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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30日星期三

爾懇的兩難




或許我們活在面子書裡有五千個朋友的電子世代裡,但還有人還是活在瓊瑤、岑凱倫或任何你想得出的過時言情小說作家的時代,追求情愛之間的朦朧美。

爾懇就面對這種情況。

但不是他追求著朦朧美,而是另有一個人對著他,像霧又像花地暗戀著。

從爾懇告訴我的故事中,這男人是單戀,因為爾懇無法像戀人一樣地守護著這人。

爾懇這位暗戀對象,據說是一名斯文但健談的男生。兩人因工作機會認識、接觸,之後保持聯絡。許多時候,都是對方撥電爾懇閒聊,而爾懇都是靜靜地聽。爾懇說他是一名忠實的聽眾,事實上這也是為什麼我與爾懇從中學認識以來,一起出道,直至如今成為職場老妖了,出來茶敘時,他往往成為我的聽眾。

但這次,他說出了他的故事。

他說這男生對他很好。除了時爾會撥電聊天,有時還會寄短訊,又有時會寄上禮物,因為原本兩人是住在同一區的,後來爾懇因工作關係已遷離他處,但聯繫不曾中斷過。

所以,爾懇在下班後,常會接到這男生的電話。「那麼聊些什麼?」我問。

爾懇說,這男生就是聊他自己的事情。他並沒有插嘴。「但我也很享受聽他說話的。我也覺得很ok。」爾懇說。


然而,雖然兩人分隔兩地,地緣上兩人中間隔了一個山脈,但這男生也常越州來找爾懇,是敘舊,還是醉翁之意?

「你想想,」爾懇說,「我與你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們是否有常來我居住的地方來找我?」爾懇是我的中學同學,他離鄉背井工作多年,但我只是跨州找過他一次。

而這男生,就找過爾懇兩三次。然後兩人趁週末時一起出遊。

但重點來了,爾懇說,這男生對他有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問。「他有向你表白過嗎?」

「就是沒有。但我感覺到。」爾懇坦告:「有時他會寄短訊來,然後附上emoji字符裡的那種有『心』型的符號。這是什麼意思?」

有一次,爾懇與這男生一起出遊,還下榻同一間旅店,共臥一床。在夜晚時,熟睡的爾懇感覺到有人搭腳勾在他的身上。他知道是這男生「意圖不軌」, 用動作婉拒了他。之後,這男生也非常君子,此後沒有動手動腳。

但兩人沒有提起此事,就是船過水無痕。

「他沒有明示、暗示過給你?」我問。

「就是沒有。」

「你們沒談過任何關於感情的話題?」

「沒有。也沒有機會談上。」

困難是,爾懇對這男生沒有意思,從床上接觸也推開,已是很明顯的表態立場了吧!其實之前我有建議過,不如你就試試與這男生在一起,看兩人是否合適。「因為有可能你們兩個都是同一個號碼的,沒上床試過,陰陽不協調啊!」

但爾懇說,「不,我就是不能。我做不到。沒有感覺啊。」爾懇的前提是,他連與對方作進一步的肉體接觸都無法跨越。

然而,他非常享受這與這男生在一起,不是戀人的關係,只是朋友的關係。

「那你就直接拒絕他嘛!」我說。

「他都不曾表白,也沒有表態過。而且,連我們雙方是同志,我們也沒有pecah過。」

所以我才說這是過氣言情小說的情節,只是主人翁是換作兩個男人, 但都是那種神女有心,襄王無夢的哀怨狀態。

這男人可能沒有勇氣表白,也可能認為已是心照不宣,不必訴諸於口。但對爾懇來說卻造成困擾,雖然爾懇是我認識的朋友以來,要屬脾氣最好的人,可是看來對這種拖泥帶水的情況也有些困頓。

因為,這段交情已好幾年了。

「或許,這男生在等著你。」我對爾懇說。「你真的應該開口拒絕。」

爾懇默然。之後他問:「要怎樣拒絕?我很怕。」

我有些不解,但要開口之前,爾懇幽幽地說,「或許,讓我說一個故事,是相當戲劇性的…」



若干年前。

(故事總是開始在若干年前。)

那時爾懇被派駐到一個郊區執醫,(是的,他是一名醫生)還是一名初出茅廬的醫生吧 ,因政策所需,他被政府派駐在偏遠的郊區診所,社區裡所的奇難雜症都會摸上門來。對於這些剛從醫學院畢業出來的新鳥,其實是最好的習醫、行醫機會。

爾懇那時認識了另一位男人,然而那時的距離更遠更長,是隔著一個海洋的兩岸。那男人對他也是非常關心,但也是屬於君子之交。

爾懇說那時他與這男人最親密的動作,就是摟抱過一次而已。但感覺不強烈,爾懇就覺得順其自然。

然而對方仍非常關心,常撥電過來,可是沒有火花,又如何燃燒?所以又是處於那種似及若離的階段。爾懇說對方有意思要投入,塵埃落定下來,但最大的症結是爾懇本身沒感覺,難以投入所謂的「專屬感情」。

但爾懇並沒有直接道明,就任由這種灰色地帶繼續延伸下去,但對方還是不間斷的手機短訊及來電。

後來,有一次夜深,爾懇在醫診著一名重病病人,那病人在生死間徘徊,一度昏迷過去,診所派來了救護車送去醫院,爾懇與護士忙得喘不過氣來,一邊做心肺甦醒,分秒必爭地搶救時間。

他與護士之後伴隨著病人上救護車,就為了在送院途中急救病人。那時候,男人的手機短訊不斷地轟炸。而爾懇在作著心肺甦醒動作,分身乏術。

車子快駛中,救護車急促的車笛猛響,在顛簸的途中,他收到了一連串急促求愛的渴求短訊,也在質問著他為何不回覆。

爾懇那時已工作超過廿四小時,因小地方的醫生幾乎是隨時候命,沒有正式的休息時間,在夜深還在搏救著另一個即消逝的生命,他那時近乎虛脫與精力透支,哪來兒兒私情的閒情逸致?

所以那時爾懇終於爆發了。他將手頭上的功夫轉交給護士去做,他取出了手機,然後直接回給對方,也沒有奢侈的時間多加解釋,就大概寫說「我想我們兩個不合適…」

但此後,兩人就走遠了。



我問爾懇,為何在救護車中你不索性熄掉手機,那就可專心啊。

但爾懇說,他必須開著手機來接來電,因為分秒必爭來聯繫院方,一條人命在手中,不能為了私情而關手機。

「你那時應該撥電話給他,讓他聽聽救護車那種車笛。」我說。「那時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是的,或者我應該如此做。」爾懇說。

爾懇過後有聯繫這男人,但沒有提起當晚慘烈的搶救情況,有時他回到家鄉後,也有聯繫對方,但對方已顯得冷漠。

我向爾懇分析,事後其實他應該向對方解釋當時的情勢有多混亂,道個歉。而一個局外人,特別不是從事醫生行業的人士,很難了解醫生那種搶救場面與心情。但當年,爾懇還年輕,或跳過了這些細微的處人待事。

但偏偏當一個人在朝思暮想另一個人時,總會失去理性地,想得多了,過火了,期望著得到另一個人能給予一個確切的答案。你會寄出一封相思卻無聊的手機短訊,但對方收到可能只覺得是垃圾。那是轟轟烈烈地想像,卻淒淒楚楚地收場,而且是最後自己收拾著自己。

