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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8日星期日

「彩虹是同性戀標籤」?So What?

剛讀完一則這樣的新聞:郭素沁:“聯盟”取名好笑‧“彩虹是同性戀標籤”

報導這樣寫:

行動黨雪州高級行政議員郭素沁譏諷,以鄧章欽為首的雪州行動黨黨選挑戰派,竟然以“同性戀”標籤的“彩虹聯盟”命名,令人莞爾,也讓她覺得好笑。

另一份報導則寫得較為清楚:

(巴生27日讯)以雪州立法议长邓章钦为首挑战派使用的“彩虹联盟”名称,遭当权派“团结队”统帅雪州高级行政议员郭素沁笑言“彩虹”令人联想到同性恋,因为很多同性恋组织都使用“彩虹”名称。

她在受询对挑战派使用“彩虹联盟”的看法时,就询问在身旁的巴生区国会议员查尔斯圣地亚哥何谓“彩虹联盟”,然后笑称要求记者自行去查“彩虹联盟”的政治意思。

查尔斯说,“彩虹联盟”在美国广为使用,主要是代表彩虹有不同的色彩,可包容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意见,包括男性和女性的意见。

查尔斯才说完,郭素沁突然插口说,“‘彩虹’不是同性恋使用的吗?”。


天啊,讀畢後,我暗罵著:「What the actual fuck?」

郭素沁,你真是書唸得不夠,知識淺薄,學識粗疏。為什麼一想到彩虹,就是同性戀而已?什麼是「彩虹聯盟」,谷歌一下就知道。

堂堂一名雪州第二把高椅,學識與一名巴剎阿嬸無異,說話又沒分寸,思想沒深度,你怎樣代表雪州去海外招商?這不是掌帥之風,而是文盲師奶之愚昧。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郭素沁是政治人物,嘴巴大放大鳴不用緊,最重要別說錯話,別說漏風,最忌是口沒遮攔──她覺得有隱喻同性戀的「彩虹」被敵對同僚使用而覺得「可笑」,到底有何處可笑?

這女人的視野除了短淺,她最可恨與可笑的是口臭啊。即使是同性戀,為什麼覺得可笑?難道同性戀是一個笑柄?或者是個人選擇、私生活、上天給予的身份,這是多元社會的百花齊放,關你屁事?關卿何事?

從新聞上讀來,郭素沁的態度是帶有污辱性與歧視同志一群的。她說「可笑」,其實背後的潛台詞就是可以「恥笑」同志一群。

那麼,即使是同志,那麼有什麼可笑?是可笑他們的同性戀行為嗎?那麼是什麼樣的同性戀行為?是指肛交嗎?是因為那是齷齪的行為嗎?

那麼,安華被控肛交案,每天都在報章上讀到什麼精液、肛交、插入等的新聞字眼,堂堂前副首相成為第二次類似控罪的被告而雞姦男助理,其實就是影射著安華是同志;那麼安華是否又是可笑?而身為公正黨友黨的行動黨,是否又是持著這樣的立場去看待?

一個人的性取向不應用來當笑柄,同志處于社會邊緣已飽受種種欺壓與異樣目光的歧視,不受社會認同,其實就是弱勢團體了,但起碼需要得到起碼的尊重,這是平權的公民社會,郭素沁你憑什麼來覺得可笑?那麼郭素沁是怎樣的心態去對待其他的弱勢團體,例如殘障人士、單親媽媽等?

而郭素沁用睥睨的態度如此輕率地取笑同志,以一種高姿態的身姿來抹黑對手,暴露出其卑視同性戀的可惡、可恥心態。她沒有從政者應有人文觀,更欠缺的社會關懷,你從政應是為了服務社會,但你卻用社會的不公現象去打擊對手,這也不是一位社會服務者應有的倫理。

郭素沁這種可恥的卑視態度是需要炮轟的,然而我較為擔心的是,她如此公然地說「可笑」,其實是散播著一種惡毒的敵視同志族群的種子啊!因為她如此輕易地標籤同志了,分成涇渭分明的你我,那麼就有一種尊卑高低之分了。這就是一句玩笑話,不分輕重的最大惡果啊!

真是枉我們在兩年前她被無理扣入警局時,為了擔了一份憂心。如今我覺得她像是一頭zombie,是被一些狂妄自大、粗鄙的政治怪物咬了頸被感染了,還是她一直就是這樣的一種僵屍?


延伸閱讀:

別消費你的同志朋友

2010年11月27日星期六

春暉化不開

有時不明白母親的想法,為何還不「化」。是食古不化嗎?並不是什麼顛覆傳統的新潮想法,而是我覺得她在一些小事上,還是偏執著一些事情,只看一面,不看兩面。

譬如做家務。她有自己一套的想法與做法,這種根深蒂固的作法已成為她過去數十年來的一套體系,無可動搖。

例如她說:晚上不要洗衣服,第一:為防日後年老後會風濕,因為夜晚腳趾浸水還是會受到寒氣。第二個原因最可笑:不要在夜晚時曬衣服,因為以前她小時候常聽聞老人家說:一些「降頭」會四處飄蕩,特別是黏沾在白衣上。

但下班時已是晚上了,不在晚上洗衣幾時才洗衣?早上哪有時間去洗呢?而且,你還要我聽那些戰前時的古老迷信?

然後母親又阻止我在庭院除草。她會說:「太陽很曬啊,你就不要除草啊、又沒有戴帽子啊,很傷身體……」她的嘮叨一番後,我什麼興緻都喪失了,因為那把聲音是誓不停休的,直至你說:啊好啦好啦。

有一次我的意志堅決,堅持要去除草,她就挺身而出,然後一邊用水喉管將滿地都噴得濕漉漉地,我也被濺得些黏黏潮潮地。我問她:你做什麼?

