暗自雀躍,但是始終要解禁的日子還未到來。難道我們真的要等到零確診時才全面恢復正常?這也是不實際的,這樣的生活是未入院病死先在街上餓死了。

上週我趁開齋節假日時終於鼓起勇氣,約了朋友在城中著名商場餐敘。那種開車上馬路駛出10公里生活圈的感覺,以「彷如隔世」來形容心情是不為過的。在車中開著慣常聽著的歌,
在順暢的公路上行駛著,我覺得這是我之前日常所享受與珍愛的自由,那一初刻才體會到。

當然,我無法去健身院了。那時去到那商場時,發覺原來已使用Selangkah的APP做二維碼掃碼我也不熟悉有這樣的操作了。人人「魚貫入場」等著被量體溫,而底樓的超市入口處已大排長龍了。

這樣的熱鬧,這樣的場景,最後一次看是三月十四日我最後一次去健身房的時候,那時已是風聲鶴唳會封城等而掀起搶購囤貨潮,現在沒有這種氛圍,人人受到疫情的洗禮後,已形成一種自我約束的心態。

當然在低壓天花板的商場中,戴著口罩走路也覺得特別吃力與難受。所以那些前線人員終日戴著口罩的辛酸與痛苦是可以理解的。

終於可以找到一個朋友來敘舊,我彷如覺得這是我兩個月中真實接觸外人說話最多、談話時間最久的一次。之前都是斷斷續續在打包食物,如臨大敵般地話不過十句。

而我的家中,除了母親高歲數而自愿留守在家不敢外出,另一個壯年的,整整逾四個月沒有開車離開過家,每天就宅在家里負責與我的母親吵架,我已經無法以常人的理解能力去理解這種可以自囚自我閹割能力的心態是什麼。

剛才我還發現這隻怪物連藥劑品等都上網找到管道訂貨宅配上門,之前是下單買疏果,這意味著她是有上網認知能力,她還是有正常能力的生活,但為什麼不愿上網找工作?

這幾天我出門時發現其實路邊冒出了很多攤販,賣椰子的、賣水果蔬菜等的流動攤販,在烈陽下打著傘,能賣多少就賣多少了。這是之前疫情爆發封城前,都沒有這麼高頻出現的景象。這說明什麼?失業潮打烊潮已席捲而來,在這種蕭條的經濟折戟沉沙慘象中,能掙多少錢就多少錢。

到底家中這位是否意識到這些警鐘?每天躲在家裡就以為可以避開危機,為了不揹債就是可以不負責任,然而當我外出打包隨便吃時,她還會特別要求要吃炸雞排等的西餐,那麼會享福的好胃口,之前不是一直以病人不適合找正職來自居嗎?之前不是一直標榜出清心寡慾嗎?但一切說到頭來,就是好吃懶做。

要享受這種「好吃懶做」的清福,除非你是慈善家,否則別想人家對你行善。

我剛才忍不住開車到了外頭堂食,叫了一杯咖啡,自己吃了一頓,想起昨晚自己量體重時驚覺飆升了4公斤,我想全是visceral fat在做怪。

我現在倒數著6月9日的解禁日期到來,那麼健身院重開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我得重拾我日常生活的軌跡,同時要節食,最重要是要回到健身院進行重訓。或許要考慮簽一個健身教練配套了。

同時在健身院時,我得要沉心靜氣收心專心做鍛練,別再一邊捧著手機一邊心思遊飛了。這一切,都是在失去自由和機會後最深刻的反思。

2020年5月28日星期四

記在疫情時:2003年

去年我去中國的方所書店,買了一本英文書──在中國竟然買英文書,其實是很不值得的,但在當時的氛圍下是好想馬上擁有那本講解經濟學的書,所以買下了,即使其實在馬來西亞是買得到,而且會便宜一些些。

回馬後斷斷續續地讀,讀到書中作者不斷地引述起當年的科技神片The Matrix三部曲來講解他的論點。我想起我好久沒有看這齣戲了。

印象中我記得第一部The Matrix我是看得如癡如醉,但第二部和第三部是在同一年上映,但我覺得不知所謂,純粹是欣賞畫面美感,內容的晦澀實在是難以嚥下去,也看不明白。

那年是2003年。

這陣子因為宅在家辦公,晚上時終於爭取到一些「基本人權」,可以在下班後,呆在客廳看電視來讓自己享有一刻寧靜,而恰好Unifi TV裡有不斷重播The Matrix三部曲,馬拉松式的連播,我在不同時段斷續地中途插入觀看,過後再上網翻看一大堆浩瀚的影評解讀等。

漸漸地,才明白了這故事在故弄玄虛地講了一大堆宗教、哲學等的大命題價值觀的探討。

當然不得不佩服此片的編劇──兩位已變性成為女人的The Wachowskis姐妹檔的創意,而幾年前Sense 8連續劇8也是因為捧她倆的場,但最後我還是覺得他們的作品Sense8等讓我深覺審美疲勞。

這時我不禁想起到底2003年後,我的世界改變了什麼?

2003年以當年識見水平的我,肯定是領略不了The Matrix後兩部曲的涵義,而且當時在戲院中看著最後戲肉時──男主角Neo會見The Architect,還有與Oracle(預言家)講的是那些似是而非的哲理性對白時,除了英語的語言障礙,更多是當時的心智是沒有辦法、沒有能力去及時消化、領略這種繞圈又頭暈的大道理。

而現在的我,人到中年,彷如懂了一點點,重看回時才發覺原來講的是這麼一回事。這個成長的跨度,是17年。

當然2003年時發生很多大事情,張國榮與梅艷芳在2003年中和年杪相繼離世,還有SARS疫情爆發(但比不上現在COVID-19的沖擊),還有伊拉克爆發戰爭等,那一年感覺上是兵荒馬亂,波雲詭譎的危情時刻。

當然這些國際大事並非像此時此刻一樣,受到新冠病毒疫情所桎梏,會猶如人在其境,身同感受。這些在當年,是成為我與身邊朋友之間的話題,成為閱報時的一些點綴而已。

而當年我進去戲院看The Matrix Reloaded; The Matrix Revolutions時的心態,該只是抱著一種看續集來捧場追潮流的意向而已。所以最後看著The Matrix Revolutions的戰役時,覺得那只是換了場景的戰爭片,但為何而戰,誰勝誰輸等全無概念。

當然,年輕時就是有這樣的資格來渾渾噩噩的。看戲就只是打工仔的生活閒暇娛樂活動。

畢竟,人在時代之下,個人的力量也是如同滄海一栗,日子還是自己過得好好的。

但就個人的經歷而言,我現在回想,2003年外界的世界大起大落配襯了我的生活,但其實那一年我內在的生活也是起了很大的轉折。

那年我26歲,還是一個無處安放的男同志。

在事業上,剛跳槽去另一間公司,從一個結束的篇章延伸到另一個起始點,但基本上一切歸零。

是的,是一個零(0)。

由零開始做起,從職業生涯的專業知識開始,到一個情慾世界與自我肉體開發與探討,從零開始,再到做一個零。

我怎樣學習做一個同志零號,這也是我在《亞當的禁果》的發軔動力,還有歸零後遇到種種的經歷。

那一年,我也開始加入了健身院,每月給月費,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符合同志圈標準的乳牛,沒有教練,也沒有上網或是買書來用功鑽研如何健身,更甭說在膳食上下功夫,然後覺得會悲憫著自己,艷羨著他人。

我現在細細地回想,我在2003年起,其實對娛樂圈、電影或是什麼的非工作相關的資訊,我己漸漸放下,包括在2003年之前,我是有想過還要去讀碩士,或是用心地寫小說,成為一個真正的作家,但在2002年時發生一件事情,真正讓我放下了這夢想。

那一年開始,我也停止閱讀文藝小說,之前還會追捧黎紫書等馬華作家的作品等,另外會去湊湊文學圈的熱鬧,還有看影評、聽買專輯,或是去看戲票看香港電影,就是一種文藝範的佛系生活──一邊廂覺得一盞茶一首歌就這樣感懷下半生,以及看到大富人家燃放煙花也會憤世嫉俗臭罵一頓,但另一邊廂,卻響往著一種詭秘又刺激的同志性生活。

那記得那時我全情傾注我的熱情在工作上,汲取各種專業知識,包括脫離了風花雪月傷悲春秋的文學作品後,我只看一些內容硬核而拳拳到肉的文章,當然,是發現自己的能力與識見,在職場上不中看,不中用,連說一句英語也沒膽量。

這種過程,該是一種入世,走入世俗的舉動。

當然,就在那一年,我與男同事發生了不應發生的關係,我更在一種錯覺之下,以為性與愛是綁在一起的,因為中文教育的我,以為「性愛」就是同一回事,但明明sex就是sex,love就是love。我理解錯誤,感情觀、性愛觀也錯得離譜。

這也是這陣子在疫情時,我時爾在家陪著母親一瞥重播的無線電視劇,或是晚間看到《The Chronicle of Narnia》三部曲的重播時,我又找回維基百科,得知The Chronicle of Narnia第一部原來是2005年的電影,但是我對2003年以後的一些對我工作無利的閒暇小事等,包括哪一首歌紅過,我統統都跳過了,我的生活已成了工作為重心。

然而,傾情付出在工作,到頭來,工作就只是一份讓你餬口的生計,但不是一份自己的家產。當你不在那個崗位時,人家也不會記得你是誰。學會做事,未必學會做人。

我現在回想起來,工作上的付出,未必帶來甜美的幸福回憶。而我覺得在2003年後的我,生活上是空白的,因為我現在即使努力地想起17年前、16年前的有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人生哩程碑時,都沒有深刻的印記。

還好,我寫下了《亞當的禁果》,這是我僅有的珍貴日記與回憶。

2020年就這樣白耗了幾個月,停頓了腳步,也讓我有更多時間去省思。然而基本上我的生活主調,還是以書為主,前幾次我去香港,大家都以為我是去三溫暖尋歡作樂,但其實我更多時間是呆在二樓書店裡尋找我的樂園。這一次從一本英文書「溫故知新」,老遠跑到緯度30.5的中國城市買英文書,再巧妙地牽回去2003年的日子,而在17年內生活卷墨迹漫漶,有些像發夢般的恍如隔世。

醒來,就這樣成了中年人。

2020年5月23日星期六

記在疫情時①

(寫在開齋節前夕)

臥室的燈泡一閃一閃地,快要燒掉了。我彷如感覺到特別地無助──因為如果明天要去添購,不知道霸級市場是否有營業,明天除了是星期天,還是開齋節首日。

這時我才發現我其實被囚禁很久很久,我的車子已有兩個月沒添過油。我對外界的認知只限於虛擬的網絡世界的轉述,外面的世界彷如變成了一種「傳說」,例如要去霸級市場排隊要要排到馬路上等等。

所以明天如果我要去霸級市場買一個燈泡的話,可能要排隊到馬路上。或許我該挑些非巔峰時段去……

這兩個的生活圈該是3公里生活圈,最多是打包食物,而相處最多的人,是家人。是那種到了一見面就不想說話的境地,連上廁所也會一起搶。

家中本來已有一頭「怪物」宅在家裡,現在疫情之下,我至少是3公里生活圈,而她的生活就是一間屋子裡的生活。

今天母親再度投訴她與這怪物頂嘴的心情,她躺在睡椅上,搖著頭,半瞇著眼,喘著氣,表示不想再談這個人了。我打包好的午餐她也吃不下了,她說她氣上心頭。我知道是什麼事情,看著年漸衰老的母親,為一個不肖女動怒,這樣的人生太不值了。