這種單戀、苦戀,最痛苦是你自己施加不必要的情緒枷鎖在自己身上,但對方不察覺,也不想知道,甚至不會同情,因為他真的沒有義務去理睬你。

在這種情況下,單戀者總會墜入自己所挖掘出來的情緒黑洞,一躍而下,之後就困在深不可及的深淵裡,跳不出來了。這種被遺棄的感覺會深刻到像刻在石頭的刀痕,時間流逝都不能撫平的傷。(而許多情傷跳樓案、自殺案,就是困在這種情緒黑洞裡)

我繼續分析著單戀者的心態給爾懇聽,爾懇說,「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我到現在非常非常地罪惡。」

但此事回眸已是百年身,爾懇很欷噓,這是無心傷害,更找不到機會去解釋。



所以,爾懇也被此事的陰影糾纏了幾年吧。他現在再面對新的一筆桃花賬時,擔心歷史會重演──那種做不成戀人,也做不成朋友的兩難,只有neither,沒有either。

我在細細地想了想後說,「不如你就找機會,與這關心的男生聊起感情的話題──例如他日後有什麼家庭規劃打算?是否有想過找一個伴在人生規劃裡。這可以測試到他是否是同志,或者是雙性戀。但極大可能都是心知肚明的同志,然而這起碼可讓對方有個表態的立場,因為他仍不想出櫃。

然後,你宣揚自己的立場,說你覺得你非常享受一個人的生活,而且過得很好。同時,你也很享受他這個朋友的陪伴,你覺得目前這樣的狀態真的很好。」

「這不是一種婉轉的拒絕方式了嗎?」我強調。

而如果對方是牛皮燈籠,或是百折不撓之輩,那可以再重申「朋友是最好的相處方式」的立場。

如果對方不接受,否認,那麼我覺得真的要連友情也放手了,明白事理的人才值得交朋友。

爾懇聽著聽著,彷如明白。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機會用上這些對白。但後來他說,「說真的,我也是覺得現在過得很好。你這說法很體面。」

我自己心裡也暗忖,對啊,一個人,沒什麼不好。有時不是不要,而是沒有天時地利人和。有感情降臨,欣然接受,沒有就獨善其身,不必去強求。

因為現在我頓悟,一個人低頭走路,學習與地上自己的影子相處,也是一種學問,練久了,可真是一種智慧啊。


後注:
●希望當年錯過爾懇解釋的那位朋友,有讀到這篇文章。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也希望其他有更好的辦法的朋友,留個言給爾懇,若你是他,你會怎麼做?








2012年5月28日星期一

彪先生2.0

接前文: 彪先生1.0  彪先生1.5



拿了安全套,放好在背囊裡,我先到咖啡座揀了位子在冷氣房下呷著咖啡,彪先生才飄移到我眼前。

彪先生比我想像中的瘦,他第一句話是:「沒替我點一杯?」一個媚眼拋了過後,我恍神了,像被沖了一浪暈過去,「哦…對不起。」我覺得露了洋相出來。

彪先生移步去收銀檯,將他的背囊也留在座位上──與我一樣都是拿背囊的同志。只是他有搽香水,而且搽得相當濃郁,難怪我有一種暈過去的感覺。但那時我的怔忡,是因為瞬間的幾秒裡,讓我聯想起文文。)

我們過後再移步到咖啡座的露天區去,我心想,是否是遇上了煙客?

坐在戶外,我才真正端祥著他。

彪先生有一個微突的肚腩,坐下來時成了一塊muffin,他當時所穿的扣鈕短袖襯衫衣服可能買得過於小碼了,而他的褲襠可能太深,一條高腰褲襯上183公分的身材,理應會很高挑,可是比例上有些不對頸。

我只能從他的短袖看著他的臂肌,哪有什麼臂肌?像酥軟的麵包般,堆成了一束,而不是一節一節。他的胸肌也不是兩翼擴張地隆起,而是有些塌陷下來沙丘,或者說,已成為朵蓮叔叔了。

而我們一坐下來,我彷如就陷入他的話題流沙區裡。

彪先生聊起他一位朋友的遭遇,因為他認為我的職業可以幫到他的朋友,那故事像纏腳布般的長,但我還是耐心地聽完,我給了我的意見,結尾是:我看看我能怎樣幫。

這也是為什麼我不喜歡提起自己當哪一行,就像一些人聽到你是醫生,總會有人會反應:我哪裡哪裡不舒服,請問是什麼病痛。但這種職業諮詢是要看情況的,熟朋友或是親戚當然無所謂,但不是一見面就來當提款機般按開你的職業掣來提取資訊。

彪先生接著談起他的業務──保險業、保險風險,滔滔不絕,就像授課一樣。

「你知道你買的是什麼類型的保險嗎?我敢說你不知道。」

「你知道保險就是管理風險嗎?看保險,就可以看到整個世界了,你不用讀報紙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我要投資我現在這間屋子嗎?因為有六個好處…(後來原來第一個好處到第三個好處都是地點)」

「你知道為什麼我不要買信託基金嗎?」

「你知道我家裡廿四小時開三架冷氣的電費是多少嗎?你知道我為什麼可拿到這麼低的電費?」(我問:「150令吉?」他的媚眼又瞟過來:「三架哩!哪裡這麼少?你再猜!」)

「你知道當年我買的金價是多少,我賺了多少嗎?」

「你知道我的保險業務除了在馬來西亞以外,還有在其他國家嗎?」

「你知道即使生孩子也可以賺到保險金嗎?」

從他的職場經歷、投資計劃,還有業務範圍,還有他在投身保險之前贏過什麼大獎,他與上司的沖突與對峙等,我時而耳目一新地聽著,時而心裡呵欠連連。

因為幾乎一切他所問的問題,我給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彪先生再問:你是否願意幫我買保險?

我只是吃吃地笑著,我不能說我不知道。我只是說,我已投保了。

後來他談到自己做保險招徠,絕不會花言巧語對客戶會賺到什麼,但會事先告訴客戶會損失什麼。「我不要說一些客戶日後無法驗收的東西。」

我心想:那你也不是開空頭支票給我嗎?你現在的身材與相片裡的模樣是兩回事。

後來我不得不轉移話題,我說,你相片裡的身材是幾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了。那時我在國外。我叫我的姐姐為我從美國買那些補養品。」之後他說著保護那身材的功夫,包括每天要上健身院,要如何鍛練等。

在整個過程中,彪先生是一直接著電話,指頭是在智能手機上滑翔,「你瞧,我是廿四小時都在工作的。」我看著他的蘭花指,姿勢優雅。

「工作成為你現在的生活核心了嗎?你是否有過男朋友?」我問。

「9個。」彪先生開始另一章的長篇大論後說,「其實每段戀情的最後,都是心碎。但兩個人在一起,需要考慮很多因素…若是這樣,不如將焦點放在業務上。」

經歷了上次與凱霖在車上針對賭博一事而先鬧爭執的故事後,此次我選擇做聆聽者,儘量不加置喙,只是默許著他繼續發言。

做了近一小時的乖學生,彪先生近乎掏心掏肺地說完他的人生故事了,他似乎無法讓整個談話出現冷場,稍有靜默便開聲。後來他似乎累了,他一手支著下頜,一邊別過臉望向他處,「其實自己做生意,也有起落時。」

「例如?」

「當生意很壞時就很壞。I couldn't work under people anymore。(但我現在不能替人打工了)。」

「But now you gotto work with people, not work under people。(你現在是與人一起工作,不是為人家工作。)」我說。人在江湖,你總無法逃過與人在一起。

他無言。在那片刻,相信那才是他的真心話,因為我看著他的眼神有一絲絲的落寞。然後他幽幽地回頭望著我,支著下頜,那大眼睛似是無邪,但掩飾不了悵然。

他一邊說著自己工作的自由度(例如可日上三竿才起床),但事實上是有憂忡的,我感覺到彪先生對工作沒有安全感。

但最大的問題是,或許彪先生不知道他自己是沒有安全感的人,彷如掙錢才是他現有的目標,也是他的生活重心,有產業有己身的事業, 才能讓他覺得稍感安心,而他是如此地需要他人的認同,所以才會對我一個才見面的人說著他的威水史,就是要一個陌生人的背書吧?