她說:這樣你除草時會濕一些,容易除啊。

可是,那時我還不需要,而且她毫無預警地灑水,我已是水汗淋漓。

有時我要抹拭櫥櫃等,她看到我拿起一些爛布塊時會高聲說:「不要拿這塊爛布!」

「為什麼?」我問。

「這種布料不吸水啊!用那塊…」

早上時我去拿茶杯沖咖啡喝,她說:你要先洗一洗那些茶匙。

有一次我不理,背著她就直接用了那茶匙,她的嘮叨又來了:「為什麼你不去洗?晚上時有壁虎經過的啊!有毒啊…」

有時我想要掃地,母親有幾把掃把,原來各有用途,一點也不能混亂。有一次我用錯了一把掃把,她知悉後大叫:「為什麼你要用那把紅色的掃把?那是掃廚房的!哎呀,很骯髒的!」

後來現在我要掃地之前,即使她恰好外出,我就會撥電給她:「我要用哪一把掃把來掃我的房間?」

這一兩天早上,她為了煤氣桶無法啟動而心煩不已,因為就無法開灶了。昨天早上一起來時,她在我連睡衣都還未更換時,就要求我撥電給煤氣公司,然後從A到Z訴說著她的煩惱。

片刻,我說:你可否讓我吃著早餐時一邊說?

接著她就在我的早餐時間吐著苦水,從煤氣爐到沒有人幫到她解決這些問題,到我阿姨的近況。一如以往,我在沖咖啡前需要將茶杯與茶匙都清洗干淨,然後洗耳恭聽。

後來問題暫且解決了,因為煤氣公司的員工說今天可以來修理。但早上11時許那煤氣佬還未依時來到我家門,而且連撥其手機也接不通時,母親又在煩憂著說:「為什麼沒有人來修的?昨天都是這樣…」

我沒有聽下去,總之她的宇宙她的世界,就只有那個煤氣桶。她全天關注的事情,就只是幾時可以開灶。

然後其他事情就顯得雞毛蒜皮,不足一哂了。

母親就是這樣子。她對一件事情緊張起來時,就非常地關注、專注,甚至到了執迷的狀態,就非得把它做好做足不可。然而有時客觀環境下,是需要人去遷就不可改變的情況,不可能每樣事情的外圍條件都能順遂一個人的心愿去出現時,她就慌了,然後盡說著一些洩氣的話,而且是週而復始地唸著。

我還記得早年她不愿意使用新型的輕型熨斗,她堅持要找回那些舊款較為沉重的熨斗,我說服著她:市面上已找不到了,這是新時代,新潮流,已找不到那些被淘汰的舊款熨斗了。她才不甘心地放棄。

後來又有一次,她的煤氣爐壞了,我奉派去為她找一個新的煤氣爐。她列出她的要求:一邊是可開大火來燒水等,另一邊可開小火方便燉等,不要節能電爐、而且灶腳盤設計不能是方形的,而一定要圓形的,因為托著鑊子會滑脫。

我載她去了三、四間的家庭電器店的灶具部,通通沒有合她心意的,因為她要的那款爐灶已開始淘汰,市面上很難找到了。

到最後我氣餒地與她一起用餐時,我問:怎麼你不能遷就一下,就買現在現有的產品?

母親開始大怒,她說,「是我掌灶,不是你煮飯,我當然要方便我的東西。」她像個小孩一樣,如同小時的我提出霸道的要求,但現在的我,只能唯唯諾諾。

後來,那一天後我沒有載她到其他家電店去找尋了,反之姐姐出手,終于在一間傳統的家電店來找到完全合她心意的爐灶。

今天早上我出門時,看到門外有鄰人亂丟的保麗龍盒棄在地上,其實已是好幾天了,定睛一看就發覺已積了一些污水,一想到蚊蟲繁殖的衛生問題,我就毫不猶豫地順手拿起來丟進垃圾桶了,就只是一個動作,能解除心裡的不安。

但母親隔著庭院看到我俯身撿垃圾,她在屋內吆喝著:「哎啊為什麼要拾垃圾!這麼骯髒!…」

那一刻我忍受不了,我就對著屋內的她咆哮著:「你─就─不─要─管─我─吧!」我那時是勃然大怒的,但我鮮少如此粗暴地回應母親。

但是,我做事有一定的理由,為什麼她總是要管我做的一些芝麻小事?即使手骯髒,但可以清洗啊,為什麼她總是要將一對眼睛盯在我身上?

我在想:我已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為什麼母親還要不斷地叮嚀與監管,而為何我覺得母親的目光,那股重量越來越無法承受?



我知道母親有時是看不化,但許多時候我明白是她受的教育水平不高,所以對一些事情的了解不深,常識也不足,以致視物也抱殘守缺,但我就是不明白為何她不肯放下一些先入為主的觀念,抱著「姑且一聽」的想法呢?

我後來一直在想,我與我母親的處事方針其實很相像,那種相似程度讓我感到非常地恐懼。因為母親如此地固執于一些很枝節小事,以致形成拘泥了,若無法順遂人意就那種怨懟以埋怨,往往我就會煩不勝煩。那麼當我自己也是如此時,那麼外人又怎樣看我?

而我不停地勸解著母親:放下吧!不要一直去想這些小事時,不要再煩惱為何姐姐仍然死性不改云云等,但我自己在處事、待人接物時,也不是有解不開許多心結?