我不知道為何做為一個女兒,會這樣殘忍地糟蹋自己的母親,她在言語上的沖撞,在理論時總會自我維護,繼而貶損一個老人家,比如說:
「你就是這樣健忘的,連燈掣怎樣開都不會!」
「你整天都聽不到」
「我也有幫你洗碗怎麼不見你讚我」
「我都說要這樣做而是你不給的」
「你往往就是這樣,婆婆媽媽,問你要下單訂什麼菜送過來都不會選」
「明天早上送菜來時是八點我起不到床」

而我的母親就為了這些言語而看不開。



我真心覺得我宅在家裡辦公,被工作所佔據的時間是無法切割的。我之前是上班時使用公司電腦,下班後在家時則使用個人電腦。一些工作上所要用到的軟件刻意沒在個人電腦上安裝,就是為了一種儀式性的切割。

然而這兩個月宅在家裡辦公,有時午餐後視頻會議延續到下午六點,其實是可以自己下班了。然而會議結束後往往是任務會特別多,一些是急,一些是中等緊急的,然後我會逼自已去吃些食物先充充饑,當作是一種「提前下班」。

所以下午茶時間展延到傍晚六點(實則上也是晚餐時間了),我休息半小時左右,再回到電腦面前繼續完成,但到了7點半,就一定要洗澡了,等待晚上8點晚餐。

晚餐後,心裡還是惦掛著公事,想著反正公司電腦都還未熄機,那就回去先處理一下吧!這樣就做到晚上10點了。

之後覺得反正那份任務都完成了70%,那不如再完成餘下的30%吧。就這樣,凌晨12點了。我自己的時間好像沒有真正度過,我享受到的是完成了其中一項公事的成就感。

但這只是其中一項公事。第二項、第N項公事,明天就繼續來了。

或許之前是有回公司上班,在下班時間時正式切割,因為上了車塞著車回家,或是直奔去健身院時,在心理狀態上,已有一種停機的宣示,但居家辦公時,總覺得反正沒耗時在塞車了,就善用時間來處理掉它。

我有試過禁止自己開啟公司電腦來使用,但如今是雲端作業,個人電腦也是可以開啟到公司電郵,工作就這樣輕易而方便地讓你伸手可及,但也如此狡滑地侵入我的生活私域裡。



所以我對這樣的生活狀態覺得有一種逃不出生天的感覺。我對外界的敏銳度也大減了。

但後來細細一想,我其實更覺得感恩的是這種「苦生活」還是在受薪,我真的不能抱怨太多了。

這篇文字心情,一定要在疫情期間記錄下來。明年今日,可能都忘記了這種覺得難熬的時刻。

希望如此。我們總得想日子好好過,日子會過得更好。快樂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忘記憂傷了。

2020年4月25日星期六

爛泥

限行令再延長,與家人本來已存在的裂痕繼續存在。空間永遠是不足夠的,更何況是現在是居家辦公。

客廳被其中一人用來做工作空間,飯桌也用做辦公檯。我躲在房間裡一直在網上作業。

我是家中經濟收入最高的一位(理由見下),但使用家裡公共空間(如客廳與廚房)最少的人),因為每次要看電視節目時,是母親大人的天下,或是另一個人的常在。

而為什麼她會常在?因為她是一位自愿失業者,早在疫情爆發時,她已是入不敷出的低收入者,但她還有車子駕,因為我的舊車給了她使用。疫情居家防疫後,她的收入早已中斷了。

所以,在限行令初期執行時,外出採辦的責任落在她身上(因為她在家裡最閒)。

然而外出採辦雜糧的重責,她也只是進行了兩次,之後就拒絕再去了,她的理由是小區雜貨店人很多,要在外頭排隊戶外受到炙熱。她也不去霸級市場,理由是人多,染疫機會也高。

所以,這重責落在我身上,我是選擇在週末時外出,在霸級市場門外排隊入場一陣子採購,再扛一袋袋的雜糧回家。然後星期一再回到房裡居家辦公。

其實我愿意挑起外出採購雜糧蔬果,也是要避開她以情緒勒索的方式,要求我們全家認同她的貢獻──即使她是全家貢獻不是最多的人。

為什麼?這位自愿失業者每天準時中午十二點才會從臥室出來,之後在客廳看報章三小時或開手機刷屏,一邊吃早餐,吃完早餐後會在客廳裡做一些小動作來充作運動(你在場的話你會看到眼花)。

之後下午三點時,她才吃午餐,下午五點就回臥室睡午覺,到了晚上八點才去沖涼,晚上九點吃晚餐,凌晨十二點喝咖啡,半夜三點就寢。

由於下午時臥室炙熱,她除了睡午覺之外是不會躲在房裡的。她沒有做家務,她只會打掃自己的臥室與洗自己的衣物。她有自己一套的茶杯與碗碟,我們是不會使用的,因為她會收藏在另一端,不讓我們看得見。

然而在母親煮好飯後,她就會去討飯然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由於家中衛浴間只有一間可使用來洗澡(備有熱水器)。她沖涼的話,是需要耗時45分鐘。她要洗衣服的話,相同也是耗一小時,同時她會埋怨我的母親為何也同一天與她一起洗衣服,因為曬衣位置不足夠。

那當她有奢侈的空間曬衣服後,她是在下午三點才開始洗衣,傍晚五點才晾衣,讓衣物過夜,第二天時她會移去另一個洗衣架晾衣,因為她說這樣才會將衣物曬得干淨通透。

那至於如果遇到下雨要收衣服時,她是不會替我們收衣服,而由於她對曬衣的流程也有一定的執著,包括每個衣架都得鉗上衣夾(怕被風吹走),在下雨時如果我在家要收起她的衣架時,特別難迅速處理,所以最後我也不去收她的衣服了。

那麼她會處理什麼家務呢?她會定時燒水(我家還是那種用天然氣的爐灶來燒水的),但燒水到往往沸騰冒煙了,她都不會熄火,而我看著她是在廳裡面拿著手機的自拍鏡頭自照著。

她是有一種撇不去的潔癖感,她沖涼時似乎會用盡沐浴露和洗髮露,之後衛浴室要花15分鐘來驅散味道(那麼她的使用時間就是1小時了)。她早上從臥室起床後,總會帶著一身爽身粉的味道,幾乎是撲了很多團在肉褶處,每次一聞到那爽身粉味道傳出來時,我定時一看著我公司電腦的時鐘顯示,中午12點,所以我才確定她是每天中午12點才會出來活動。

她會覺得非她以外的事物都是骯髒的,偏偏她的臥室是囤了最多廢物,包括許多已用完,只剩下不到幾滴的瓶裝化妝品等之類,因為她覺得始終有一天她是會用得上這些汁液(這是她另一種斤斤計較的惡習)。而衛浴間常會出現她遺下來的長髮的髮絲,在馬桶邊緣、在洗手盆邊緣,而我記得在我初出來工作時(在舊居),也是共用衛浴室,她曾經留下她用過的衛生棉在洗手盆上,那時我嚇得大喊大叫。



有一次出差了,與那位我非常討厭的無能老女人同行,她要我為她在一個景點拍照,我拍了,將手機還給她,她再反建議我:「可以再為我拍一張嗎?我要這個角度。」我再照做後,她第二次捧著手機來重看我為她照的相時,嘴角有一種嫌棄的下垂弧魚。但礙於只是同事,她很快地收拾臉孔回復那種同事間的禮儀,慣用她的英語說,「ok, thanks!」

我突然想起這種被要求反覆拍照的請求,就是家裡這位。那時我們的關係還不至於決裂時,她會一再要求掌機的我,拍出她心裡所預期的畫面──可能是她的笑容不夠燦爛,可能是她的蝴蝶袖藏得不夠好,總之,她總會有自己一套的想像與期望,但當事實與人生不是她的想像時,她無法接受,更是否認這種存在,包括要我這個做弟弟的一起與她否認,現實是這樣的殘忍。

這種天真固執到愚蠢,已到了一種我難以理解的程度了。她或許以為自己快到五十歲,還會有雇主愿意雇用她(但事實上她的職場經驗不足的),給她一份安穩的收入。但基於她的天性是那種無可救藥的怠懶,還有底色悲涼的自卑變自大,她的陋習越滾越大,成了一個非常龐巨的雪球,輾壓著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被壓得快斷氣了。

我覺得她是有精神問題,因為她的種種舉止,已不像正常人所為,包括非常嚴重的情緒病。我好想告訴她,你去精神科或是心理科醫生去看看吧,拿個藥吃。偏偏精神健康這是一種最污名化的標籤,她是會慣性否認的。

剛才我口渴得要進去廚房倒一杯水,但礙於她在裡面盛粥,而我再等著。因為現在我已無法再與她共同出現在同一空間。每望她一眼,我心裡的噁心感會漲到我的喉嚨處。我等了十分鐘都還未見她走出廚房,我逼不得己再入廚房時,發現她原來是找了一塊姜切成了絲條,鋪滿了她一碗的粥,迷你砧板與小刀被棄在一邊一蹋糊塗。

我望了一眼,納罕著到底她是吃粥還是要咬姜?為什麼佐料也變成主菜?為何她凡事都要做得這樣盡頭,連切一塊姜也要講究和機關算盡的計較?

我的母親曾經問我,是否因為家中的姐姐而導致我無法愛上女人?我覺得不是。但如果每個女人都會在沐浴後留下一堆堆的髮絲,我會真的很厭惡,更遑論要與她親近了。

而老實說,我也懷疑我的精神健康這麼多年來,該也是受到家中這人的影響,而越來越差,本性是天性敏感的我,會越發地易於發怒。

是因為這一個人的關係,我們的緣份已盡。


2020年4月3日星期五

我的北京故事③

接前文:我的北京故事②

我像涉山渡水般地摸到成堆的裸體肉群,主要是濕黏滑的,挨著挨著,這時我漸漸發現,我摸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

原來是剛才與我一起進場的鴨舌帽男人。當然,這時的他是光著身體的光頭漢了。

他當時身側另有幾人在摸索著他,我湊過去時,像兒童來到糖果屋般地四處探秘,而我發現是他時,我沒有閃避,也好奇地摸著他的肉身。

在這種滑濕的情況下,體毛茸密已不是什麼有雅瞻的問題了,而是他的一部份。我隨手隨興一摸,竟然摸到了他的下半身。

巋然不動的他,原來已一柱擎天!而且還是那種如尺般的肥硬挺直,莖體通長粗滑,龜頭全露,滑如瓷片,熱如火棒,這等形體,實屬上品。

而且,我沒料到剛才絲毫不起眼的一抺垂而不掉的煙蒂似的小肉芽,還包著尖梢的包皮,在完全綻放後是如此傲挺霸氣,特別是莖體種厚重勻實的粗碩感,已像上架待沽的瓜果,實心、渾厚,粗礪,飽漲之餘卻有些鮮嫩皮綿。