到最後我僅記得他詢問我的問題是:你的健身目標是什麼?

我又怔忡片刻,與他交談的重點,除了計劃,就是投資、風險、利益、未來…都是管理學上的字眼,而現在他問起我的「目標」。這種是機械化的字眼,但又是飄渺又虛幻的陳述啊!

我一邊回想為何彪先生在短訊間與我打情罵俏,有多淫穢要多淫穢,那時我乾乾脆脆地說不如就來轟轟烈烈干一場,像上次與祈先生那樣,以及其他乾脆俐落的約炮訪,但彪先生卻反建議不如先會面再看,那其實他到底是否他過於清醒於自知之明,所以寧願先來一場「相親」才來「親密」?

或許彪先生也是精於察言觀色之輩,或是我不耐煩的神色已一展無遺?他主動提起說,「不如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咖啡座也快打烊了。」

我說,ok,很瀟灑地彼此就分手了。

我走在死寂的街道上,拾級而上,走向我停在兩百公尺以外的車子取車。第一次看到這熱鬧繁華的街區空蕩一片,每間店面都已拉上大閘。我想,這該是唯一一次吧,反正平日是不會踏足這一帶,這一區。

走著走著,有一種回到曼谷,從天谷黯然離去踏上回程的感覺。我又憶起過去這麼多年來,會晤過多少網上的陌生人?(至少有兩打了,還有不少是沒有記錄下來,甚至遺忘了),多少人只是畢生一次的會見?而這些人的名字我記存下來的有多少?但我只記得自己在離去時,像現在一樣在街道上空蕩地孤身徒步。

回到家時,我收到彪先生的短訊,他寫說:剛才我們談得很愉快,我們應盡快地再見面。

我寫:我也很享受剛才真誠坦白的對談。

就這樣,我的安全套仍然保持著同樣的數量,而我,在這裡記錄著另一個過客。


(全文完)






2012年5月26日星期六

彪先生1.5:(過場)



約炮的最佳地點在哪裡?直接摸上家門,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是照單全收,因為彼此已箭在弦上。在公眾場合先會面呢,則讓雙方留有餘地,揮別也有下台階,若可更進一步就順理成章了。


但兩者我都試過了,有些先在公眾場合會面,有些則是先會合後歡會,有者則是直接乾柴烈火。

如果你錯過以下這些故事,重溫一下,或許,你可猜想到接下來我與彪先生發生什麼事情。


闖上家門:
●桑恩
●水牛
●BigMacBigMac(二)
●扮半先生(一)扮半先生(二)
●費亞
●椰漿飯
●小葉
●祁先生
●貓頭鷹2號
●阿森

公眾場合:
●G先生
●溜冰無名漢
●貝理
●崔耘
●文文(一)文文(二)
●豬肉榮
●凱霖

公眾場合→肉搏
●佑格(一)
  佑格(二)
●維澤
●岳乒
●吉爾
●希爾
●熙哲
待續:彪先生2.0

 



2012年5月24日星期四

彪先生1.0



將背囊裡的東西分一部份放在車子的行李廂前,我取出隨包攜帶的安全套、潤滑劑,收納在背囊裡,因為背囊要背在身上。帶著安全套,就像帶著手機一樣是貼身物品,特別是,你要會見的是一位炮友。



帶著安全套,就帶著一束期望,但「期望」不代表有「希望」,就像一束火苗,不一定燎起整個草原。安全套可能用得著,也可能晾著。但至少需要時,會像氧氣般重要。

特別是想像那張在Grindr裡的相片,他的胸肌如飛鷹的兩翼,夾在一起,還有一條縫,像一道丘壑,他的臂肌是賁漲著的,只是欠了一張人頭照。

所以,可能是個蝦妹──只有肉軀可吃,蝦頭一定嚥不下,要扯下來丟掉。

其實他已寄了他的人頭照給我,他有一對深邃的眼睛,樣貌有些像馬來人,但整張圖的角度是他斜視著鏡頭,帶著一股煙視媚行之狀,我可以想像他在說話時,那眼珠可能像彈球般疾速地滾動,又或是會帶瞇眼過來,特別是不認同時的那種蔑視眼神。

唔,或者,或者他是一名「花旦」。他那張圖則是衣冠楚楚的,看不出他是帶著一身肌肉。

但我覺得,花旦就花旦吧,即使以前我覺得花旦難以產生「共鳴」,但交個朋友也無妨。而且,哪個同志不是可人可妖?

然而他還寄了另一張相片給我,是他的下半身:他那時還說:「我的是7吋,你處理到嗎?」

圖片一來時,鏡頭是從下往上而拍的,猶如一條整容變形後的香腸,筋脈畢露,一枝獨秀的孤傲。他還補充:「希望你好好地咂。」

我回應:我可以現在就套干你嗎?

「來,我們去訂一間房。」他寫。

後來,我們沒有訂到房間, 他過後在我走著跑步機時回我說:他回到家睡著了,問我是否要馬上過來。

不了,我不是隨喚隨到的侍從。翌天我再問:「so你昨晚過得怎樣?找了另一個人來嗎?」

「Yes, I fuck well, as always。」

那是四月初發生的事情了。



我想起他,就想起他的斜眼,那瞟眼的形象太鮮明了,但勾連著他下半身那根看起來雄偉又傲然的大屌,讓我有些恍惚地想像。那我該給他起個名字,彪先生【彪音似「瞟」】,加上他那話兒虎彪彪的,加上圖片裡一幅腹狼腰,真是貼切之名。

彪先生說他很忙,因為他忙著拚業績。他說他從事保險業。我們在短訊往返間,他已開始說,「you could look for me if you wanna save your money. (如果你要省錢,你可以找我)。」

我只能輕率地打發著他:「You can save my ass if you want to.」

彪先生說:Yummy!

我們的對話都是字面上的往來,他的英文相當不錯,至少有紋有路,在細節上你可以看得出一個人的英文造詣。 後來,有一次我們又聊起來了,到最後約炮,日期、時間、地點都定了──我們約在七天後要「上床」。

在前一天時我寄短訊給他:你是否真的要見面?