延伸閱讀:
我母親的另一面:冬眠的心事



ps:上週我讀到一篇專欄文章,就是講脾氣,我覺得當中提到的「和」、「安」二字,道明了處事的精華,原來只是兩個字,就有這麼大的學問,共勉之。

脾氣怎麼改變 - 嚴浩

2010年11月16日 - 蘋果日報

白龍王告訴世人,如果要改變命運,首先要改變脾氣。脾氣臭,連健康都有影響。

脾氣怎麼改變?佛家說放下,道家說養生,儒家說中庸。

蘇東坡三家學說都精通,在他被貶黃州的時候,有很大的開悟。在他的著作中,他說,一個吳姓老人傳授了一個養生訣,就是「和」、「安」二字。「安則物之 感我者輕,和則我之應物者順,外輕內順則生理備矣」。

安,是指心態,心安詳地關注着在一個群體中的我,關注着這個我給對方的感覺;物,第三者,是指除了我 以外的所有人;輕,因為我心沒有對抗性,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於是與我相處的時候沒有壓力,覺得容易溝通,不是好像一塊硬屎。這是人家對我的感覺。

而我對其 他所有人,所有事,則抱一個順字。客觀環境不到我們控制,像一條激流。順,是道家的思想,如果孔子和老子一起掉下河裏,他們兩個人會有什麼不同的反應?孔 子會拼命逆流而遊,掙扎着要回到原來的岸上,如果力有不逮,就只有被激流沒頂。老子則會放鬆身體,順流而下,待到了一處平坦的河道,便施然上岸。

老子順其自然,孔子則是一個控制狂,把一個本來沒有簡板的空間,劃分成各種禁地,這叫畫地 為牢。控制狂者為自己家人制定了各種戒律,所有的人都必須照戒律生活,直到把人人都變成罪犯。「外輕內順則生理備矣」,如果可以內外都柔軟輕順,便沒有脾 氣,生命便興旺。

鉤沉

在晚上十時半吃了兩塊披薩、半缽的馬鈴薯泥及沙律的後果是什麼?就是還可以保持著高度的能量,讓你的身體可以活力起來。然而這意味著一個禮拜綿密緊湊的健身效果就付諸東流了。

然後像一場重逢,我坐在沙發上,胡亂地按著遙控,與我的電視機相會。通常在這樣的時段都找不到我要看的電視節目。而我的耐性已變得越來越短暫了,我的注意力是稍縱即逝的──我想這是電腦、手機上網造成的後果。

但如此投機地,我卻轉到TVBS台的《看板人物》節目,訪問著王力宏。

我很少很少聽王力宏的歌曲,我想是近十年來都沒有對他任何一首歌有印象,我只記得那首什麼貝多芬而已。

十年後再看他(他當然沒有消失過娛樂圈,但他消失在我的宇宙裡),還是那般地青靚白淨,這是名符其實的絕佳形容詞了。唇紅齒白、劍眉星眼,如此桃紅的小嘴,如斯高挺的鼻子,或許更貼切地可用「明眸皓齒」來形容他了。

怎麼還長得如此漂亮?我想他真是娃娃臉,永遠都是幼齒。但天吶,他還年長我一歲而已。

那主持人的問題問得很委婉,我可真服了台灣的主持人可以將簡單的問題問得如此隆重又飄渺──例如「我們對人生有很多想像,譬如家庭,家庭是否進入過你的想像裡面?」

家庭可以用「想像」來陳述?語義就不通了。家庭不是想像的,是實踐的。但難道唐突地問:你沒想過結婚?

不理王力宏是否是同志或不是,但從他的答案中我可以確定他是了。他扯開了話題,就說到資助童去了。

王力宏說話時總是那股黏稠、帶著一股慵懨的華語腔調,我注視著他的嘴唇,幾乎是沒有什麼大幅度的張闔,那是一種很蒼老的老人腔調。或許他接受年長者較多?如果聽他的口音,我覺得那是一把歷經滄海的嗓音。但另一邊廂,這意味著他可能都處于非常抵抗性的狀態中來受訪,以致都是那種內歛、沉穩的姿勢,來形成一股正襟危坐的耿直姿勢。

偽裝不是同志,也是這般模樣的。

或許他平時要開歌喉太多,所以最好在平日時就以一種收歛的姿勢來保住元氣。

由于我只是後半段才看,所以訪談很快就結束了,不過對于這位被評為是「優質偶像」的王力宏,我還是欽佩他對音樂的熱誠,只是他的音樂不是我那杯茶,我只覺得他玩音樂玩得太花俏,或許如果他的歌喉好一些,那麼就不必靠那麼多的旁門左道了。



後來,我又轉台了,看到9年前Sean Penn主演的《I am Sam》。(我覺得自己喜歡他了,演智障比演同志難很多!)

九年前,我與一位我曾經覺得帥及有性格的男同事一起去戲院看這套戲。那是我唯一與他一起去電影院的「約會」。然而現在他已雲遊四海,與女朋友仍是如膠如漆。

我只記得那次在戲散場後,我們一起在谷中城的廁所內小解,站在尿槽旁,他露出了其萎頓的那話兒…然後,一點想像都沒有了。

我對此戲的印象是覺得沉悶,相當沉悶,而且有些煽情,有些悲情。

然而九年後在一個獨坐客廳的晚上,我看著此戲,卻淌下了淚。

我不知道為何近年來我變得如此眼淺了,看著一些悲情電影,或是一兩句對白等,就會觸發到我的淚水決堤。為何我會如此感性了?還是我現在過于脆弱?

又或者是情緒上我是如此地孱弱至可任意遭人擺佈?

以前我絕非如此。我看這些戲時帶著憤世嫉俗的批判,又或是不屑一顧,然而最近看了幾套電影時,還有再翻看此戲時,我卻如此地放下戒心了。

或許是心境「化」了吧。化到一個境界,自己也不能把持著固有的東西了。

但很久沒有流淚了,加上上班不停地看電腦,流一流淚洗滌眼睛,是眼部運動吧!