那麼,剛才我所看的是形同茶葉,未經揉捻,未經沖泡,但現在已完全舒展沁味。

我感覺到我被他誘惑到,即使是隨手一抓一掂。

我已捻莖微笑,感覺到嘴角有一絲唾液在流出來。

光頭漢看著我,與我對眼片刻,在黑暗中他知道我是誰嗎?而我在摸著他的身體時,他已伸手雙手,擰撚著我的乳頭。

這時我發現他發現我了。而且,他開始將他身上無名的幾個手都撥開,不讓其他人對他上下其手,而他舉起我的手腕,然後探向他的胯下,像威脅著我一樣,直至我張開五指一攥,開始套弄著他的肉莖,他才開始鬆開我的手腕。

接著,他也俯首弓腰,開始用嘴含弄起我的乳頭來,貪婪的,像一隻餓狼。然後,他另一根手指,居然大膽地刺向我的肉臀,而且是使用中指直摳我的菊芯。

就這樣,他再次像一個會唸芝麻開門咒語的術士,將我隱形的大門敞開了。

我站著接受他的指姦。

這一切的肉體接觸,是十分鐘前我在街上初遇到他時,所不能想像,也無法想像的。在鬧市的街上見到這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只是素人一個,你不知道他的性取向,你不知道他棉衣下的肉體。而在五分鐘前,他的小屌被我小看了──儘管我當時是以平常心的態度來直觀。

而現在,我倆扭捏卻渴求地站在人群中互相摸索,還是站立著,在人海之中在對方身上索取著什麼似的。

他的肉體出現了一種Frankenstein般的裂變,在他深埋的一端,平常時刻只會躲匿綣曲的小寵物,已質變成為一頭張狂囂張小妖獸,但還是逃不過我的五指山,任由我牢牢地在我的掌心中滑溜著。

我們人與人之間的個體,文明規範的行禮如儀,說不出來的廉恥價值觀,一切宣告打破。

我蹲了下來,用我的舌頭與唇片迎戰他的張牙舞爪。他在我嘴裡自愿地被我栓住,旁人與黑暗中看不見的下半身,我用我鼓漲的口腔緊緊地扣住他。

我聽見他發出一陣陣的呻吟,我的兩手遊撫著他發熱的軀體,像插了電的燈管般的熱能質感,他的呻吟沒有言語,沒有語義,但我意識到當我緊合的嘴唇,舌頭在口腔裡像一條象鼻般勾勒翻捲著他的龜頭時,他發的的訊息是「不要…不能這樣,但我還是想要…」

這種野性的性交,就是靠一種無形的蝸牛觸角溝通,不需言語,只需聲音,只是彼此有契合的共振,而我的嘴是一棍到底,將他吞沒,像流沙一樣,席捲著他,深扣著他。

如果旁人看來,那一幕可能很驚聳,也可能很情挑,因為我像是吸蟻獸般,將他捲入,成為我的一體。這是一種殘暴的佔有,但也是溫柔的同享。

而我的思絮,像是幻燈片般地播映著他穿著衣服時的樣子、他走入樓梯間的背影、他在櫃檯處偷偷瞄我而快速閃避的眸光,他在儲物格低著頭脫著衣服時的慢動作,他在花灑處下別過臉讓我飽覽他褪下衣服的裸體的情態。

可以說,那時他是羞澀的。

現在,我含著他勃起的陰莖,為他口交著。

而且,我還吹奏得他一蹋糊塗的,讓他醉得快要不支而得扶著我的肩肌才不致於倒下來,而那根肉棒,雖然尺吋不長,但可以一沒到底而盡情地讓舌頭去蘸抺,是那樣地痛快。

這種在不同時空下的強烈對比際遇是多麼地奇妙、奧妙與美妙!

人啊,我們築起的交際防守線,我們苦苦撐著肉身穿戴展示社會地位的的兜鍪鎧甲,褪下一切鬆懈下來,僅剩溫柔的皮毛,賁漲的陽具,只有讓親密的人可以分享這一切。

但親密的人,在那一刻,是最陌生的人,是不認識你的人。你卻放心交給他一切。

而我們彼此不相識,但彼此相濡以沫地吸納著對方的精華。

我的嘴唇套弄吐納著他那一幅平時不見得光,或許只是分享給他的妻子與女人的陽具时,感覺到那一具陽具的沉重,那是生理上的充血表現,但那隱喻著社會所帶來的身份枷鎖。

我現在就當他的解套人,用嘴唇,一層層地剝下,一環環地扒開,再一節節地削下來。

這種神祕的刺激感,讓我有一種窺淫與探淫的嗨感,或許,這就是多年來我在三溫暖中、在公廁中,將所有不論是直男、偽直男或是同志「解套」時,所產生的一種動機,使我沉迷下去,停不下來。而我自己全身也像在發漲似的,像龍捲風般飛騰起來。

我猛烈的吮吸著他,本來我已是閉上眼睛,但我忍不住要看著這被我含棒到酥痠的男人的樣子,在淋浴間的燈光勾勒下,只拓出他的不強壯和不威武的體態身影,但他那根棒子,是我在夢中會出現,或是醒來想含吮的迷藥。

我只感覺到他望著我,那對典型的小眼睛是否真的有張開?但他抽動著的下半身迎送著我咂的節奏,我們是在一種相知相契的狀態中。

就在那時,在一片無聲息中,他像一壼燒得沸騰的燒水,噴射而出,澆得我滿滿的一喉,我隱約地聽見他傳來「呃…呃」的細綿的聲音,融入在遭週此起彼落的呻吟聲中。

而且光頭漢不只一發,還兩發,三發,他還捂著我的後腦勺,我像幼雏般嗷嗷待哺,盡情、貪婪地吞嚥著唯一的泉源。

我吞下了他的精液。

口水都沒碰過,竟然喝下了他的精液。一個相遇的陌生人的精液,而且還是直接澆灌而入,經過舌苔,灌到嘴裡,心甘情愿地吞了下去。是甘露還是毒藥都不知道,那一刻,就是這男人的精華,就這麼純粹。

接著,我嚼著他那根肉棒,彷如嚼不爛的草根纖維,但已漸融綿縮小,直至他全程升挺緊縮的睪丸開始下垂,碰到了我的下巴。

我那時才站起來,讓他摸索著我的下半身,當他的手一緊握到我的身體以南時,我任性狂野噴射而出。

那一刻的結束,就是下一刻的分開。我有些恍惚地,像微醉的醉翁,再兜了一圈,汗蒸房裡還有一幕一幕的醉生夢死及不知人間何世。

我去沐浴間時,這時與那光頭漢擦身而過。我們互相對望,他對我臉露出微笑,還對我比出了一個豎起拇指的手勢,有些喜劇似的。

我真的啞然失笑了,接受著這讚美,但也欣見他的認同。

而下一章,又開始了。

(全文完)

全文:
我的北京故事①
我的北京故事②
我的北京故事③




PS:有時在公事或老女人同事在WhatsApp時會用到「BJ」這兩個英文字,簡稱北京,用得很順暢。但我好想對那位老女人同事說「別一直BJ前BJ後!」直接稱BEJ不好嗎?

從我成年和入這圈子以來,嵌入我腦中BJ的認知就是口交,我還那自然而然地說過出來…如果是BEJ代稱至少還不會這樣挑起我的淫思。

所以我想此系列其實也可以改題為「我的BJ的BJ故事」吧!

2020年4月1日星期三

我的北京故事②

(接前文 我的北京故事①

這時我又得經過一個燈火通明的長廊,由於是在負一層,天花板感覺上是非常低沉。而這長廊的兩側其實是一間間的小室,看來是儲物室,但雜亂無章,而且長廊兩側都是貼滿紅色的浮凸暗花的牆紙 ,感覺上非常艷俗而破舊。

走著十多步,終於來到儲物格區了。

眼前的一幕,我是有些傻眼。

因為這儲物格的破敗的程度,比我想像中還糟糕,地板是一大灘水漬,彷如哪兒漏水而淹沒了地面,但烏黑鞋印處處。地面上該是有零零落落地鋪上一些塑料防滑墊,也是污印斑斑。

而儲物格七零八落地,有些是打開了,有些是緊鎖著,那種狼藉的場面,有些像家裡被爆竊一般。

而且,是有一些裸漢在那兒抽著煙,那種瘴氣特別污濁,特別劣質煙噴出來的煙特別的臭。

這些裸漢,就有一種勞工的模樣了,有些是瘦骨峋嶙,有些則是腸肥腦滿,總之就是超乎標準體態,或遠低於標準體態,又或是帶有些紋身的花豹。

我找到了我的儲物格,馬上脫衣準備沖涼,我想將自己躲在這儲物格裡。

我裸著身體,化成他們的一部份,雖然我的樣貌是那種典型的東南亞人,肯定不比中國人那樣普遍的白晢肌膚。

原來所謂的浴室,就是一個如小客廳般的花灑淋浴區,無間隔,燈火通明之餘,也因水氣氤氳而顯得迷朦起來,至少有5至6個花灑可供使用。

而那兒也有一張如同廢置的躺檯,我想是供搓澡而用的。

在淋浴區的後端,就是一間熄了燈的汗蒸房。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與適才那位鴨舌帽男生並排站著。這時的他,已一絲不掛站在花灑下。

我偷瞄他的肉體,他該是天生瘦子但中年發福,所以挺了個恰恰好的肚腩,不至於梨子肚,但也是有福泰之狀了,在寸縷不掛的情況下,完全看得清光了。

當然,還包括他身上的體毛,如我所料,是一個毛茸的熊,兩乳像是野生叢林般長了一堆毛,從胸毛延伸到肚臍之下,更是一片翻墨瓶似的雜草叢生。

但是,他全身這麼多毛,頭頂卻是頂得一片光──這也是中年男人的現實寫照。

我望著他的小屌幾眼,就覺得「嗯 原來是這樣」的那種感覺,沒有輕視,也不會太重視,就是非常平常心地觀望了幾眼。

然而再望多幾眼時,由於我們如此地親近,我竟然發現他的下半身出現一些變化。那條細幼的小屌,開始像吸血的水蛭一樣漲大了。

我沒甚再理會,逕自完成我的沖涼儀式。而即然大家都全裸了,我也順便在打量巡察全場的情況和質素是怎樣。

因為我發現漆黑的汗蒸房真的人影幢幢,我該要啟身完成我下一段的探險了。

沖完涼之後,我動身到汗蒸房裡去。

一置身入內,你才發現原來你彷如進了地球的核心。因為這裡奔騰著的是看不見的性的火焰,儘管你是全身濕透的。

裡頭真的像個小舞廳,我可以聽見有人喘氣,有人嬌吟,隱隱約約聽到一種啜麵食式的呷食聲響,還有聽到一些澎湃的肉撞啪聲。

但也實在太漆黑了,我的瞳孔瞬間無法適應,只覺得自己落入一個聽覺世界。像一個獵物掉入一個滿是古木參天覆蓋的荒山野林,我只能本能地伸手摸索。

然而只是一臂之遙,就可以摸到另一個男人,每個都是裸體,再往下探,就可以掂量到這些男人臭皮囊下的精力最旺盛的一具器官。不論是粗的幼的直的彎的,一律可以在掌心上摸捏搓撚。