他說,「明天我需要見客戶。Rain check?」

我說「沒問題,但如果是推遲一天,不如你明天早上時再給我發個短訊來確認。」彪先生答應了。但整天都沒有收到他的短訊。

而我並沒有再追問,或許他忙,而我也不想我被視為一位不擇手段的饑渴蕩娃。

第三天時,我再發短訊給他,「希望你昨晚過得很好。不知你的rain check是否有失效了?」其實潛台詞提醒著他其實忘記了一項承諾。彪先生回應說,「不如我們再約兩天後?」

「那時我不行了。我就說,就看下次有機會吧。」

但當天,我們又一往一來地發短訊,又來到那種調情狎鬧的語調,我說,「我還未聽過你的聲音,但現在我們卻談論著床邊故事。」

的確,我們沒有談過電話,我們只是憑寄著兩張圖片來溝通著。

「哈哈,這是否你用機靈的一面來是說我是一名slut嗎?」

「我不知道你是否是,但我們可以一起證明。」

「I can be if you are desirable。」

「Perhaps I'm to you or I'm in some other hidden desirable ways.」我說。

「I'll find out。 」他說。

後來彪先生問:「Bed, Movie or dinner?」

他如此問,我猜想他一定是一個先要「驗貨」的人,雖然之前他說過,他是一個崇尚傳統的男人,但我想這都是煙幕,他不會是隨便帶人回家的人。

我就配合地說,那麼就來杯咖啡吧!

就這樣定了下來,一小時後我們在咖啡座裡見面了。


(接下文:彪先生1.5彪先生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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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21日星期一

天谷(二)

接前文:天谷(一)



天谷四週與對面都是大門深鎖的店,嚴格來說其對面的店舖是一排待重建廢墟。所以天谷白亮的門面,可說是矚目。我推開門,發覺其收費是130元泰銖,非常地低廉。付費後換來一個專用輔幣(token),迎接你的第一個趣味就是有一個旋轉柵門,像遊樂園,或是地鐵站那種柵門。

投幣入內,旋轉柵門解鎖了。之後就來到寬亮的儲物格。

那時還是白天,但儲物格之亮,像進到課室那樣,照明充份,卻帶著一種明目而慎戒的氛圍,但很不符合一間男人三溫暖的味道。

我四週一看,空無一人。寬衣解帶,再披上毛巾時,我「盛裝」入內一窺究竟。這時看到的是一個極可意渦流式(jacuzzi)浴池,以及日式的蹲坐式沐浴間,沒有間隔。浴池裡有兩位滴油叉燒在廝磨著。

原來這已是下半場「奇遇」的預設答案。

我訝於這三溫暖在儲物櫃區後另有寬敞的空間,看不出一排舊店面別有洞天,而且面積如此寬敞,因為沐浴區之後就是依牆而建的樓梯,牆面是用七彩繪圖玻璃嵌制而成,在日光下散透著一種七彩絢爛的色彩。但這種教堂式的彩繪玻璃給人的感覺過於聖潔,不容你有一絲褻瀆的猥瑣想法。

我首個反應是:多神聖啊。雖然你也可以說這種絢爛與氣象萬千, 在迪斯可的玻璃球也可折射出來。

我扶牆摸上第二樓,原來是一座迷你電影區,旁邊還有一間迷你卡位OK房間。掩帘入內,正播放著一齣科幻電影,而張眼望內,則是形同戲院由高到低的座位安排,只是座位都是可躺坐的懶人椅式的沙發。這些沙發只有疏疏落落的人在坐著,而且統統是滴油叉燒。

我後來更上層樓,就是迷宮區了。

迷宮區之寬敞,可說是我在曼谷裡看過最寬的迷宮,就像飛機場一樣,那廊道寬大得如果你躺了下來,路人都不會踢到你。可是,業主卻沒法善用這些空間建造成更多的炮房。

這迷宮區開著強力冷氣,冷冷地吹在身上,彷如自己是遊魂,輕得飄起來。由於白天太亮,以致並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而還有一絲絲的光線滲透進來,半明昧地照亮了全場的空寂。

冷氣強力地放送著,在冷風下,倍感冷清,有些瑟縮的秋意之感。多麼地可惜。

迷宮區也空無一人。但沒多久,被一個黑影抓了進去,但不消一分鐘知道彼此不合拍,馬上告退。

我迴轉在這迷宮區裡,再檢視著裡邊的炮房,真的是一塵不染。

後來我上層樓,就到了4樓,是酒吧區。4樓之上還有一個露天陽台,是全樓最高之處了。放眼遠眺,可看見低矮屋舍,一兩幢高樓,空無一物了。

我再下樓。進去迷你戲院裡消磨時光,那是一套非常陳腐的科幻電影,Justin Timberlake和Amanda Seyfield主演的《In Time》,概念蠻新鮮,但其實是新瓶舊酒,導演的功力薄弱,全片拖泥帶水,對白教條式。


我坐在那兒,圍著我的毛巾,這成為我的天谷之旅的唯一焦點。

因為當時在天谷裡除了靜,就是油。全場都是油膩膩的東坡肉,那是一場fatfest,幾乎是兩個我的體重。

(天谷的4樓+5樓陽台俯瞰圖)

我真的不好胖,也不喜蒼老,即使我知道各人有各口味,但這完全挑不起我的食慾。在這間三溫暖,我是唯一最「精瘦」,而且是最年輕的一位訪客,讓我想起那年去台北時的公司會館,還有去年去香港造訪的Galaxy三溫暖(未寫,也不想寫了)。

後來戲到一半,我又跑了出去。在五樓的陽台上,獨自一人沉浸在暮色四合中。

那時已快六時了,天色昏暗,仍未見華燈初上,昏鴉盤旋在穹蒼歸家,點點成排,懷著晚風浮盪。風吹得十分地猛烈,呼呼作響,揚起我的毛巾,如同裙裾般揚了起來,我踩踏著擴建的陽台石灰地,有些心灰意冷。環視四週,這一舊區真的像死城一樣,我聯想起那些西洋片中的喪屍片,暗忖著會否在夜晚來襲時,會有一具具的僵屍彈跳出來?

在曼谷這座繁華與陳舊相雜的國際大都市裡,我想若不是同志,都很難有機會只披著毛巾,只付130元泰銖,在都市的發源地舊區俯瞰這裡的塵世。不會有誰會知道在這彷如嗅到腐味的舊街區,會有一個男人裸著上半身,感應著這都市久遠亙古而不可聞的呼喚聲。

在一個人的時候,倚欄遠眺,我想到男人是雄性動物來擴場領土,但一個人的時候,你征服了天下又怎樣?一雙腳之立足處,只是立錐之方格,何用半壁江山來佔領?在天蒼蒼、鴉飛風冷的傍晚,連影子也沒有,一個人的野心怎麼大,都覺得自己是愚傻,因為不需要野心,不需要競爭,你就只剩下一個人,一個人就收拾一個人的殘局。

這就是我的曼谷勝地了。 可是身邊沒有男人,連一個像樣的男人也無法找到。孤身一人站在一幢比一般建築物較高的陽台,這是我長途跋涉,歷經波折後所得到的「收穫」?

看著那些昏鴉低空掠飛,我想我是否也在找著自己歸家路途了?