只是我今晚除了有些感觸,我好像看到另一個窗口,有另一個視野似地,讓我重新探索與省悟,都是從一部九年前看過的戲開始。

原來感覺在不同時候發生,會產生不同的心境,似是重逢又像初逢,而這樣的相逢永遠不會太晚,而這些往往就是小說裡的緣份與愛情的火柴與磷面,一擦就可燒起一束淒美的火焰了。



延伸閱讀:
一個美好的夜晚

2010年11月23日星期二

不再貪杯


(重讀小宋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再訪曼谷後,此次我選擇聯絡小宋。在去年見面後,我們一直都有保持著聯絡。他有一次甚至從曼谷撥電話,捎一聲問候,說著近況,那時我覺得意外──只是萍水相逢,只是那一晚的片刻溫存,一夜良宵,就是我們的永遠了。

然而那時相逢的感覺很好──我們甚至在夜燈下拍了一張合照,兩個男人對著鏡頭一笑,快門「喀察」一聲,記錄著兩個相遇的異國男人的初遇。

我現在還在存著著那張合照,我記得他還說:你的相機拍得很好看,然後,他也拿出他的諾基亞手機拍一張。

(那時他還說:「我們剛見面,然後就現在就要分開了。」)



~一切愛情都在心裡

然而,小宋與我是相隔幾百哩以外,千里迢迢 。你說愛情會跨山越海發生嗎?或許在心裡只會讓你去編織這些夢想,或許只是讓你覺得異國情緣會較為浪漫一些。

此次到訪曼谷時,特地買了一張電話卡,原因之一是為了方便聯繫小宋。先在電郵說好日期與地點,他說沒問題,我們選擇重遊舊地──巴比倫三溫暖

巴比倫依然是「聖誕老人」的渡假天地。你在這裡可以看到許多「聖誕老人」般身材的洋人脫光衣服,只圍著毛巾在走動。但你永遠不會去想像聖誕老人在赤裸時的模樣,因為那像是一塊溶解後的乳酷,四處塌拉變形。

對于曼谷的暹羅男孩來說,這些上了年紀、滿身毛茸茸的洋人,就是一個個會派錢的聖誕老人。我看著許多瘦骨嶙峋地花旦男生摟抱著這些洋人時,是姿采紛陳的一幕,然而這是現實的寫照──愛情與麵包,當然是麵包為重。

小宋約了我在巴比倫的花園那兒,他在電話說,「我們先聊一陣後,再看做些什麼。」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我比預約的時間早到,以一個遊客的身份在悠閒地晃著。那時未見暮色,巴比倫只是局部開放,導致在迷宮陣裡有一種車水馬龍的盛況,而這對于速食而言並非好事。

我在那兒愣著愣著,是倒數著與小宋見面的時間。然而,15分鐘的黃金法則果真見效──即是說如果你在15分鐘內無人問津,意味著你就會「枯死」了。

然而,反正我是早有議程,我只是在打發著時間。但一個看起來中等身形、短小精悍的暹漢盯上我了。我想,有時正餐之前,應該也需有道開胃菜,該是不會過份吧!

于是我們就躲在房間裡了。

他的身形還不錯,只是他一進房,就將嘴吧湊了過來,那是我的大忌,我微擺頸部,避開了他的吻。

然後就是人肉搜索過程…他有一幅不錯的工具,只是當他以為可以到達全壘打時,我及時阻止了。

我想我應該留下最好的一道菜給小宋。

我連他樣子是長成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我覺得開胃菜已恰到好處了。所以,與他用英語閒聊幾句後,就轉身遛了出來。


~一切語言都是重複

我重返花園區時,靈慾上已經過了一層洗禮般。到花園酒廊區時,我已見到小宋了。相隔近一年,我還是未多能認得他出來,只是那一幅身材仍然依舊。

但我認得出他的笑臉。

他披著一條毛巾,由于他長得不高,所以那毛巾倒像是一個偷穿父親長袍的模樣。在晚風中,他握著我的手說:「剛才我在找著你,找不到,還撥了電話給你。」

我們找了一張桌椅坐下來。小宋點了一杯紅酒,我也點了一杯飲料,然後,就開始著我們的敘舊了。

其實我對他的職業還是不清楚,他在去年透露,他是在旅行社工作,又說他在一間開放大學唸書,我此次就問他:到底你是做什麼職業的?

他說,他是翻譯員,是一名保健旅遊的翻譯員,專注在中東遊客市場。

小宋去年秀過我他的阿拉伯語。他當時說他在阿拉伯國家出差過,或許這讓他諳阿拉伯語。



~一切都是命運

但其實小宋以前是在中東唸大學。而且,一呆就在中東呆了八年。

至于是中東哪個地方,小宋說:埃及。

八年、埃及。在那個沙漠地帶,怎麼可以呆這麼久?

電光火石間,我問他:你是不是回教徒?

小宋的眼神轉了一轉,有些猶豫,但還是承認了:「是。我們是泰國的回教徒。我們幾代人都是回教徒。 」他說。

在一億人口的曼谷,如同在恆河沙數中,竟然也讓我碰上回教徒,我有些好奇:為何我和回教徒如此有「炮緣」呢?