而且,這些濕透的裸體,有些你還感受到他們的高體溫輻射熱感,散到你的身上。

漸漸地,我「開眼」了。我可以目測到底汗蒸房裡大概有多少人了。

現場該是有至少20人,而且各自站著圍合成成群成堆的。有些人是搭著肩,有些人則蹲下來,進行著一種祭禮似的儀式。

在這樣的場合,全場黑漆漆的,身材已不重要了,即使我該是全場練得最有肌肉感的人,但是一切都打回平等競爭的平台。而即使長得較為俊俏的,在這兒也只是一爿輪廓,一弧身影而已。

每個人都變成了黑影。每個人都沒有了自我。每個人都合為一體──肉念上的一體,就只有一個目的:發洩。

地面上還有一根水管在噴著水,以便持續地沾濕地面及降低汗蒸房內的霧氣,它像被硬抓上岸的泥鰍掙扎亂蹦著,但也像人人隱形的情慾尾巴,就這樣四處蔓延著。

待續


2020年3月31日星期二

我的北京故事①

#回顧

對於北京與同志的聯想,我只記起那一年徹底在躲櫃中,但讀到改編自《北京故事》的【藍宇】屢獲電影獎的新聞,異常渴望要看這齣在當年罕見題裁的同志電影。在沒有互聯網與網購的年代,我壓抑著,期待要看這篇以北京的主題的同志電影。

直至一年後(2002年),我在人生第一次去香港時,在街頭買到【藍宇】的DVD,亢奮不已。

所以說,北京,對我來說是是多麼地遙遠,不是地理上的遙遠,而是與北京的接觸與認識,是隔著一個見不著的時空而出現滯後的時差,那是一種跨不過去的遙遠。

而捍東與藍宇這樣悲壯的角色,是帶著傳奇色彩的故事。傳奇是因為我不會認為我會遇到像捍東這樣猛一而粗獷的漢子。

而在2003年,我終於破處,遇到一個不該一起上床的賤人,之後一切就在《亞當的禁果》連載直播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我也有了我另一段的北京故事。



我也沒想過我會想去北京的三溫暖。過去去北京,都是走馬看花,但這一次有這樣的機會與安排,我是先上網搜集資料,包括觀看北京三溫暖的Youtube視頻(你會訝異、還可以在youtube找到視頻)和有一些文章等的,得知北京的三溫暖其實是稱為浴室。

從悉尼、新加坡、香港、台北、高雄到曼谷這些地鐵發達的城市,我去三溫暖不是什麼難事。而在北京就更方便了,也是循著地鐵線行走。

懷著一顆探險的心,我還未去之前浴室之前,是有些忐忑,因為讀到的資料是北京的浴室其實並不是很高質量的。

我可以理解,畢竟浴室在鐵腕政治之下的存在,只能是一種陰暗蘑菇般的生長,看不見陽光,只能在陰森潮濕中形成。

我決定先去九龍灣浴室,因為其實選擇真的不多。

搭上了地鐵2號線,在崇文門站D2出口出來,九龍灣就在西花市大街,需經過一個非常大面積的購物商場國瑞購物中心,而我竟然在那購物中心裡面迷路了,盡管其實九龍灣的直線距離只有200米左右,但就是走不出來。

來到西花市大街時兩列商店時,我耐性地找著,印象中的資料是顯示,九龍灣是在一家名為永琪美容美髮店旁的樓梯間入口,我先是看到了那美髮店,然而卻看不見那樓梯間。

林蔭下的步行道人來人往,而馬路的車子也相當繁忙。這裡的繁忙程度雖比不上香港旺角那種的密集與水洩不通,但是可以感受到那種旺盛。

我停駐腳步四處張望打量著週遭環境,也在摸索著到底要怎樣進入九龍灣,手機上的百度地圖已顯示我人在其位了。

就在這時,我發現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出現了,披著一件風衣,兩手就插在風衣的口袋中,感覺上是一個安全感不足的人。

而我更可以嗅到,他就是同志,因為舉止是有些瑟縮鬼祟的(像我一樣)

他的出現是因為他在永琪美髮店那兒,彷如唸了芝麻開門的咒語般,我竟然才發現那兒是有一個樓梯口,而我竟然不察!直至他竄入樓梯口後,就不見人影了。

我馬上舉步隨行。這時才發現那樓梯口真的內有乾坤。原來推開門後,要走一個漆黑的長廊,九龍灣就位於底商的負一層的後端,所以才要走過那長廊。

我按著燈光一直往後走時,才見到一個往下走的樓梯,見到「九龍灣」一個大大的招牌豎立著了。

這時,我也看見那位鴨舌帽男子,就在大廳櫃檯處辦著入場手續和付錢。而站在他身後,打量著他與我相若的身高,是一個單眼皮男生,長相不是很帥氣,而且有些地痞式的,但就感覺到全身很毛,因為白晢的皮膚之下,下巴的鬍子都鋪滿似像青苔般。

付錢之後,就得馬上脫鞋,一臉惡相的員工隨手一丟強制性穿上的拖鞋,而且還得撿起自己的鞋子安放在他們一間內嵌而破漏的小室裡。

我戰戰競競地走進走浴室,手中拿著櫃檯員工給的小方塊毛巾,質地非常地差,腳上的拖鞋還是濕答答的。

我只能往前走。

(待續)

2020年3月28日星期六

限行與自由

陸續有聽到很多同事與朋友說,鎖在家裡幾天,與平時在一起相處的家人再「擠在同一空間」相處下來,已經開始感到不耐,包括產生摩擦。

對我來說,什麼social distancing等,我早已在家裡奉行,特別是對於家裡某位人士,我們已形同陌路人,我非常安樂於這樣的安排。至於不能群聚,我平時是除了去健身院,並非每天都找朋友來吃喝玩樂。在心理上 ,我已是處於一種社交距離的狀態,也或許我在這種自我隔離的規律太久,目前抗疫限行待在家的情況,並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困擾。

至多是不能定時去健身等之類,外出購物排隊要有一米距離等。

至於居家辦公,也老實說,之前經歷過小病後需居家辦公,還有失業低潮,對著電腦找工與憔悴的日子我都捱過了。現在猶幸地還有一份工作可以做,而且可以在線上作業,我是慶幸也覺得安慰的。

然而居家辦公的壞處是,就是沒有一個切割時間點。我可以早上九點才起床,但開著電腦後可以一直忙到凌晨十二點,因為有些報告,在思路難產時,有吉光片羽一閃而過時,至少可以在電腦上寫下來,這樣琢磨著,就會拖拉到過了晚餐時間,再到了休息時間還是在線上辦公。

我心裡隱隱覺得,即使是在四月十四日限行令過去後,該是有不少企業也會要求員工居家辦公,包括我所在的企業。

而現在的我,更加摸透家裡人的生活節奏和喜好。譬如母親在過百個電視台選擇之下,還是會選擇舊戲台,看著重播的TVB劇集。

她不能看中國或台灣的節目,因為耳朵不靈光,華語也不太行,她是無法理解內容,即使是當前火紅的各類競演節目,都是華語貫穿全場。而且母親也不看談話性節目,包括香港的許多談話性節目,包括娛樂、綜藝節目、旅遊節目,或是肥媽瑪麗亞主持料理節目等,即使節目裡說的是粵語,因不是電視劇中經過特別排練的廣東話口吻與用詞,她也無法融進節目內容裡,而呵欠連連。

偏偏香港的談話性節目,明顯是做得比中國與台灣來得差。我觀看香港的談話性節目,專業的主持人沒有多少人是思路清晰而表達能力有條不紊的,包括那些訪談節目,往往會出現很多冷場,就是一個句子轉接到下一個句子之後,是斷絕而無法延續接話下去,而為了維持話句不至於冷場,嘉賓間就會出現很多語助詞等。

這可能是港人的粵語是那種偈後語風格主導,就是話說一半,重點是只能意會,揣摩,不會言之出口,但更明顯的是,思想層次方面相當膚淺,以致沒有精準地表達一些抽象的概念。

再說香港休閒式的談話性節目,通常會落到七嘴八舌,廢話連篇的下場。而我自己看著電視播著過期的《非誠勿擾》時,真的會被那些素人、業餘性質的男女嘉賓出口成章,有押韻或是文采翩然的用句給嚇倒,因為沒想到中文是可以這樣使用表達一些價值觀上的概念。而類似這樣節目,換作全是香港人做嘉賓,我覺得該會是死得很難看。

那麼母親的電視節目選擇就顯得特別少了,她只挑連續劇,她不看新一代的TVB連續劇,主要是那些什麼使徒行者或是什麼穿越時空等的,她說她看不明白。而她也說,她不喜歡看黃翠儀、李佳芯,還有一大堆我唸不出名字的新一代藝人,她說一看到這些演員一出鏡,她就轉台。

因此,她就只有在舊劇中打轉了。

有時她會在坐在沙發時,示意會騰讓出電視機給我觀看,而她就在我身旁開起手機來看Youtube或臉書,或是打一個很響的呵欠。我是完全沒法有投入的心情觀看的。

後來,我索性只是坐在沙發上,表示我絕不想看電視,然後在她身旁開手機刷屏,一邊瞄向電視機上的舊戲。

這兩週我所注意到的連續劇,就是《大太監》、《胭脂水粉》、《潮流教主》,還有《心慌.心郁.逐個捉》。看著這些舊劇,是哀莫大於心死了,TVB古裝劇的對白在演員的口中唸出來像在背書 ,而爭產劇裡總有70%戲份轉到去愛情支線。

有一天下午我又坐在沙發上時,看著母親開著的《心慌.心郁.逐個捉》,看著已息影退出的莫家堯的手臂(心想怎麼他當年不操練乳牛些博出位?怎麼他還是紅不起來),再看著騰麗名當年流行的纖秀眉毛,就想起這些是快二十年的過氣化妝術,我忍不住跟我母親說,

「每次看這些舊劇,我會覺得我自己很老了。這些演員的妝容和衣著潮流,就是我們年青時所看到的狀態,現在一看頓時覺得很老土。」

「你的確就是老了啊。」我母親確認著。

「是的,我也人到中年了。」我黯然地跟我母親這樣宣示。

看這些過氣電視劇很大的感觸是,TVB劇集是陪伴著我童年、少年和青年(俗稱formation years)的一部份,而現在人生快到半百,然而你只是不斷看著這種重播,讓你憶起舊時、那個時代的發霉感。世界好像沒有進步到,時間被封存,我感覺到我還是要上學應考的少年。

居家隔離防疫抗疫,我們失去的是自由行動,這是暫時性的,但是也讓我們能更加深入地思考自由行動和自由意志的重要性。我相信我被困在家裡悶熱的客廳看著重播的舊劇必是過渡性的,但我現在是渴望和珍惜起自由起來,包括,掙脫舊時序的羈絆,不要划地為牢。






2020年2月9日星期日

一襟晚照③

接前文:一襟晚照②

這時我再端祥他的寶貝,像華麗酒店早餐自助餐中僅剩的一根香腸,美味而誘人,吹了幾下,馬上充血起來,有些暴力的浮躁,我一邊望著他,他一邊問我,「Adik喜歡嗎 ?」

被叫到「adik」,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新鮮事。我現在都成為許多人的大叔級了,沒想到我還有機會成為人家的小弟,還是人家的後輩,符合了父權主義社會下做零號最好還是小弟的主流觀念。

我再用馬來文回應他:「Adik suka。」

他開始興熻熻了,「我要再操你,可以嗎?」

「嗯。」我默許著,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兩腿再一揚,他戴上了安全套,重新過關,我看著他,覺得很舒服。

或許剛才已被操到外翻了,所以感覺到他只是稍微擠一擠,就整棍入內,一棍到底的瀟灑讓我全身如同被海浪淋了幾下,特別是他粗大的頭冠過門時,讓我震顫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就感覺到月圓花好了。

他的根部是比頭部更粗碩的,所以當他深埋到盡頭時,我就壓著他,感受著那種被掰開的快感。而且,由於他是向上彎的,所以每個拉鋸,都像一場你縱我扣的拔河。

我捻弄著他的乳頭,他的身材看來是有游泳那種不大結實,或是本來他是瘦底的,但有中年福泰感了。

他抽送起來時,我不免有一種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慨,沒被粗屌肏過,就不會體驗過真正的銷魂,這種是「回─不─到─去─了」的一種洗禮。

他如此輕易叩關,我們之間似乎很迅速地建立起一種默契了,撫著他的肉體,今夕何夕?