或許我來訪的時機不對,或許我的「藍海政策」真的過於極端了。我發覺自己越發不適合自己──但更有另層擔憂是:在二十年後,我是否也要到訪類似這種老人院式的三溫暖,化成了另一個滴油叉燒,在這座樂齡樂園來回憶舊愛?然後一個人默默無言地枯守風化成化石?是有這種可能性,但這更令我覺得索然無味了。在三溫暖裡可以像照魔鏡般照到自己的未來,這真是另類的全新體會。

但我或是杞人憂天了,或許有朝一天我年老後,用不著如此流連在聲色犬馬之地。但想到退休,想到自己無可知的未來,我不能不惆悵起來。

從未試過去一間三溫暖會是如此地沉重與哀傷。找不到另一幅肉軀來忘我,我就掉入自己的思緒蜘蛛網裡,自噬著自己。

後來,我再回去迷你戲院區,看完了那部戲,那部戲是講述男女主角年年都保持著25歲,他們搶奪的資源就是「時間」,時間就像買賣品一樣,被大集團壟斷了,人人沒有時間在手,就會一命鳴乎了。所以男女主角在戲末時成了俠義英雄,四處搶奪「時間」來供應給窮戶人家。

年年都在25歲。多好。可是這是科幻電影的情節,走出迷你戲院,步出熒幕外,就是真實的世界。

我在短短一小時半就離開了天谷,此後要將三溫暖打入黑名單,不是它不好,只是它不適合我。

回程,我又一個人靜靜地走回地鐵站,路途因熟悉後像縮短了許多,人啊,若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走什麼樣的路,也會覺得輕快與短程得多,因為我們大家都是朝著同一個目的地回去。有者先行,有者後行。

那時整個街區陷入了另一種沉靜的黑暗裡,那種夜色,像一杯濃澀的黑咖啡,但沒有香暈,只有一陣陣放在街道旁的垃圾惡臭。這種惡臭是挾雜著腐肉廚餘的腐餿味。在吉隆坡極少會聞到這些味道──因為我都會避過走在這些公路。但在入夜後的曼谷街道,沿路我已看到三個拾荒人在這些垃圾堆裡翻尋著他們的「寶藏」。這是他們的討生活的生計啊?而我是一個源自百里以外的流浪尋芳的旅客,我還能埋怨什麼?

那該是我在2012年,唯一可在曼谷渡過的星期六。雖然還有下半年,但我想都不會去曼谷去渡過星期六了。我重新回到地鐵幽深的腹地,回到曼谷鬧市的中央的silom站,,有一種何去何從之感。

我該去哪兒呢?連「老人院」三溫暖也不收留我,那我該去哪裡渡過星期六的曼谷之夜?千百個念頭迴轉過,按摩阿哥哥酒吧?

後來我想,好吧,就去另一間三溫暖,即是聞名遐邇卻「惡名昭彰」的39 Underground…像趕京應考的書生,我踏上征途。

(此文完)








2012年5月17日星期四

記憶十年再揚帆



一個人吃著「晚餐」兼宵夜,只是一塊蛋撻來了事,我隨手拿起報紙翻開,看到那些旅行社的廣告。平時不會去看這些廣告,但我閒著反正閒著,就去細讀每欄的中國旅遊廣告的目的地與價格──桂林、貴陽、張家界…

突然間,看到張家界時有些恍神。倏地有些熟悉的感覺,不因為是母親幾年前曾去過,而自此掛在嘴邊,而是有一種感覺幽幽地浮上來。

我想起了一個我曾經深深迷戀的男人,他對我說過,「捨命陪君子」的承諾。

有一次他告訴我,他要請假出國遊玩了。那時是十年前的事吧?自助旅行風氣還未盛,亞航該是剛成立,總之沒有廉價機票這回事。

而那時剛出來社會工作,在大學後與職場內掙扎的處境,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總覺得自己擺放在哪裡都不是。他那時說出去旅行時我多麼地羨慕,我說,如果我們有機會一起去旅行就好了。

那時我還說,我想與他一起去那趟旅行。

他有些難為情。他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實人,然後解釋他是與舊同學一起參加旅行團,目的地就是張家界。那時是我第一次聽聞張家界這地方名。

我那時更艷羨地說,我也想去中國啊。我沒去過中國。

帶我去…帶我去…帶我離開這裡。我心裡吶喊著。

我記得他請假一星期就是去這旅行團,每天我都思念著他。

當然現在一切是風吹雲散。

只是不知為何會在這個晚上,我會突然想起這段往事來懷舊,彷如一陣突來的微風,擁抱著我的記憶。以為遺忘了,原來是澱落在最底深處。

但可笑的是當年的自己。現在若有錢有精力,自己策劃流浪到天涯海角都可以,最重要是我們有的是勇氣、膽量與自信去遊走天下。但當年是怯弱的,走不出自己的安全區,總希望有人陪伴一起闖遊,連張家界都會覺得是天涯另一端。

而當年覺得中國是多麼地偉大,但真正去過後,中國當然還是偉大的,只是感受到那種強烈的距離感。
 
一邊咬著那已散軟的蛋撻,感覺過去的自己就像這蛋撻柔弱,在這樣感性的夜晚給消化掉了。但有一絲絲勝利者的感覺,因為自己卅五歲了,似乎達到一個高度來俯視當年幼稚的自己。是老化,是成長,還是成熟了?看自己用什麼角度去解構自己。


但回頭望,我卻羨慕著那種年輕時的傻勁與單純,那種想像美好的響往,還有愛慕別人的能力。

而那男人是否擁有過,讓我傷心過,已不再重要。只是感傷的是,我覺得我已喪失這一切了。


2012年5月16日星期三

天谷(一)



去曼谷,我不喜歡搭地鐵(MRT),太幽深,太曲折,而且走路特別費力,或許深入兩三層,那種不見天日的囚禁感很重。

但去這家新開的三溫暖──Bangkok 10,不得不搭曼谷地鐵,就在Hua Lamphong站, 而且是終站。

未去前我上網找過資料,但可參考的資料寥寥可數,皆因這是新開張的三溫暖,但至少它有一個中文名:「天谷」,可說是唯一有中文名字的三溫暖。這三溫暖原是在去年杪開張營業,不過遇上大水災而押後。
 
 所以這可說是最新的三溫暖吧。

而網上資料說,這是中年人去的三溫暖。那時我想,反正我要祭出藍海政策,去中年人的地方或也能突圍而出,就嘗試一下吧。

所以在週六時,上半天花在乍都節市集,下半天我就策劃去天谷了,看好地圖,腦中演練出路線圖,從Hua Lamphong地鐵站走出來後,就按圖索驥地摸上門了。

但一走出該車站,有一種潛浮出水面的感覺,一看,四處在施工,風塵滾滾,不遠處該可見到Hua Lamphong火車站,有一種被塵封的感覺。

地圖說只需沿著路直走就行。然後,我展開了一個人的漫步之行。

那該是有12分鐘的徒步吧──



沿路就見到這樣的廊道,店舖全都關上了,除了幾間華人經營的瓷磚專賣店還在營業,但整個街景除了陳舊,還有一種腐敗死寂的感覺。

雖然步行道側種上攀枝植物,鋪陳出一道涼亭似的,但那種沒人煙的感覺十分濃郁,我彷如走入一個被遺棄的植物園。

一間座落在老舊街區的三溫暖,究竟有什麼乾坤?





後來,終於抵達天谷了……









2012年5月14日星期一

迪可(三)


那麼,一個人的外貌真的那麼重要嗎?如果他在黑暗中、在我身上施展到奇妙的魔力,讓我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那麼我還苛求什麼嗎?那下一次,為什麼我總會拒絕那些其貌不揚、甚至像標本般的巨鵰肉根子……接前文:迪可(二)


但那一刻,我與另一個似曾相識,亦可能是陌生人的中年男人合體交歡著。我們做著愛人在床上會做的事情,除了接吻,但撫摸、磨擦、擁抱,都是戀人的親密動作。

可是在一間暗房裡,我與他進行著這些勾當,都是情欲上的發洩,感官上的刺激。

迪可喜歡像那種日本A片男優的動作,就是挺直腰桿,兩手張大抓著我的兩腳,形成一個「十」字,他像我的十字架,神聖地在我身上耕作著。

或許是他的粗大,卻限制了他激烈的動作,他只是撐得我飽飽地,但感覺到仍不充實。怎麼會這樣?(是我太饑餓?還是我撐得太寬了?)