我再凝望著小宋,才像拼拼圖一樣,發覺他的輪廓其實就是典型的馬來人模樣。但之前我絲毫不覺。



~一切信仰都帶著呻吟


只是多了一個宗教身份,但那是否是最大的隔閡?在馬來西亞,是。在泰國,在其他地方,不顯然是大問題。

我說,那在泰國豬肉等都是民間全民的桌上飯菜,那他在泰國會否覺得很不方便?「就是不吃啊。只是有一次吃過了,覺得很好吃,不過過後才知道那是豬肉。」

他拿著紅酒啜了一口,「可是過後就不吃了。」

在馬來西亞,吃喝、觀點、立場等都是信仰塑造而成的,你的身份證與護照寫著你是回教徒,你一生人就活在這標籤裡面,不許你逾越,不容你公開對抗,即使你的房間上鎖了,你與一位女性在一起,夜晚會有一群人突然破門而入來檢舉──因為你犯上宗教罪。(有傳過一些青年因此墜樓而死呢!)你的吶喊與呻吟都是沒有聲音的。

小宋接著與我分享在埃及升學的情況。他說,在埃及要花三年先修好阿拉伯語,當時他們一行人有超過10人一起升學,但求學過程艱辛,到最後只剩下他與另兩名同鄉繼續留下。

「難怪你那麼喜歡中東食物。」我想起去年他還問我是否要到素坤逸的中東區用餐。

「我在埃及時,還特別帶了泰國的辣椒醬過去,那兒的食物也不合我口味。我對泰國的東炎特別喜歡。」



~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為什麼會想到去埃及呢?小宋說,他的兄弟姐妹悉數都是在泰國唸書,只有他一人有機會去埃及,因為他在埃及有一些親友。

所以,小宋在那兒修了阿拉伯語,再唸一個學士學位。之後,他還去過麥加朝聖,而且還是去了三次。

我聽了連下巴都跌了下來。在馬來西亞,回教徒要到麥加朝聖是一生一次,是一個神聖又砸錢的修道之旅,許多回教徒都是如此虔誠地畢一生之金錢與努力,就求一次朝聖,去年還有22名大馬香客在途中斃命呢。

然而小宋竟然去過麥加三次。



~一切希望都帶著註釋

後來,小宋談起泰國與阿拉伯國家的外交關係,十年前一宗謀殺案掀起兩國之間的外交風暴,現在泰國人要到阿聯酋工作相當困難了。

我們還談到泰國首相阿比昔,他又說阿比昔透露要建一條火車從曼谷直通到大馬,語氣間彷如這一道火車,能縮短我與他的距離了。

從國家大事談到外交,然後就轉到了家事。

小宋接著對我說,「其實,我結過婚。」

我驚訝地望著他。去年他還對我說過,他曾經與一位多年的女性朋友一起去旅行,然後同床共枕時險些擦出火花。可是現在他說他是一名「失婚」男人。

「為什麼要結婚?」我問。

「當年不懂事。」

他說他求學回國後,父母親希望身為么子的他能快些成家立室。而他的妻子,也是同一個村落的回教少女,兩家自小是世交。當時女方的母親,也是病在旦夕,希望快快將女兒嫁了出去。

所以,兩個人就結婚了。小宋的家庭是一個大家庭,他的亡父是一個大財主,當年生了12個孩子,由于世襲一些產業,所以是不必工作的。

不過,小宋說,結婚花了他與他的家庭好多的金錢──從嫁妝、到婚禮,到宴席,還有房子裝修,都把他的積蓄掏乾了。他一一細述著這些項目的開支,全是數以萬計的泰銖,聽得我的覺得迷惑。

「可是,我們結婚後的第三個禮拜,就知道這樣子不行了。」

小宋說,「我每天都在哭泣。我的妻子也是。」

他說他們什麼事情都吵架,而他以為結婚後是可以相愛的,可以依著父母親的愿望去生活,過下半世。然而,他們都無法成事。

特別是,原來他的妻子在結婚前,是另有男友的,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然而其母親堅持要這女子下嫁給小宋,所以就苦情地上演著如同粵語殘片般地情節:結婚的人不是最愛的人。

更何況小宋就不喜歡女人?

我想,這些逼婚、掙扎等的人生情節,在以前、很久很久以前都常聽聞過了,在五十年代的中文戲中,在那些瓊瑤式的小說中,又或是以前捧著《姐妹》雜誌裡看到那些心事信箱的讀者來函等。

那是多麼久遠的時空啊!那一個年代的背景與文化,就是盲婚啞嫁、人生大事不由得自己作主的,但眼前一個人對我述說著同樣的故事,像穿越時光隧道般歷經著激盪。

我不禁在想:人生的希望到底是什麼?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場人生大事,都是他們的希望所見到的「程序」而已。小宋說他已與妻子「分居」,但卻同居在一屋簷下。一人住樓上,一人住樓下。

他說他們對外還是夫婦關係,事實上各有各的生活。而他的妻子也沒過問他的事情,然而她需要對那位仍在病重的母親交待,所以不便離婚。

「我現在過得很開心。」小宋說。

他拿起紅酒,酒杯折著奇魅的光影,烘托出他的笑容。他幽幽地說著他的故事,然後問:但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嗎?

當下?現在?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有些恍然出神,突然聽見小宋如此多的揭露,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並不是肉體上,而是另一種心靈上的聯繫了。

他說,「我現在希望能賺夠了錢,然後有機會去旅行,看看世界,就可以了。」

過去的許多枉然,花了冤枉錢,哭了那麼多回,他的這句結論或許是云淡風輕,卻是暗中經過一番滄海桑田與遺憾吧!結過婚,也知道做同志到最後也是孤身走我路,那麼到底最後要怎樣的人生?