這位陌生人怎麼成了我舊記憶裡的新投射。

然而,不到一首歌的時間,他呼嘯一聲,熱燙燙地再伏在我身上。「我射了。」他說。

他出其不意地預先沖線,我無法與他同步,但他看到我的盛況時,開始吻起我的乳頭來,唇邊吻得窣窣作響,一邊套弄著我…就這樣,我的情慾化成了流水。

「我真的老了。以前,我可以持久一些。」他說。

「這是正常的。」我一邊撫著他的背。「你是上天給我的禮物。這一刻。」

我說著說著,這時他還未躺下,然後他彷如意會到我的意思,屈膝讓我面向著他休戰中的大砲,像蜂蜜遇到花蕊,我再度將他捲了起來,那還是存著一絲溫燙,濕濕地,那是我倆合作的結晶。

他真正地躺下時,我故意用馬來文問他:「nafsu bang telah dipuaskan? (慾望被滿足了嗎?)」

其實我說的是非常抝口的馬來文,他聽了一直笑,我忘了他怎樣回我,但就是用著馬來文喚著我「adik」,說的卻是很菜市場的馬來文。

我聽著也一直笑,因為我是說不到這種馬來文的,馬來文就是有書面文和白話文的文白切換的用法。我學的馬來文全是用來考試與書寫的,這也是為什麼那時我與椰漿飯用馬來文交談時,他會一直笑我。

(又想起椰漿飯了)

「Abang suka dilayan macam ni ke?(哥喜歡這樣被服侍嗎?) 」我說。

「Abang suke。(哥喜歡)」

接著我聽見他說,「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我要天天操你。」

「天天?Jadi abang kena tunaikan nafkah batin, ya?(那哥你得給我床上的撫慰)」我不知為何想起了nafkah batin這字,好久沒用了──其實是一個委婉詞,在教義上是指丈夫是有義務滿足妻子的性需求。

他聽了被我逗樂了,抱得我更緊,「Your bahasa is very good(你的馬來文很好)。」他親了我一下。我像獲得老師在作業簿上划了個星星獎勵般,然後我再問他:

「你要天天操我,那我會不會懷孕?」

他笑著說,「好,最好這樣。」

我開始說起椰漿飯了,「我的ex是馬來人。以前我們有討論過,如果我們有孩子,他會為孩子取什麼名字。」

「什麼名字?」

「男的我不記得了。女的他說要取名為麥慕娜。我覺得這名字真的…太老套了。」我笑著說,因為到現在我還是覺得麥慕娜這名字,就像洋名的那種「Susie」或「Mary」般地俗氣和土氣。

「如果是我,我就為我們的孩子取這樣的名字…但我要先問你,你是什麼宗教?姓什麼?」他說。

我胡謅了一個姓氏X,說我信奉佛教。

「那你要我們的孩子信奉什麼宗教?」他問。

「嗯,由他們做決定吧!」我很認真地說,彷如我們真的在計劃著家庭計劃。

「那麼,我就叫我們的兒子莫哈末丹尼爾.X,女兒就叫諾.蒂安娜.X。好聽嗎?」

我一聽又笑了起來,但至少他保留了我的X姓在「子女」的名字中間,然而我心想丹尼爾和蒂安娜這兩個名字,也是非常地老套!

「好聽。為什麼要放『莫哈末』?」我故意問。其實我是知道他們喜歡冠以先知的名字來祝愿孩子。

「就是放上去而已。沒什麼的。」

「那麼,harap anak anak kita jadi insan yang soleh dan taat kepada ibu bapa(希望我們的子女成為好人,對父母盡孝)...」我這樣說時,是因為起常在Instagram上讀到那些乳牛娶妻後迎接新生兒的心情留言。

他聽了彷如很感動,他開始撫著我的肩膀,微笑望著我不語。

「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很好看。」

我低眉莞爾。這樣被告白,或許是有一些虛榮心,然而我已過了那種荷爾蒙隨便發作的青春歲月了。動聽的話,就像蜜汁一樣滑過舌蕾就是了。

我說一句現實話:「但其實我不是英俊的人。我只是恰好是你喜歡的那種樣貌吧!」

「是的是的,你是我喜歡的樣貌。樣貌很重要。在同志世界裡,樣貌比肉體更重要。」

「怎麼說?」我聽了這句話,不知怎地感覺到有些失望。

「因為你喜歡的人,你會看著他的臉,你才會有感覺…你知道什麼是感覺吧。」他伸了我的手迎向他的下半身,他繼說:「你連在干著他時,你也想看著他的臉。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剛才要開燈了吧!」

他的甜言蜜語真的…每個人都會愛聽的。然而,你要碰上你喜歡的一張臉,在人生是多麼地難?那麼如果沒有一張臉,只有一顆良善的心,這份內在美是否永遠都不會被珍惜了?

我驀然間想起那一年,椰漿飯對我說過的話,他說,他喜歡的是我的性格,其次才是樣貌,這句話好像根植在我腦海中很久了,該是我認同的,畢竟人的樣貌會衰老,而相由心生,一個人的性格不好,遲早會反映在他的樣貌上的。

當然,眼前這人不是椰漿飯,對於椰漿飯,是何日君再來的回顧而已。

我發現他的老二在我撫摸之下,又開始硬了。「Adik, nak hisap ke?(馬來文:弟,要吸嗎?)」他問。

我不知道他的性能力,但以一個中年人而言,他的性能力算是不錯了吧。但那是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我倆的汗水早已交融在一起,空氣開始凝固起來。

我搖搖頭。不知要說些什麼,椰漿飯彷如回來了,剛剛貫穿著我的肉體,菊開菊落,花無百日紅,該凋謝的,原來還在記憶深處綻放著。

而我想到我與這男人,剛才編織了一場有家庭有後嗣的夢,連孩子的名字也取了,這就是所謂的家庭了,生兒育女,希望子女成材,幸福快樂,子女長大後各自飛奔,徒剩空巢期的家庭。人結婚啊,就是為你的人生添一些可以忙的事情。之後呢?終歸老去,好運的話與同一個老伴度下半輩了。就這樣一生了。

我感覺到一種悽愴與惆悵。與眼前男人連名字都不知道,但我們好像經歷了一場虛擬的人生了。有幸的話,我們保持聯絡,待我偶爾造訪這國家相約出來,現實的話,就是一期一炮而已,異地分隔怎樣維持一段關係?

除非我是在這國家生活度日子,或許,我真的會考慮我們發展下去的可能性。他剛才在初始時不是已對我說,「如果我在外面,我一定會約會你」?換言之,在這兒就是touch and go了。

我最後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了一個Z開頭的名字,有些像洋名,但其實是馬來文發音的。我問他,真的有這樣的馬來名字嗎?

他說有……

我們就這樣躺著,可能也累了,可能我想像中與他一起跑人生的路跑得太遠,我也想像疲勞了。他問我:「我們要不一起去沖涼?」

我說好。

我們一起步出廂房時,一前一後,沒想到經過按摩浴池時,他先行爬上去,我沒意思泡浴池,因為還是滿身汗水汁液等的,而且我被逼要去廁所處理經他搗蒜後的殘局。

所以我沒停下腳步,上了廁所。

待我處理完畢,在按摩浴缸已不見他的蹤影了。

連沐浴間也沒見到他。

我就這樣沐浴著,然後在儲物格上取衣換上,是時候回酒店了。

我沒有再進去黑房裡,或許他還在黑房內,或許已開著第二局,又或許是,他也離開了。

就這樣,我穿好衣服,步出三溫暖,地鐵站就在對岸,站在三溫暖門前,我不知要搭巴士還是搭地鐵,但始終都是一段返程。

而我該不會再遇上他了,彷彿是我的選擇,但或許是我們人生中的安排。

不知怎地想起《滄海一聲笑》這首歌,當中一句歌詞我好喜歡:「豪情只剩一襟晚照」,心中默默地唱著吧,豪情激情感情愛情等一切到最後只剩一襟晚照,重點是只剩下什麼。


PS:這篇文章算是我少數僅以「他」作為代名詞來表述男主角的故事,而沒有另取他名。因為我覺得也不必留名記念,畢竟到最後每篇故事就只剩下「他」這樣去人性化的代名詞而已。


2020年2月6日星期四

一襟晚照②

接前文:一襟晚照①

在性愛退潮中,他問我:「你介意我躺在你身邊嗎?」

我第一次聽人這樣問,的確很紳士,「當然可以。」我說──我什麼都給你了,難道在這空間與側躺我身邊的權利也不給你嗎?

這是一個狹長型的廂房,空間不大,我倆的體型輕易地就佔滿了整個床墊了。他在我身邊躺下後說,伸出了手臂,讓我枕在他的手臂上,「你真的很好看。如果是在外面,我一定會約會你。」

我好久沒聽這樣的蜜汁情話,只能吃吃地笑著回應。「約會我也沒用。我不住在這裡。」

「那你住哪裡?」

我唸出我所在的酒店片區。他誤聽到是另一個社區的名字,我忙澄清:「不是,我是指我住在XXX區的酒店裡。」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你來自哪兒?」他問。

我說我是來自馬來西亞。他眼前一亮:「我也是馬來西亞!」他剛才的表示已讓我提前知道我是與同鄉在交手。

「所以你在這兒住很久了嗎?還會說馬來文嗎?」我問。

「我是這兒的公民了……」他接著轉去用馬來文說話,「會啊,我當然還會說馬來文。我也常出入新山。」他的馬來文咬字很清晰,語速也不會太快。

「你來這兒好久了?」我改用馬來文與他說話。

「三十多年了!」他說。

「好久!我奇怪你現在幾歲了。」

「你猜吧!」

我還是轉回英語來說話了,「嗯,我覺得你該是剛過投票年齡吧!」

他聽後非常開懷地大笑,我望著他的牙齒,真的太好看的牙齒了,他適合拍那些牙膏廣告。他摟著我說,「你啊……那己是過了好久的歲數了,如果我有兒子,那才是剛過投票年齡。」