但又或許是這樣,因為他佔了長度的優勢,動作拉幅很大, 他像打網球般地開球,球彈跳了上來,我像那粒微小但富具彈性的網球一樣,被他一擊拍下來,整個人彈跳開去,而每一拍都是用力的,而我就做出了最大的反彈。

我只能攀附著迪可肉肉的身軀,如此我才不會像一艘快被暴風浪捲走的小舟,但我的身軀其實已被他每一下的俯衝,撞得遠遠地,到後來我的頭頂已頂在那木板牆上,我一邊翻手護著頭頭,一邊高呼著──姦情隨著那澎澎作響的敲擊聲傳到炮房外。

迪可這時手勢粗暴地像擀麵杖般地,用他一雙大手搓燃著我的胸肌,或許他要感應著他的沖力而對我造成的波映蕩漾的效應,可是他一邊搓,一邊就在擠壓,我平日雖稍有鍛鍊胸肌,但沒有這樣豐厚的脂肪給他來搓啊!

如果我是那些巨乳輩,這樣被擠壓,並不是良好的感受。我想,那些A片女優或是豪乳之輩,其實被抽送時男方只一味滿足著手感去搓揉,其實對女方來說是否是真正的享受?但A片女優卻要作狀地鶯啼呻吟。

所以這叫「表演」。

或許迪可也在表演著他的控制慾,他要兩手掌握著我,下半身與我緊緊相通,一緊一放地感受著那股熱與麻,我突然回想起,2009年碰到的那位迷你漢堡包並沒有耍出這種粗暴揉抓手勢啊,那麼眼前這對我活塞動作的,肯定不是那位迷你漢堡包了。

我再摸索著他的胸肌,才發覺他胸廓間長著細細幼幼的胸毛,真是熊氣啊。那也不是迷你漢堡包,我記得當時他是光淨亮滑的。

所以,我告訴著自己:OK,這是另一個男人,一個我在屌著其長鵰的新漢子。

迪可繼續地狠干著,百折不撓,卻是雄肆的。可能是體質胖,他的汗飆得特別多,我感覺到他全身已是汗流浹背時,連頸項也濕漉漉的,而我是那種較少出汗之輩,撫著一個陌生男人的汗水,接受著他每一下幽微的撞擊,那是非常玩味的心靈激蕩。平時與你不相識的男人,誰會免費為你流汗水?

這時我的小腿肚,已滑到他的頸項,晃蕩晃蕩地拭擦著那汗水,我像撫著一個快融化的火熱雪人,他快要融解在我身上了。

我忘了他是幾時脫下安全套,但那時我已虛脫,完全釋放了自己,裡裡外外地,讓自己在肚皮上漫染了一塊晶瑩的地圖,我就這樣癱在墊被上,動也不想動,我撫一撫著他那根仍充著血的器官時,意猶未盡啊。他對我「剝繭抽絲」了這麼久,如今我已被剝得精光,抽得干干淨淨了,難道就這樣結束?

但沒多久,迪可又摸到床沿的安全套了,這是我僅存的安全套了,(之前的是使用他自備的)。他開始又啟動了那隻炮艇,潛入了我的深海中。

這一次迪可梅開二度( 但我已是第N度了),我與他的肢體動作默契卻更勝之前了,我掌握到他的韻律,他的氣息,他那氣喘喘的節奏。我撫著他的耳背,一如之前遺忘許久的絕招,然後摩娑著他的背部,那是如此滑嫩的背部。怎麼一個中年男人存留著如同嬰兒般滑溜的皮膚?

他的汗水已滴到我的身上了,而迪可即使是如何地漲大粗厚,但就像一隻穿在腳上的鞋子,我感覺不到那鞋子了,只覺得他在我的身體裡、生命裡是如此地自然,是屬於一體的。 

就是性愛高潮時的幻覺,你含孕著一個男人平時不見得光卻拼命躲藏起來的身體器官,卻激發你腦子裡一種擁有的幸福感。這是在同志三溫暖遇著優良對手時的天堂。 

迪可在喘息著的吼聲,像天上的雷般,沉沉隆隆地,他是天,我就是地了,清清楚楚聽見他的一節又一節的沉喘。

這時我們已沒有再來什麼花樣,他就是老老實實地包覆著我,所有的精力依著地心吸力而墜聚在一個尖端般地,引導匯入我的身體;像一台打樁機,不停地敲入。我只能像唸著心法般地,七分緊、三分放,栓住他,又放走他,讓他像一隻遠在天邊的風箏,之後再收線牢牢地綁住他。鎮

第一次是肉慾的結合,第二次則是靈肉的契合。人體的撫觸包含著神秘又魔術性般的力量,每一塊每一點的觸撫,都是相通般地奇妙。

我與迪可互導交換著體溫,他後來索性將下巴頂放在我的臉頰與肩膀之間,下半身像浪濤般地起伏,而我──翻江倒海。

他頂著一個小肚腩,但那又怎樣;他可能穿起衣服不好看,但肉帛相見至肉戰時,我什麼也沒感覺到,我只默默地含育著他,從起初的鯁塞之感,到迎刃有餘,吞吐有芳,最重要的不是我們在健身院苦心塑造,或是苦行僧般戒食所成的身軀與肌肉,而是一條硬棒子。 

多麼地諷刺。要求自己這麼多,要求別人外表那麼多,在黑暗中,我卻閉著眼睛,喊著假音,趴開兩腳緊箝著一個不是我平時肉眼判斷所要的人物。 

後來迪可又倒在床上了,剝下那安全套,他一手側著臉,側著身看著我。我們無言。

像一個無邪無痴的小孩,就這樣兩相望。我根本不想開口說話,也不想去探聽他說話的聲音。望著他,現在若給我辨識其貌我也說不出來,但在幽幽暗暗的房間裡,我只感受到他燐燐的目光,像隻被馴化的野獸。

我的手往下探,探到迪可的裸身。那兒已在硬仗後,盤久必衰之象。我沒想到他會衰敗到如此微不足道。那像一根小苗,軟綿綿的;怎麼掂量都想像不到很猛發茁壯的盛象。

迪可接著半閉著眼睛,似在冥想中。其實我已是滿水位了,再來我就會外溢成洪了。

我再用力地望著這男人,用力地想去記得他。他將我摟進他的懷裡時,我卻像陷入海洋般,聞到了他淡淡咸咸的汗水味,也被他沾得更溼了。他已全身沁出一層膜般的汗水、汗水線縱流橫洩,水珠沿著他的胸肌滴落,有些像夜裡的露珠;有些像斷線的珍珠。

我頑皮地伸出舌頭,舐著他的乳頭,然後一手揉著他下半身已軟成一團的工具,其實我只是胡鬧地戲弄著。

但沒想到,迪可當真了。

他非常地敏感,我只是稍微出手,不消一會兒,我感覺到我手中握持之物,已起了變化,像那種恐怖片裡的怪物,會突然變形膨大起來。

我口離其胸襟,再往下一探,迪可已從一枚幼苗化成一棵大樹了;我又驚又喜,他已恢復了原狀;我需要再給他獎勵。

我兩三口就把迪可擒了過來,先來一場69式,前尾相接,相濡而沫,那又是另一場清新的經歷,因為之前都是苦干,忘了前奏的感覺,現在如同倒帶般,我重新經歷著那種立體口感。