一切往事都在夢中。

他的酒杯已半空了,他一口又一口地啜著,美酒再好,也不必再貪杯。聽著他的故事,我突然覺得黯然神傷起來。

(完)


旁注:文中的小題來自:

《一切》
北島

一切都是命運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
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一切語言都是重複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愛情都在心裡
一切往事都在夢中
一切希望都帶著註釋
一切信仰都帶著呻吟
一切爆發都有片刻的寧靜
一切死亡都有冗長的回聲

2010年11月19日星期五

「癲雞乸發瘟記」

如果綜觀全場,當時最出色身材的人,就是眼前那一位乳牛了。那時我在舉重區拉著繩索,這位乳牛就與他的同伴輪流在作平躺推舉,當其同伴在推舉時,他就掛著一張憤世嫉俗的臉孔,在等候著。

當時我在鏡子中打量著他的投射形象。身穿灰色背心、藍色短褲,斜方肌高聳發達,肱二頭肌與肱三頭肌的線條是清晰可見,玲瓏浮凸。而一把小蠻腰是沒有贅肉的。

但他那頭Justin Bieber的蘑菇髮型,還有兩道明顯經過修裁、上揚的眉毛,那一雙煙視媚行的眼睛,就成了一種俗不可耐的妖嬈邪艷花旦。

如果將這些「甲洞阿蓮」款的特質都抹掉,其實這是一幅誘惑的身材。

而且,在當時健身中心訪客寥寥無幾時,他是全場最佳──的陽剛瑪莉。

但從他的站姿,他的眼神等,我知道這些人只是一隻蝦頭──意即就是只有肉身可吃,你要真正吃的話,要拔斷它們的可惡與恐怖的蝦頭,才能啃得下,反正它們就是無腦的──馬來文不是說「Otak Udang」(蝦頭)來形容蠢蛋嗎?

所以不拔蝦頭,這種蝦妹阿蓮只會刺死你的喉嚨。



當然健身中心要有多美就有多美的肌肉,只是在四週環境欠缺資源時,一些次等貨也會上架變成奢侈品。

在健身完畢後,我淋濕了身子,再去焗桑拿一陣子後,當我出到更衣室的儲物櫃想取出我的沐浴品時,才發覺我與這位蝦妹阿蓮共用著同一排的儲物櫃。

我是在之上,他是在我之下。當時,他就坐在他的儲物櫃前,打開著櫃門,埋頭在他那棕色的Camel Active背包上搜尋著什麼似的。

我站在他的身旁約五秒鐘,全身濕答答地,希望他會抬眼讓步一下,至少察覺有人湊近他身旁。而通常我們在使用儲物櫃時,都會醒覺似的速速讓位給他人,免得他人久等。

不過蝦妹阿蓮對我視若無睹,即使他長著一對圓滾大眼,但這就是目中無人的寫照了。他仍然繼續著他的挖掘動作。

我未開口前,已覺得這類阿蓮該是說粵語之輩的,所以就用粵語開口示意:「唔該借借。」

蝦妹阿蓮抬頭望了我一下,以一種凌厲的厭惡目光向我掃射,已帶著一種敵意似的,可能他覺得我在打擾著他搜尋背包裡的寶物。他帶著一些輕蔑的神情,將那粒大屁股移去一側,我想只有半吋的移動。

你塊屄生瘡啊?郁唔到?


然而,他的衣物等的雜物還是散落在板凳上,事實上他形同是沒有移動,而我需要貼近儲物櫃取東西。

就在那時,他用粵語帶著一種「嘖嘖」的口吻指責著我:「唔好整濕我啲衫!(別弄濕我的衣服)」

我也回他:「所以我叫你借借,我需要多一些空間。」

他馬上將他的衣物挪去一旁,彷如會沾粘到什麼髒物般,我迅速取出我的沐浴品,再砰一聲鎖上儲物櫃,心想這人真的是很霸道!

我移步到另一端去時,我按捺不住說:「做人應該知情識趣點。」

語音剛落,卻像引爆了一座火藥庫,這蝦妹阿蓮赫然爆炸了!他瞪大了眼睛,目露兇光,如一隻發雞瘟的癲雞乸般,以高分貝,而且是一把哭喪般的破銅鑼般的嗓音向我嘶吼:「你唔會等我拾完先架?(你不會等我先收拾好嗎?)」

英文說「taken aback」,就是驚駭,霎那間,我就是如此的情況,他的一聲嘶吼、那種怒髮沖冠的模樣讓我有退一步來招架的感覺,因為出其不意,完全沒有料想到他會如此粗暴地回應──那情況就形同碰見殺父仇人一樣。

屌──鳩──你──!你黐撚鳩屄o左邊條七線呀?

而我一聽到他這句話時,更驚駭的是這種無理取鬧、野蠻的喧嘩──老天,他以為他是女皇?他以為他是天子?話鳩之你

你要我等你收拾完後我才可以開我的儲物櫃?你當這裡是你的地盤?你有咩巴撚畢?痴撚線

我心裡咒罵著,但片刻後我只是平靜地說,「我趕時間。」

我這樣說,就是非常地文明解釋著為何剛才我要求他讓位片刻,有解釋,就是讓我剛才的舉動合理化一些。

詎料這隻癲雞乸一碌柒地站著又再轟回我一句,眼神更加凌厲狠絕,似要置我于死地:
「你趕時間我唔趕時間啊!?」

那一刻我馬上想撐回去:「你趕時間去投胎吧!?如果你有命的話就慢慢收拾你的東西吧!」

但我就是退縮了,讓這句話哽在咽喉裡。

屌!好撚想搞大佢黎玩!

但那時我就是望了他一眼,我覺得這隻癲雞乸真的是──怎樣形容?醜陋?可惡?恐怖?

我只覺得他很悲哀。一邊想,一邊就急步離開去沖涼了。



我在沖著涼時回想著那一兩秒鐘發生的事情。在健身中心裡我是寡言不說話,然而一開口就招惹了一隻癲雞乸。

到底是我說中了他的要害而讓他惱羞成怒──不知情識趣?還是他根本不明白這句成語的意思?

你看,我罵人只是用成語,就可以戳穿了他的敏感地帶,而他的回應卻是蒼白幼稚得可笑:因為我最大,你必須侍候我。

我在想,到底能有怎樣的人去容忍如斯惡劣、霸道、野蠻、無知膚淺的市井之徒?這就叫持靚行兇?如果剛才我與他繼續互轟時,我怕我的詛咒會停不了口,屆時就會發生扯頭髮的暴力事件了!