我開始捏著他的乳頭,他其實是全身滑嫩的,從他的肌膚來看,他真的好年輕。後來我再追問之下,他告訴我說,他48歲。

「真的嗎?我不信。我以為你至多是卅多歲。」

「真的,我48歲了。你呢?你幾歲?」

我又玩起那種猜謎遊戲,但是我加了一些無恥的淫語,「剛才你已用過你的硬屌來感受我後庭緊湊度,到底我有年輕?」

「哈哈,那麼,我猜你有18歲。你知道嗎,你真的好緊……我都忍不住了,很快就射。」

他的手摸了過來,我感覺到他又熱了起來,「如果我18歲時遇到你這種,每天這樣被干,我恐怕不像18歲的逼了。」

「那你到底幾歲?」

我說出我的年齡。他聽了很高興,又用馬來文跟我說話了,「那麼我可以叫你adik(小弟)了,Sayang(沙央)。」

他一喚起我沙央時,我又想起了椰漿飯,雖然我知道這是馬來人表示親䁥的一種䁥稱,近乎於「親」等的一般代名詞,但這兩個字,我是視為一種承諾的背書的。

我很想開口說,「你真的有些像我以前的ex……」但我話到唇邊,還是別提了。

我們接著零零碎碎地聊著彼此,他說他結過婚,沒有孩子,我問他為什麼離婚,他說,「我們還是不要談這些吧,Sayang。」

「理解。畢竟有夫妻間有許多一起經歷過的。」我說。

「哎,就是leceh(讓人厭煩)」他顯得不愿多說了。

「那你現在有過不少男朋友吧!」我問。

「我們這把年齡,該有過的都有了。我就是近來一直忙著,今天特別地horny,就來了。我平時不常來,但今晚一來沒想到遇到你。」他接著重提剛才遇到我時那種驚為天人之感覺。

「那你最近來這三溫暖是幾時?」我問。

「一個多月前吧。你呢?」

「我嘛……嘻嘻,24小時前。」我說。

「哈哈,那昨天好玩嗎?」

「就是人很多,沒什麼吃到。都是紅海。」

「什麼是紅海?」

「就是藍海策略的相對概念。」

「什麼是藍海策略?天我都沒聽過這些。」他看來很好奇。

我粗略地講解了藍海策略這本書的概念時,他有些嘖嘖稱奇。我說,「這些都是那些洋人舊酒新瓶包裝那些管理或市場理論等的,例如什麼《長尾理論》、《世界是平的》等的。」

「你說的那些我第一次聽。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做什麼行業的?」他在我耳邊問。

「我?我就是一個專業的書呆子。」我確是一個書呆子吧。我想。但想到剛才的淫聲浪語就……有些臉紅了。

然後我轉身再俯首撿起他橫臥著的半硬屌子,「我也是專業的吹簫者。」不待他回應,我馬上唇套了上去。

待續

2020年2月1日星期六

一襟晚照①


人潮如鯽,我已在這三溫暖千迴百轉了,情慾起起滅滅如同幾世超生,肉體依然不朽遊走人間。在吃過一具又一具的男體後,有些佛系了,想六根清靜。不過,我在繞圈時,卻遇到了一個人。

或是冥冥中注定。

之前在沐浴間裡己看見他,長得魁梧高大,而且他彷如一直盯著我看,在黑暗中,如同魅火般浮著照著我,我們那時彼此看不清。但我記得他的肉體的輪廓。在三溫暖中,只要呆過的,其實會讓人對線條更加敏感,而面貌反之是模糊的臉譜而已。

我記得他是因為除了高大偉岸,他其實是帶有一些油脂的,腰間的贅肉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可能是啤酒肚,也可能是中年人的梨子肚。

但在三溫暖的轉角碰見時,我很自然地就在他耳邊耳語:要不要進房?

他點點頭,隨著我步入幾步之遙的空房裡。我們亮燈亮牌,看清彼此時,沒想到眼前是一位看來似是chindian的馬來人或是華人混血兒,他長得真的很高(或是我真的太矮了)。我第一個印象是摸不清他的族裔,第二個印象就是他的牙齒。

那真是非常光亮整齊的牙齒,像貝殼一樣。而且那齊整是如同用一把尺划線後逐枚逐枚牙齒砌上去,配上他的彎牙般的笑意,其實真的很溫暖。

而他的眼睛是有些像腫,但勝在有神。整體上他就是那種Lewis Capaldi的感覺,不算是最英俊的那種,但在鄰里內你會想和打招呼的那種親切感。

然而現在的他,是全身赤祼站在我面前,我們互望著時,也process著彼此的第一印象。但我沒想到他吐出一句話:「你真的很英俊!Gosh,我沒料想到!」

對於我這種「姿色平庸」的人突然被稱讚英俊時,我反應不過來。因為我不是主流派標準型的那種英俊,而且根本稱不上什麼英俊,但他看見我時那種眼前一亮的喜悅感,我是受寵若驚,但我比他更意外。

因為我真的沒有聽過有人這樣自然而不造作地稱讚我的「容貌」。

我看著他的笑意,乍聽著他脆亮的聲音,我也禮尚往來一番:「你的笑容也是很好看。我沒見過那麼漂亮的牙齒……」

「因為我剛才在角落看不清你的樣子,但現在一看,我覺得你真的那麼英俊,我不能控制地就一直笑了。」他的讚義真的讓我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我只能說謝謝。

然後我伸手一探,發現他竟然身懷巨物時,我俯首一看:「天,你怎麻這樣粗大的?」

那種粗大不是長,而是粗肥,有一種野生根莖的粗野,這如同在深山掘到人參一樣,第一時間就想到得被人參滋補一番了。

「我不知道,可能看到你後長得更粗了。」他對著我說。我覺得他的嘴吧像蘸了蜜糖似的。

他接著問我:「我有PREP的,你要無套還是有套?」

「我需要有套的。」

「好,可以。」他在回答著時,我已專業地做著我的本份,開始為他含棒啜吸。對於這種肥美,可真叫人吃出滋味的,因為就是粗肥,帶著一種結實的韌度。

越吃越漲,我的唇吸其實無需太吃力,因為他真的暴漲得越來越彎翹,我越看他的屌狀越是不解,這種是典型的華人屌,但他明明是有割過包皮的,而他像極Chindian,但也有一些馬來人的樣子。

我不禁問起他來,「其實你是什麼種族?」

「我是馬來人。」他說。
一般上我遇過的馬來人的屌是以筆挺為主的,而且會比較細,口徑不會太大,馬來人極少會有翹彎的,反而鐮刀型的我遇過兩個。

他的下半身,依我的經驗,絕對是帶有華人血統的──華人屌你可別看小,通常除了比較短,但根莖是粗肥的。

我回答,「我以為你是華裔混血兒。」

「可能是。我不知道…我來自馬六甲,家族裡有峇峇娘惹。」

「難怪!」我點著頭。我感覺到他已受不了我的吹奏。然後他俯身要壓在我身上,禮貌地問:「我可以操你嗎?」

我說可以,但請他一定要小心慢駛,別急著沖進來,「因為你要知道你很粗大!」

「好的。」他轉過頭,關了燈,然後在黑暗中,漸漸地壓向我,像坐著魔氈的王子逆天飛來壓頂,他真的很有自信,因為他就是這樣挺著硬梆梆的肉棍,不扶砲,不校準位置,只是輕輕一壓,推送進來。
重點是,這樣的一號一定要猛、硬、狠,而且得硬得固體化。

我兩腿上抬,後庭迎陽而開,感覺到被人頂觸,我知道那是他的頭冠撫觸著我。接著驀然天崩地裂,彷如開天劈地般,他成了補天的女媧。

我感覺到他的闖入了,天,我倒抽著一口氣,那真是一根巨鵰。要狎鵰真的要靠吸納推送的隱功暗勁,當我開始意識到他的頭冠已嵌入半分,再半分時,彷如卡關一過,我開始嬌嚎起來。

我覺得我是被橫向撕裂,那種橫向裂開的範圍擴大,到一個我很久沒有體驗到的境界。我的手擋著他俯撐著的手,身體也不禁輾轉扭曲起來,彷如想甩開他的巨大一樣,「好大、好大,慢些……」那時己有一種溫溫的燙感燃起來。

他凝止不動,然後再邁前一小步一小步。我適應著他的巨碩,讓我的呼吸規律自然化,漸漸地,他整根沒入,到盡頭了。我就只有這樣深,但我彷如感覺到他進入我的生命裡到無限的深。

「你真的很緊。很緊。」

他開始抽送起來,一下兩下三下,那種飽漲感像浪潮般不斷衝上來,結結實實地拍岸,而我也開始叫得浪高起來。

他其實是長得粗,所以只要輕輕一擺渡,我就會蕩漾起來,因為就像被掰開兩臀一樣深摳。

因此,他將我的兩腿扒得更開,放在他的腰際,他抽送了幾十下,每一下都幾乎是緊貼著我的臀骨,證明他其實是一根到底,深入不出。

我後庭傳上來的酸麻鼓漲,導致我感覺到有一種尿意,那種快要失禁的感覺襲上來,我知道他擊中我的G點了。

還好這時他停下來,然後一根拔出,我突然感到一空一涼,原來他起身去亮燈來了,接著像吃到一半KFC的小孩子,興奮地再入棍,我又一陣漲麻感。

這時燈亮了起來,我看著他酥醉如微醺的表情,我知道他開始享受著,「你為什麼亮燈?」我輕輕地問。

「我想看你。」然後他的嘴唇壓了下來,像王子給睡公主的一吻──溫柔而天長地久,那是童話,但現實是我倆在雄交尾著,進行著人類文明史上備受爭議的性行為。

那種漲滿感,突然讓我想起一些往事,已是上個十年的事情,我與往事兩望煙水裡,因為那種被操得飽漲的感覺,就是椰漿飯給到我的。

難怪我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這高大傢伙給我的感覺,越來越接近椰漿飯,我幾乎巳忘記椰漿飯,但當他的身體壓向來,而且那種闖入貫穿的動作,天雷勾地火般地讓我深埋在記憶底層的往事與印象、體驗、感受等全都如海龍捲般翻飛起來。

我的兩腿凌空搖著,他的沖擊力震碎著我保存好好的記憶匣子,我狼狽地叫著來抵擋著他溫柔的暴力,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看著他陶醉的表情時,一切一切,像一套交織斑駁的幻燈片,彷如在夢中,彷如在回憶,轉眼間在現實。

一貝消逝的肉體,補換上另一貝陌生的肉體,但我的身體的記憶彷如沒有衰退,我以為椰漿飯回來了。

我的理智不知道放在哪兒去了,我彷如在夢中,卻在現實不期而遇故人般的驚喜。那一刻是有些夢幻的,難道椰漿飯換了殼重新進入我的生命?