我整根納入,讓他飽飽實實地感受著我的溫度,讓他溫中帶涼,爽中帶勁。

我以為就是這樣了。但沒想到,迪可認真起來,已是箭在弦上,那我又得架起弓來?若是這樣,已是第三次了。

可是,我們的安全套用完了。

那時我一度猶豫,是否要走出房外,下樓到儲物格取出更多安全套?但我不想中斷雅興。我示意著安全套已耗盡。迪可意會,然後,他開始物盡其事,挑戰著我的口技。

他索性整個人站起來,立在我眼前,就對我快馬加鞭;之後又蹲坐下來,拉我湊過去,又或者倒吊著自己,像一座雄偉的鑽油台壓在我的臉上,然後小心翼翼地下放勘察,直至我緊緊地含著他。

我還記得那時背景音樂是播放著九十年代的過氣流行曲,Toni Braxton的「Breath Again」,強勁的鑼鼓韻律敲響整間炮房與場,真是諷刺的應景,因為那時我真的難以呼吸。因為他真的太巨大了。

直至那首歌唱完,再接下來一首歌時,我還是默默地吮吸,舔、咂、撩、吞、啜、喫,加上音效樣樣齊來,背景音樂已唱了第二首。

那是漫長的「過程」,我的時間感只建立在一首歌的長度,來驗證著我進行著多久了,我過渡著,正如他在我的唇片中穿梭著。

我想起去年到香港「狎鵰」時,我寫過:「我是如此地珍而視之,心裡的想法是,如果給我漫漫長日在這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岭流連,消磨,我會甘之如飴,我可以天長地久地留駐探尋著其堂奧。」

但那時,我開始感到酸麻。兩唇與舌頭,還有開口撐開,像躺在牙醫椅般的感覺,而迪可持續地抽送著,有一陣子我索性開著口,允許他溫順地遊離著。

我在受不了時,口即離棒,趁機再吸一口氣,像潛在水裡太久始終要浮出水面吸氣,之後我再潛下去,他那根粗厚肥大的棍子,像是我的氧氣筒般供我救生。

那時我做著許多動作會,我沒想到是如此富具性意味地,像吸水管,像湊近噴水器喝水,我抓緊著他脆弱又堅硬的一棒,埋頭再苦吞下去,有些悲壯。

後來,我覺得我的滿水位又到了,快成為缺堤的水壩,那應該要放堤了。抓著他,我一奔千里浪花齊躍;一邊高呼喘著氣,迪可仍像彈簧般振振有力地彈跳著。我再定睛看著那根彎弧的鐮刀物,殺氣仍騰騰,而迪可有些無奈地看著我:怎麼辦?

但我已決定劃下休止符了。主導權仍在我手上,我已得到我要的東西,我撫著他濕漉漉的軀殼,再來一口肉棒香吻,然後就轉身離去走進廁所。

在花灑下,我沖洗著自己,沒有回頭卻像百年身,我撫著自己的肉體,覺得煥然一新。


(全文完)

重溫:

別走開,還有……

後記:

那天晚上,我從Heaven走路回去Silom下榻的酒店,近廿分鐘的路程,筆直的一條公路,穿越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從Surasak在夜深後的商業寂靜街區,我一個人踽踽獨行,這是我2012年曼谷的第一天,但已梅開數度──而且還要徒步花腳力。我擔心著這是否會體力透支?

但在這廿分鐘裡,一個腳步一個腳步地走,我的身體像杯子裡的茶葉,已完全舒展起來,但思絮卻飄落沉入杯底,我回味著剛才數度的狂歡,滋味是如此深長。我努力地記取著飛鷹與迪可之間的肉體感覺。

然後我問著自己:一幅賁漲暴筋的銅皮鐵骨是我們所想的完美形象,但我們是否需要這樣的肌肉?想的與要的,是兩碼事。但我是否一直要追求一些我想要的,但並不是我真正需要的?

兩個人在一起,肉體上的契合度,真的是以肌肉與線條為準嗎?為何我心底裡有一把聲音悄悄地告訴我:迪可給予我的快感,遠超於體態完美、精練干瘦的飛鷹。

那麼日後我是否可從寬地對待自己,手到擒來一些外表平庸之輩就算了?否則夢寐以求那些精壯乳牛、水牛等,始終是刻舟求劍而已。
或許,我的口味變了,或許我的年紀來了,務實了,也踏實了;更或許,我的曼谷之行的頭一炮,全因在午間乘搭飛機時,受到那美力肯先生的情慾溫熏所致。

雜念交錯間,我又想起迪可的巨屌,以2009年時所遇的迷你漢堡包幾乎是一樣的。前塵往事再湧起,我越發意識到,迪可就是迷你BigMac──儘管我們只是在黑暗中轟轟烈烈卻半朦朧地看見對方。

事隔幾年,舊地相逢,卻會茫茫人海中重遇同樣一人,這種霧水之緣可真是巧妙安排吧。

我腦中的記憶帶子,繼續打帶回到2009年時,也是從Heaven完事後,再去A-go-go boy酒吧時,給我碰上了小紳…那今晚是否還有奇蹟發生?

重溫:




2012年5月9日星期三

美麗新娘的祝福

 
剛才收到一封電郵,寫著:


Hezt您好
總算趕在明天大喜之日寫信給您
母親說,「新嫁娘身上有許多的福氣」,所以我將這份福氣傳送給您。
也向上天祈福您安康。

再看這位新娘子附上的圖檔,我百看不厭,愛不釋手!

雖然是寥寥數句,但我讀了幾遍覺得心頭暖暖的,萬二分地謝謝這位新娘子,或許她她一直都在看著《亞當的禁果》,精心地將我新書的封面與部落格的大頭貼照製作成這張合成圖,我喜歡──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讀者為我製作的圖,這真是我的福份。

(我真的很好奇如何製成合成圖,因我是個電腦美術白痴)

新娘子,我收到你的福氣了,雖然素昧平生,但你的心意與禮物讓我感動。我也滿載著祝福,希望你一起接受《亞當的禁果》所有讀者為你道喜與祝賀:幸福快樂永隨一生!

(來,讀者朋友們,留個言給這位美麗新娘吧!)

 




2012年5月6日星期日

泳將先生





在健身院裡見過這位仁兄,已經很多年了吧。他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像我中學時的一位老師,但他在我面前寬衣解帶後或重新穿回衣服時,我又覺得他像一位經理先生。

因為長得高大,該是有超過六呎,而且又是穿西裝,架著眼鏡,而且我觀察到他都是去健身院游泳,而且是在一些上班的午餐時間等出現,我就好奇這傢伙到底是否是老闆或是公司高層?所以時間如此從容?