我一邊用冷水冷卻著自己的情緒,再回想,這隻癲雞乸原本還是好好的一頭乳牛,卻變成一隻蝦妹,再變成一隻癲雞乸,其實就是畜牲、禽獸,何必與牠講人性、說文明?

我沖涼完畢後,再去儲物櫃更衣時,癲雞乸真的還磨蹭在儲物櫃上呢!牠還說牠在趕時間!我就站在一旁看著牠表演。

癲雞乸知道我在瞄著牠,反之還施施然,故作優雅,但驕縱不已的姿勢,喝下一瓶乳清蛋白,然後脫下上衣,裹著毛巾,再脫下褲子,像在表演著他「趕時間」的模樣。

那時我看著牠作秀一分鐘,從頭到腳打量著這等人渣的一切。到底牠憑什麼覺得自己是如此高貴不可侵犯、可以踐踏、呼喝他人?

難道是一個Camel Active的棕色背囊?那只是佳世客在大減價時拋售出來的廉價貨。

或者是牠是穿著一件Bum Equipment的T恤?一對Nike 球鞋?一瓶價格17.90令吉的shaker?

甚或是,一個只是9令吉的鎖頭?(我清楚知道這鎖頭,因為這就是我買了不到兩週就壞掉的鎖頭)

難道只是以這一堆乍看是名牌的物質來充塞牠那空虛的皮囊,讓牠覺得自己像一個人樣?即使這些物質品有多麼昂貴,有多值錢,但牠卻是一文不值的。

這隻癲雞乸最後還出力地「砰」一聲關上儲物櫃門,然後睥睨著我,似一幅鬼魂般與我擦身而過。

而牠的同伴,也在我隔旁的儲物櫃迅速脫衣,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對他說:「你是這隻癲雞乸的朋友嗎?奉勸一句:叫牠別這樣怒嘈,容易中癌症!」

但我想,牠就是心理有病,才會這樣的小事也會暴怒般地挑釁他人。我真的希望牠還有命來去趕時間。



我想,或許這癲雞乸是大馬同志的其中一種人,你都可以在大馬每一處同志聚集地見到他們的同類,他們沒有名字,但只會用虛榮的名牌服飾往身上掛,只會以夸張動作、偏激言辭、惡毒辭令、失常的比喻來坐言起行。

這是大馬同志圈的敗類與不幸。癲雞乸沒有文明、沒禮貌、形態似流氓、思想膚淺,只是以潑辣與口水來橫掃整條街。

我一邊悲嘆著大馬同志圈的哀歌,另外,我只能用中指祝福它們。



後記:
後來我向另一位朋友提起此事,他說,「這種人若是下pub的話仍是這樣囂張,恐怕到最後會被人下藥,『屌到爛』。」

我聽了哈哈大笑。

突然發覺我今天我說了很多粗口。但我很快樂。

2010年11月17日星期三

嗨,娃娃臉!

剛知道有一位朋友,原來喜歡的是娃娃臉的男生。然後我告訴他,我常在grindr那兒碰到一個娃娃臉的男生,長得不只是帥,明確而言應該是非常可愛、趣緻,就像洋娃娃一樣。

我要展示他的相片,可是我沒有儲存起來。

當時我就問我這位朋友:為什麼你喜歡娃娃臉、孩子氣的男生?

不知道。他說。

我再問:你可以要他在五十歲時,也是一樣娃娃臉嗎?

他沒有答我。

我想這是一個很令人驚怖的畫面。難道他們會變成鶴髮雞皮的魔怪?如果不會,那麼更恐怖。

(我突然想起那童顏巨乳瑤瑤,她真是叫人感到噁心的怪物,或許別去看她的樣貌會讓人覺得正常一些)



典型的娃娃臉,是有共同之處的。眼睛是圓滾形、水汪汪的明亮,尖挺的鼻子,然後還有櫻桃般的小嘴。當然,一些人的臉部會看起來比較大,有一種嬰兒似的形貌。

即使他們沒有將笑臉掛在臉上,依然是覺得很親善,不會有侵犯、傷害他人之意。當然,還是有一種魅力的殺傷力。

這類型的娃娃臉,不論男女皆是同一般樣的。

我碰過不少娃娃臉的男生,彷如在同志圈裡特別多,當然就遑論那些娛樂圈的藝人了,特別是偶像劇裡有多少都是這類貨色?

如果一個直男長得娃娃臉,就成了脂粉臉,至少摻糅了一些中性的味道,這是不符合社會所倡行的gender role。

我一直覺得,長成一幅娃娃臉不是一件絕頂的好事,就像不許紅顏見白髮──那情景是非常詭異及悲壯的。

研究已顯示,長出一幅娃娃臉的人,會適合哪些工作,而且在說服他人時會更有說服力。

這些人即使有一幅很強壯的心靈與心智,處事成熟,但往往因外表所限,都會被人定型,而視作為淘氣、欠穩重,人人往往會套上「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印象,即使那是一個有能干的人,也會被這種定型印象分給磨掉。

所謂的「定型」,就是人家會依著你的娃娃臉去編織你該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想起有許多明星、藝人等,擁有一幅娃娃臉,往往都是處于半紅不黑,因為戲路大受限制。當演員的,難道要一個娃娃臉的可愛男生飾演一個潦倒的酒鬼?例如想像林志穎
扮演這樣的角色。

然而,他人的編織,其實就是一種認知失調,通常都是他們自己的想像,與當事人真實的一面可能是不符的。

所以我認為,長成娃娃臉的人,往往都是活在別人的想像中。

我突然想到以前香港不是有一個張衛健嗎?還有陳浩民等。俊美到只是扮猴子來打出名堂。(當然張衛健之前已薄有名氣了)

他們的娃娃臉看起來是不會垂老的,然而我近幾年沒有看到他們的近照了,所以不知道他們是否保持著那幅青春稚氣的模樣,只是歲月會在他們的臉上留下怎樣的腳印?我想該不是踐踏的腳印,而是遊撫過的痕跡而已吧!