而眼前這位高大而帶有梨子肚的男人,我連他的名字是什麼也不知道,我的思考與我的回憶交纏,正如我的腳踝與他的腰背輕盪著,他沖擊的狠勁加上暴烈的粗大,一層一層地推送我到深淵的黑暗記憶裡。

我的腿不自主由地勾搭著他的後背,輕輕地,不負於重量,由於我的腿肌在運動著,牽扯著臀肌等,我看著他眼睛一翻,宛如被舒服地按摩起來。

就因為這動作,或許將他通關的阻力更減多了一些,他開始順暢地抽送起來,然後,他整個身體伏壓在我身上,他枕著他的下巴在我的肩彎上,我感覺到他奮力揚蹄,奔馳著,我們一起飛奔在這條路,速度好像同步,汗水沁流著交融在一起,心跳脈搏也隱隱約約互相感應著。

這就是以前和椰漿飯一起經歷過的性愛高潮。

我抓著他的臀肉,那是一種要得發狂的表現,你不想被他掙脫,但你要他深嵌鎸印在你的生命裡。他像一個抱枕,讓人會抱著會覺得很安心,而下半身交接著而傳送過來的沖擊感,像新年宿醉後隱隱聽到的煙火聲,你覺得美夢降臨了。

當他順風順水而行,當然會更快到達目的地。這也意味著他的高潮也離得更近了。

「我要射了!」他一邊高呼著,不到三秒,不支倒下來。我感覺到他的抽搐,伏在我身上激烈的喘著氣。

待續

2020年1月30日星期四

取汁有道②

接前文:取汁有道①

我尾隨著馬來黑熊,發現他棲身在其中一間沐浴室裡,而那沐浴間的位置其實是在相當前段而面向大眾的,偏偏尾端就有幾名清潔工人在使用著。

他竟然半掩著沐浴室的門。一秒、兩秒、三秒,我決定了,就上了。

我鑽進那沐浴間,發現馬來黑熊躲在玻璃門後,我馬上掩緊門來防護我倆。這時,我倆各別將毛巾一除,肉帛相對。

我沒想到他這樣大膽公然地向我約炮。而我亦近乎不假思索地就應約了。

我們赤祼相對時,馬來黑熊的體毛是比我想像中的更多、更濃密,而且他是完全沒有修毛的。我看著他的老二時,驀然發現並沒有什麼樣的野性。

就是看起來蠻細幼的。不像他的烏黑毛髮般那麼感覺上迸發蓬勃的,其實有相當大的落差。

對於馬來人而言,這不算是粗大之輩了。

這導致他一看到我的下半身時,眼前彷如一亮,馬上蹲下來就開始口舌活動起來,典型的零號指定動作,我彷如看到自己了

而且,他也真的好會動作,兩手往上一探,就捻弄著我的乳頭了。

零號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就是會這幾種體貼的愛撫動作,而典型的一號就不諳這些溫柔。

然而,得到這些溫柔,與零號一起卻不能有進一步的發展,肌膚之親也只限於親近而已。

馬來黑熊過後往我的乳頭頌歌,我也求之不得,馬上開放。

就這樣,我們相濡以沫相忘於江湖,輪替著服侍對方。

不過,到我出招時,我半屈著身子,狠狠地一邊吮吸著他的肉身,但我出了另一招,就是我一邊用臂彎熊抱著他的肉臀,但我伸出了手指,劍指他的菊花。

馬來黑熊顯然的就是被擊中要害,我聽到他開始壓抑著呻吟聲,而我的指頭其實已探向他的菊沿。

當然指頭的觸覺是毛茸茸的一堆,可以想像他的後端該是茂盛不已的。但是我的指尖已來菊沿內部,摸到的是明顯的「井口」,相當地硬,至少與臀肉相比起來。

感覺到那是被操翻得往外翻的一朵菊,口徑大,所以連沿口處都因多次撕裂性的破壞而重新生長,以致形成了硬斑似的。

這意味著,他可能真的是一個比我還專業、修行比我更高的零號,包括該是有嘗試過雙龍或是粗屌什麼的。

當然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倒是我在三溫暖中有摸過類似感覺的菊口。(那時是一個翹著圓臀的瘦排骨,我伸手一探時驚覺他是如此地外翻,馬上縮手。)

所以當我的手指一伸進去「指姦」他時,我就聽見他嬌喘了一聲,而且含在口中的柳枝條突然變成攀枝籐起來,硬了。

因此我繼續指姦著他,一手捻弄著他的乳頭,再用口吹奏著他時,他漲得更硬了。

然而我覺得他比我更貪婪肉色,因為他並不甘於被服侍,而是渴求著我的肉體,看著他猴擒的模樣時,我彷如看到我自己,特別是當他在我胯下埋頭苦吸時,不停地抬眼望我,看著他無邪似的眼神時,彷如有一種征服感。

而且,他的貪戀是帶著一種被恩賜而歡欣的態度,就是猛吸而慢磨,而且他的口活真的很強,舌頭靈活之外,而且還會啜吸不停制造真空吸納感,這是一般一號所欠缺的「技藝」。

在他這樣熱哄哄地烘托下,我不自禁地大爆發,面對這樣靜音有效的「榨汁機」,我感覺到我巳達到110%的出汁率,這是我極少數口爆他人,但在他嘴裡敗火了。

我看著自己「震顫」,這種視角真的很新鮮,而馬來黑熊就是這樣一口一口地吸著,像一條無聲的水蛭,他可能沒有料想到我在這時口爆了,而仍繼續努力地絞著、榨著。

最後他別過臉一吐,進行汁渣分離的作業,或許無渣更香醇,他抬著眼望著我,舌頭還伸了出來舔著他的唇角。這真是讓人情挑的一幕。

我這時也得報李投桃,馬上蹲下來為他了斷情慾。而他也自摸著來驅動自己跑到前線,一洩千里。

我們彼此樂享滑汁鮮漿後,就如同兩枚被榨後的果肉,但沒想到這馬來黑熊還是意猶不盡,他在豐收完畢後復又蹲下來,張口對著我繼續叼。我有些訝異於他的渴求,但還是任由我自己被他的舌頭蘸著,但我早已被絞盡出汁了……

時間到了,我選擇推門而出。我示意我先外出,這馬來黑熊點頭同意。

我先跨門外出,門一推開,恰好另一名圍著毛巾的半祼男子經過,看了我一眼,然後我看著還在蒸氣房外的印裔大兄,他怔怔地望著我一眼,然後看著我身後緊閉的沐浴間門扉,該是知道暗地裡我們有過怎樣的勾當了。

後來,我再找回那位馬來黑熊的Grindr帳號,再點擊他的臉書和Instagram來看一看,天,怎麼我又搞上一位專業人士了?可是,他不是翼郎

(完)

2020年1月29日星期三

取汁有道①


在節慶與全城空城時上健身院,是幸福的生活。我甚至可以在更衣室裡脫光衣服抹拭裸體都無一人走進來。

在沒有人潮的環境下操練,當然「後花園」更是安靜不少了。

我剛到達這健身院時,除了舉目大多為印裔,而我屬於其中一兩個華人而已。我第一眼就看到一個馬來乳牛。嚴格上他不是太發達的乳牛,但穿了個背心,明顯的是肌肉練得小有所成。

我一望見他時,感覺有些似曾相似,像八年前所遇到的重吉。可以歸類成這種類型──特別黝黑,看來有些毛茸茸的,乍看是帶有一些印裔血統的。

重吉已是那麼久之前的過氣人物了,不再聯絡,但我後來有找到他的instagram,偶爾也會看見他的樣貌彈跳出來。我看到這位馬來熊後,馬上打開手機Instagram來看看,才發覺我對重吉的樣貌已經淡忘許多了。

該忘記的就忘吧。我只能往前望。

我繼續健身,而發現那位馬來黑熊其實都踏在玩機械為主,而且大多數是低頭族。

然後我就是一直很不專心地健身,自己也做了低頭族。而我順便開了Grindr看時,驀然發現剛才那位馬來黑熊的簡介。

他在Grindr上完全不遮臉、自稱是0號,還附上了臉書與instagram的帳號。我心想這傢伙可真大膽啊!但其實這也不是我第一次看到附上社交媒體的帳號,畢竟現在連網黃徹底露臉的都多不勝數了。想起以前我們怎能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呢?時代真的改變了……

而他原來是0號,那也是撞號。沒戲唱了。

當我終於操練完畢打算更衣時,在更衣室裡,除了清潔工人以外,我還看到這位0號馬來黑熊的身影。那時我在儲物格上更衣,而他在遊走著。

我圍上毛巾去蒸氣房時,他恰好人在那兒,我直接在他面前坐下。然後半掩著毛巾。

我發現他竟然一眼也沒有望我。算了,我覺得該是他也意識到我與他撞號而不能有火花吧!

我看著他半祼的肉體,真的有很多體毛,從胸口到下腹都有,他練得不是很誇張,但看得出基本上是瘦底的,隨著年紀增長再加上有健身而長肉了。

是的,他看起來有一把年紀了──頭髮也禿了,以致他看來比實際年齡更蒼老。而我覺得我該是年長他十年吧。

我們沒有眉來眼去,沒多久,就有另一召印裔滴油叉燒跑進來了。我們更加沒有發展空間了。

而這時候,清潔工人在佔用著沐浴室最後幾格廁所在清洗垃圾桶,傳來一陣陣噪音。而蒸氣房冒出的濕煙氣,讓人炙熱得受不了。

我們前前後後交錯地離開蒸氣房,到後來我也發覺那位印裔大兄似乎也對這位馬來黑熊感興趣了,因為我發現他就一直盯著這馬來黑熊看而已。

就在那時起,我起了一種競爭的心態──怎麼要與我爭啊?

所以,即使我知道我倆撞號,但我還是姑且一試。

在這看似熱鬧的空間裡,當馬來黑熊離開蒸氣房往外站時,那印裔大兄也旋即動身,我也不落人後一起,三個人併排站在蒸氣房外,我心想如果來個華巫印3P多妙啊,因為我沒有體驗過。

但是,那印裔大兄顯然地是沒有放我在眼裡。

待印裔大兄再返回蒸氣室時,那時只剩正我與馬來黑熊徘徊在蒸氣房外。我刻意對著他,手放在私處,然後作著狀套弄著自己,這樣一來,他看到我的動作,而我也開始自燃了。

這時那馬來黑熊才望向我一眼,我可以看得出他眼神的改變了。因為,我感覺到他對我投視的重量了。

但他掉頭又跑去沐浴室了。

我奇怪怎麼他又不看我了?我的「表演」還未完畢啊!