然而他的樣貌嘛──我只能說若是在一般港劇中,這等樣貌是一輩子都在演奸角的。

真的很可惜。戲找人演角色都是定型的,一個人長得怎樣,會被人永不超生地打上一個標籤。

所以,泳將先生只是長得高、愛游泳、奸角相,還有年紀比我大。他是一幅眾生相,也是馬來西亞華裔男子中那種平凡的張三李四。

但我們沒有交集,只是慣於在更衣室裡使用同一列的儲物格。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泳將先生時,有驚艷之感,因為當時他已勝在高大有台型,穿著泳褲,裸著上半身,兩爿胸肌雄渾堅挺,倒三角型的軀幹,可說是巍然壯碩。

那時我心想:這是游泳出來的效果。但我沒看過他游泳,只看過他換衣。

所以他穿上西裝時很好看,像一座高樓立在你面前你需要抬頭仰望。我看過他從西穿逐件地脫下,到褪下褲子,到換上泳褲,也看過他圍著毛巾,脫下泳褲,再穿上長褲、襯衫與襪子,衣冠楚楚。

而他是不吝惜於自己的每寸身材,因為他不像其他健身院基客,是圍著毛巾來脫褲。

我還記得有好幾次瞄到他的下半身──還不錯。一莖子吊吊揈,乖乖地貼著他的蛋蛋,又不會小得太不符比例,但可見得是穠纖合度,如果發怒起來,該是展翼的巨鵰。

即使那時我是站在他隔壁的儲物格,眼角處無可避免地有「收視」,他也怡然自得。

而泳將先生就是毫無避忌,就在眾人面前更衣。就憑著這點,我想他可能是直佬,家有妻兒,其他眾生同志對他而言都是塵埃,所以不在乎他人眼光。

漸漸的,我看著泳將先生的身材轉變,他的肚腩「噗」一聲似地冒出來,如今已圓滾,該是那種啤酒肚,他的手臂因游泳之故,依然發達;但胸肌已肉松下垂,加上背開始駝了起來,形成一個梨子形身材,原先已是斑白的頭髮更顯得灰白,老態就更明顯了──畢竟是中年男人。

但泳將先生似乎無所謂, 我每次看見他時,他總是慢條斯理地上著樓梯,有時俯首望一望樓梯間那金魚缸展覽廳熱身操等。總之,在男女都出入的公眾場合,他可以旁若無人圍著毛巾,像走在自家的廁所裡。

所以他才會如此有膽量,在更衣室裡裸裎一切。這麼久了,除了朵蓮大叔以外,已極少有人如此「豪放」了。

但那一天,我在更衣室裡小歇,一邊拿著手機一邊上網,在梳妝台的鏡子前,望著自己,也可將四週局勢盡收眼簾。

泳將先生這時出現在我的面前,一身濕漉漉地,剛從沐浴間沖涼出來,步向他的儲物格,打算穿上衣服。

我在鏡子上倒鏡望向他,那是一個雄偉健美的背影,仍然是寬肩狹腰,最漂亮的是你可以清楚看到那豎脊肌(即背肌中間那條筋骨)是內凹成一條彎槽,從後頸直滑到臀部前是彎翹起來的──多拜他游泳所賜。

然後,泳將先生將毛巾一褪,露出了兩片蘋果臀出來,膚色是明顯的淡白,清楚可見的三角泳褲界線,而那兩瓣臀大肌,是渾圓滾翹的,他一邊用毛巾拭著身上的水珠時,都顫抖抖地牽動著那臀大肌的微晃。

我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動人的蘋果臀!而以他的身高、肚腩來看,還可保留著這樣的臀部是非常地幸運,我心暗忖游泳劃水時鍛練出來的效果可真驚人。

那時候,除了我立在鏡子前,還有另一個花旦在另一端的鏡子前,正用髮膏定型著髮型,有些花枝招展地舞弄著自己的秀髮,我也偷偷瞄向他,知道他也在望著鏡子。

鏡子裡上演著三角的偷瞄關係,主角卻是一個不自覺的背影。

但我不願錯過即使一秒鐘,這眼前美麗的視野,我知道泳將先生會在不及一分鐘的時間內,就會穿上褲子,那是稍縱即逝的機會,那只有少過60秒的享受。

這麼翹圓的臀部,如果他在屈膝倒跪起來時,被人長驅直入的搗碎時,必定是「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他會放歌,我會看到的是艷影,在我心頭蕩漾。

怎麼我會如此徐志摩起來?只是看到一個陌生叔叔的裸身背景而已啊!

泳將先生必定自覺到身後有兩個男人在看著他吧?他還是慢條斯理地擦著身體,還用毛巾塞入他的蘋果臀內的波心,一拉鋸,兩塊臀肌性感地召喚著我。他稍微叉開身體作第一抹,之後再作第二抹。

我再用力地偷瞄鏡子,想從他雄健的背影,看看他的前胯可能隱約間掛出的暗影,那麼可以勾勒出他的下半身的形體──即使之前我已親眼看過是什麼。

但那著那飽滿欲墜,如同露珠般會滴落而下的臀部時,天,我那時竟然有一股非禮的沖動。我終於明白為何好色的異性男會忍受不了女子的圓臀。

這種不文明的念頭盤旋在我腦子裡一回兒,我實在忍不住了,我不能只呆在鏡子前看他的背影,我決定轉身,跨前,走到他的身旁。

泳將先生的儲物格就距離我的不遠,不及50公分,我走了過去,佯裝打開我的儲物格,然後微微轉頭一望泳將先生…

不得了。

不得了。

70度直角。70分%硬度。70%的長度?

泳將先生竟然薄熙來勃起來了!

不,應該糾正說: 泳將先生竟然已經勃起來了!

而且,他的下半身不再是之前看過的芳草萋萋地掛垂著,而是浮升抗地心吸力,與他的軀幹構成70度的直角,而且是粗碩筆挺的,有一種浮遊半空的感覺,但你可以看到他的包皮也後褪,露出半裸半露的龜頭,有些猩紅,但那包皮的色澤有些深暗,像防衛軍一樣地,阻止著那枚膨漲起來的龜頭整枚掉出來。

他的下半身的恥毛,卻是廢墟般地散開起來(真的要修剪吶),但無阻他那挺拔鐵骨的風骨,看到這種情景,你更恨不得抓一把,然後狠狠地像剝開橙皮般,將他那根肉棍子完完全全地裸出來。

為什麼泳將先生會發生生理反應?他是否自覺地在享受著他被偷窺的樂趣?還是這是裸露狂心態?

當下我看到他翹首昂揚的私處時,我先是一呆,但也覺得難為情──在燈火照明下,竟然看透一個男人的生理狀態,那是一根他用來屌妻子、女人的傢伙,那是一個自然的水槍,那是一枝激情的香檳,那是一根可化作你可想像到的愉悅工具。

但他那根並非是100%的伸直發展,我想它還有發展的空間,我看它還會有更多的潛能,應該繼續開發與拓展…如果真正爆發起來,那是怎樣的一個局勢?我心中做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分析,我竟然如此理性地在分析著一個男人讓我一瞥的下體!

而那時我才明白為何之前在他擦拭臀部時,完全看不到兩臀後吊垂的蛋蛋或是肉莖子,原來他早在前面玩魔法了!


到底是他在更衣時才勃起,還是在兩個男人的窺伺下而勃起?這只有他才知道答案了。那麼說,他並非我想像中設定的異性男,而是同志一名了?

我再放眼一望,但又轉身離去,再跑回鏡子前,佯裝玩著手機,因為泳將先生已取出了內褲穿上。

他穿上那件走位的內褲時,我又覺得他是一名異性男了,因為那變形內褲實在是醜惡,將他的蘋果臀遮蓋得殘缺起來。

但泳將先生之後若無其事,轉身來到鏡子前,又與我並列站著。由於他長得高,他的內褲恰好就在梳妝台架前,我還看到他打歪停泊著他那根仍然勃起的大肉棍。

我心裡呼呼呼地喘著氣。太熱了,那時候我真想拿起我的手機說,來,照個相吧!

不過這段狂想曲,只有在文字裡呈獻出來,以示我對勇將,哦不,泳將先生的致敬。希望日後他對軀體多多益善,或許讓我有個機會做個捲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