(結局篇:取汁有道②

2020年1月12日星期日

含薪入骨

接前文:百黏好合

在暗室裡,熱鬧仍上演著。我揩揩嘴角的殘餘,轉眼間那茄子大叔已消失了。室內越來越多人,因為那對一與零操得正興起,我幾乎是匍匐著擠了過去,週邊圍觀的人巳近乎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了,而他倆是搞著狗仔式,我站在他們近距離觀看著。

原來零號是另一位大叔,他也真的會演繹他的情慾,因為那叫床聲真的浪得全場歡騰,太會叫了,以致那一號越肏越亢奮似的。而那一號其實則是一個看來蠻有肉感的。

這時全場人都被這種浪叫聲撩撥得興起,漲起的肉柱子,彷如都是可以自燃的薪材,燒熱這暗室的讓情慾翻滾。

我這時突然瞥見幾尺以外有一個小肉熊。

之前一進來這三溫暖時我已注意到他,當時他是在歇息區在看著手機,他是胸毛滿佈,剪了一個小平頭來掩飾他的禿頭,而且看來是有些肉感的過氣乳牛,是我當時巡場時發現全場唯一可觀可食的天菜,然而當時他就是靜靜地一個人,而且掩著毛巾。

可是這時在我眼前的,則是一個全裸,而且佇立觀戰的肉體,這如同天降的禮物。我見機不可失,馬上撥開兩側的人潮,一下子就飛撲到他面前。

我一把抓住他那昂首翹勁的肉棍,是那種典型香蕉型。他沒有拒絕,那一刻我就想擁有他,馬上將這低垂的果實佔為己有。

我蹲下來將這小熊完完全全地嚥進嘴裡,我看到他仰起頭來,這時週邊還是一大堆人似的,但是我不理其他,好不容易才看到這適合口味的小熊全裸,我就卯足全力來讓他爽得飛天。

他的肉棒子其實不長,但卻是非常堅挺,他已處於一種發漲到一扎孔就會爆炸的那種。這時我的舌頭,就如同描筆一樣一筆筆地蘸著他、將他完全沒入嘴裡時,舌頭則在口腔內翻舞著。

其他人開始發現我們這兒有活動,紛紛簇擁過來,我感覺到有一種肉體擠肉體的壓迫感了。這時我馬上高抬兩臂,捻撚著他的乳頭,掌心感覺到他的皮膚如豆腐花般幼滑。

他的乳頭看起像巧克力般誘人,我忍受不住,放棄嘴邊吮著的肉棍子,移嘴至他的乳頭舔弄,但一隻手仍緊攥著他的肉柱子,不讓他人佔據。

但這時我發現另有一人已湊過來,與我一樣一起服侍著這小熊,這時我一邊握著他一邊開始套弄著,而且放棄我嘴邊所含著的乳頭,重返我對他施展的核心業務──簫吹笛弄。

小熊真的非常靜默,他就是這樣任由我們舞弄著。然而在某一階段後,又剩下我服侍著他,這時我覺得是時候了。

我馬上搜起嘿咻包,掏出裡面的安全套,潤飾了自己,也為他套上套子。小熊就是這樣佇立著,不抗拒,也不主動。

我這時真的是色膽包天了──當然更大膽的事情都做過了。更何況現在全都是同道中人在身邊。我就轉過身去,成全我自己。

我先弓起腰,撅起了後臀,像平日要做深蹲一樣的姿勢,然後對準他已上套的肉蕉。

這小熊還是沒有動靜,就這樣兩手扣在他身後,但他是扎穩馬步的 ,就這樣立著任由我套弄。

由於前面真的人太多,當我俯身時實在沒甚空間,而我才發現原來我比他高許多,造成我一直在調動著我炮架上的高度來契合。

他其實也是蠻硬挺,但就是因為往上翹的反鐮刀形,而有些難度。

當我的手往後伸去擺動時,鑽入了縫的棒子,會像彈簧般蹦出來,我被逼再探索著持柄引薪……像處理著一種非常技術性的手動操作。

的確,這就像駕駛著一輛手檔車,一切自己來。

而小熊則是完全不施援手,他的肉棒好像與他的靈魂分家了一般,肉棒是讓我套弄的工具,而身體則是一堵牆,我闖不進,他無法也無意讓我闖。

我還是無法完完全全與他相契相合,這時我發現他的肉棍子彷如已不再充份充血了,而軟了下來,這情況真是有些尷尬。

而小熊這時彷如知道是無戲唱了,他開始拔套轉身離去。

我這時撫著他的手臂。不知哪來的力量,我在他耳邊說,「我還想含你,可以嗎?」

他停下腳步聽我說這句話,我看到他點點頭。然後我尾隨著他走入另一個迷宮陣,那兒有三間小亭子般的間隔,像那種只容一人站立的電話亭。他鑽進其中一個小亭子,內有一張高椅,他就在那高椅半坐半倚。

然後我也躋身入肉。這時候我們至少享有兩個人同享的空間,而且我是完完全全地佔有他。

這時燈光較為明亮了,照映著小熊的真實面貌。小熊看起來該是有卅歲出頭,但或許荷爾蒙太過發達了,以致早禿,而且原來他的胸毛看來是挺濃密的,如溪流般直延至肚臍,再南伸至那發達的一處,像一個三魚洲。

以華人來說,這種茂密程度其實

他的身材看來是原本是瘦底,後來加肉而有料的那種「後期加工」,所以肥中帶瘦,看起來剛剛好。

我猜想他可能是零號,也可能不喜歡玩後庭,所以才會紋風不動地沒參與。

然而現在只有我倆棲身,我繼續在他身上爬行,舌頭手指,無一不觸撫著他最基本的慾望,而現在他半坐著時,我更可以熊抱著他,一邊在他的乳頭上打轉。

過去我對這些乳牛熊是舉棋不定的,總覺得全身毛茸茸地好像撫地毯一樣,然而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天菜時,有沒有體毛都一樣討喜。

他那兒依然是挺勃有力,彎彎翹翹,我愛不釋手地吮著吸著,他看起來比較投入其中了,可能這時人少了,他更加心安地釋放著自己拘謹的一面。

在這樣屬於我倆的世界裡,我的掌心撫遍他的全身,兩條飛毛腿的茂密之盛不在話下,而且看來是蘊含大量的肌肉,我從他的小腿肚一邊遊撫至他的大腿內側,再以手指翻著鑽入他坐著的臀縫中,感受著那股熱能,還有毛絲絲的菊花洞。

但小熊接著用手擋著我前進的手,意味著他將他的後臀列為禁區。

你可以知道妖精,往往就會收起他身尾的尾巴,而一號,就是無尾的妖精,往往就得收好自己的後庭。

我繼續埋頭在他前端一枝獨秀的秀場,試圖深喉,但卡得我自己半死,從他的冠狀沿線直滑至根部,再一口啜下,然後也把玩著他的兩枚蛋蛋,渾圓渾圓地,讓人無法鬆口。

總之,小熊整個肉體化作了我的遊樂場。

他看來也對自己的腋毛等很自豪,不斷地舉臂示意著我往前,雖然這部位其實並不是我的情慾呼喚機制,但是當我全身被啟動時,我也大無所謂了──總之就是全面佔有他。

我們就這樣口舌交戰了近半小時,可真是破了我的記錄!而這小熊還是傲然不屈!

漸漸地我也覺得累了,開始覺得蹲著的兩腿發麻。他像一株水仙自戀著,愛自己多過愛其他的一切,當他問我:「你要射了嗎?」

我第一次聽見他的說話,那時我也將自己堆砌成差不多的峰值高度,瀕臨崩潰了。就這樣一邊「含薪茹苦」,一邊將自己私了。

我重新站起來時,小熊又變得矮小起來了。我們先後走出暗室小亭,過後還在毗鄰的淋浴間沖涼。在設計頗有巧思的淋浴間下,我可以從挖空的牆洞窺看他的肉身,這時燈光通透,將他一身的毛氣照得通體發亮,水光搭著他黑亮的體毛蜿蜒而下,從胸毛到腹毛,還有密集的恥毛,那兒低垂著一根已倒頭睡覺的小寶貝。就這樣,一具無名的肉體 ,我嚐過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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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日星期三

百黏好合


三溫暖裡的人潮不見得特別多。原來都躲在暗室迷宮裡了。我循聲摸入去其中一間暗室裡,就發現裡面「人山人海」,起碼有11或12個人在裡面,主要是裡面發生著不可告人而難以在黑暗中描述的事情。

你只聽見高高低低的呻吟聲,我敢斷定是有人在被操著。

在這暗室裡真的看來只有10多平方米 ,但巳上演著激烈的動作戲了,到底有什麼空間?

在這裡,有幾間大大小小不一的暗室,就像熬煮著的一鍋火鍋湯,所有的肉料都放了進去,你只有被熬出慾望出來,化成汁液飛濺。

我在攢動的人頭中,看不見兩位男主,然而人人在你面前,你都可以自己一套戲的男主。

我的毛巾不知何時被解除了下來,然而我還是緊握著我的嘿咻包,以免失落。不多一回兒,身上有幾對手滑過來,當中一對是非常地熱切的。

我摸向對方,是一個長得比我瘦小的傢伙。而在迪斯可忽暗忽明的燈光下,只能勾勒出他的輪廓,就是一張典型的東方人臉孔,但我猜想是位「茄子型」的大叔(注:就像茄子般老了後還是不會變樣,只是內裡變質)

不過他的皮膚等還是相當滑嫩,我們互相探索、摸索之下,就發現他已經勃了起來。

即使這麼黑漆漆地,他也對著我流連忘返的,想來他也是喜歡我這種形體吧。那麼我就手到拈來,馬上專攻他了。

我甩掉其他滑落在我身上的手,很快地被這大叔按著我的肩頭蹲了下去。我馬上叼了起來,吮得窸窣有聲,他開心了,我感覺到他被放大的慾望,在我嘴裡膨脹。

他之後再拉我上來,在我耳邊道:「我好想插你。」

「行。我有油套。」我說。

「給我……」

他架備齊全後,週邊人聲鼎沸,真的像古時裡的古廟,我們這般信徒在祭祀著慾望。而他靠著牆面,在我的11點方向那處,正有一對干得火熱,許多吃瓜群眾就是攏向那兒靠聚。他將我轉過身來,意味著他靠牆一隅隱身著,而我是背對著他卻面向群眾。

這傢伙……

他將我的兩腿架開,我的眼前和身體正面其他肌膚,碰觸著一具具看不見但感應到熱能的肉體,肥的老的鬆的都有,當然還有一大堆沒除體毛的。一切只在無光的環境下去感受。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張狂,在「眾目睽睽」之下,但算了,反正人家也看不到我是誰,在異國異鄉,我也是無名氏一名。

我以深蹲起步姿勢,撅起後臀,回頭看看他的下半身的高度,再屈膝下,然後迎向他,這大叔就持著他的肉棒子,開始頂著我起來。

他真的太堅硬了,頂著頂著就鑽縫,不消多久一些的功夫,我就感覺到他頂觸了進來。

突然之間,我的後門閂就這樣被撞開來,他開始成了我的滑動插銷。而我當然感到全身一股痛,但不能張聲,免得被人知道我正在被肏著。這種情況非常尷尬,卻讓我異常地興奮,因為只有我與背後這位仁兄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其他人都是旁人,外面的世界闖不過我倆的世界。

我的兩手支在我曲著的腿四頭肌上,頂著背後的沖力,咬著牙關,忍受一會,再一會。這像做著平板撐臥(Plank),你能耐多久就耐多久。

我也沒有想到我的閥門這麼輕易地被撞開來,向來我都需要做很多層功夫來開通自已。屌越粗漲越需更長的時間……

那麼後面這位家伙的其實就不是誇張地粗大,就只是剛剛好適用,難怪我這麼從容就嚥下去了。

這時在我面前擦身而過的過客已察覺到我這兒有這樣的「動靜」,紛紛前來觀戰。但是我逐一拂開滑在我祼體上的手,因為我就是那樣獨尊地要只是我倆的世界。

而且,後面這傢伙由於只是一個小閂,滑動幅度其實已不大,我一直感覺到他只是在我的菊沿滑動抽送而已。

果然,不一會兒,他就掉落下來了。怎麼也放不回原位了。

我們真的只做到「百黏好合」──黏了過百下而巳。

我只能夾緊兩腿,讓他在腿縫中「干爽」。在他加快速度時,我感覺到他的沖刺快要高潮來襲了,他馬上將我扳過身子來,強按著我的肩頭。我蹲了下來,張口就將他滿滿的液體往嘴裡吞了下去。

含著這根小玩意,直至他軟化,像口香糖一樣地越嚼越小時,眼前人抽身而去。我們一拍兩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