我突然想起,我曾經迷戀過的那個人,也曾經是一張娃娃臉。當時看著他的眼睫毛時,彎彎翹翹地,每一眨眼都是像蝴蝶在翩翩起舞閃動,讓人迷惑。

然後,我就照著我心目中想像著的他,來塑造出他的個體。然而,他的人格就因為浸在大染缸裡而變得世故、邪惡,怎麼會是天真無邪的一個人?

所以那時我只是自掘死路而已。

人對另一個人的感知,有時只是非常片面、局部地根據眼前所見而已,然後就自己補白、完成對那人未知的人格拼圖。



後來,我也察覺到一些人,雖然沒有長成一幅娃娃臉,然而舉動上,就是要裝扮成可愛的樣子來討好他人。

怎樣裝可愛?就是將額頭的瀏海齊眉,遮蓋著前額。印堂潤光如鏡,或是飽滿闊寬通常是給人一種精明,有智慧的象征,但當你遮住前額時,別人一望你時就看見你的眉目,會憶起嬰兒的形象,就會萌生起一種關愛的情懷出來。

還有,他們或許喜歡斜眼望人,讓眼白看起來多過眼珠,就沒有那麼強烈的眼神,減低對方的防備心。

我最受不了的是生活中遇到一個痴肥胖妞,為了掩飾自己滴油叉燒般的肉軀,她常常縮起兩肩,意圖讓自己看起來較為嬌小,事實上是事于愿違,因為她的背肌已長滿長垂下掛、垮塌扁鬆的贅肉了,就形同一隻駝背的科學變種怪人hulk一樣,形同大猩猩地兩臂兩掛,怎樣還可以變得玲瓏起來呢?

然而,她的自卑心就是過于強烈,所以潛意識裡一味要「縮小」自己,意圖以視覺上的錯幻,讓人以為她是一個可愛的娃娃。

而且,她喜歡提高嗓音,在舉手投足則是那種撒嬌裝嗲似的可愛、嬌俏,其實心態上就希望裡裡外外像整容一樣,讓別人將自己看待成一個大娃娃。

可是,我只覺得這等心態上以為自己是掛著娃娃臉的人,其實是畸胎,滋生在他們的心理,繼而形塑了他們一舉一動間的幼稚與愚昧,這不叫可悲叫什麼?



在健身中心裡,我也常遇見幾位真是很娃娃臉的男生,然而卻練得一身熊腰虎背。或許他們過于年輕,還未甩脫那些青春的嬰兒肥,然而他們臉上的潤滑與光澤,再加上精緻的五官等,就是一臉的稚氣。

我有時看見他們對著鏡子猛催谷著一身的鋼筋銅皮時,再配上那張青嫩的幼齒臉孔,總覺得很不搭配──怎麼一幅準備打戰獵食、看似已歷經破壞又重建的滄桑身軀,披上的只是一幅無知的臉譜?

或許他們知道自己長成娃娃臉的劣勢,以致更加發奮地去鍛鍊身材,然而這等形象,永遠都活在他人的期待與印象中。



剛剛與一名掛著一張娃娃臉的網友聊過天。他在語氣口吻之中卻掛著一種愧疚說:”「我長得很胖,我現在變成很胖了」,聽起來他似乎不喜歡自己胖。

但後來他補充:「我男朋友喜歡胖胖的我。」

或許他不想要一個胖胖的他。可是一個娃娃長得胖胖白白的,都是讓人喜歡的。

我覺得長得娃娃臉,或許不需要太多的努力去與歲月來抗衡,但他們需要歷經更大的風霜,與歷練去展現出他們與時光同步成長。

科學化的說法該是,娃娃臉的一輩需學習更多肢體語言與心理學的影響力等,讓別人去相信他們,篤信他們應該是活出自我,而不是活在別人的眼光下。

然而,我想該慶幸的是一般人,就隨著歲月一起老去吧!有時對往日特別的眷戀,不在形貌上,而是心境上。

2010年11月11日星期四

優衣庫走一圈

八年前我去到香港時,對Baleno(班尼路)時裝店「驚為天人」,那時還是百分百的香港文化的粉絲,我知道那時裝店是劉德華、王菲等做代言人,我就買了幾件衣服回來,然後告訴我母親:瞧,這就是劉德華代言的時裝品牌!當時穿得沾沾自喜。

現在,劉德華是什麼?一個不認妻的「負心」男子?

不過,如今Baleno的衣服,形同Giordano等一般,完全降格,我看見那間店時,完全是「關掣」狀態了。



這幾天的熱門話題是Uniqlo(優衣庫)在上週四于吉隆坡的飛輪海88廣場開張了,如同在台灣般,吉隆坡也出現一窩蜂,以致盤纏了幾十圈的人龍陣。如果你要檢驗大馬經濟榮枯嘛,或許看到uniqlo門前的熱情客戶,你會誤以為馬來西亞的經濟好轉了。

難道是三分鐘熱度?還是許多人是慕名而來?怎樣都好,或許你對優衣庫這品牌是好奇,又或者是虛榮,但若你還未吉隆坡的優衣庫走一趟,不如來考考自己以下幾個問題:

  1. 你是否想要花時間排隊?週一至週三未見洶湧人潮,但在試衣、付款,甚至是修改褲子(至少等2小時)時就需要大排長龍
  2. 你是否想要買一些排扣外套(fleece)等的寒衣、風衣?(在常年如夏的馬來西亞,除非你是常去雲頂高原,但如今雲頂也過度開發變成熱騰騰了)
  3. 你是否想要買一些格子衣服?
  4. 你是否想要買一些折扣價的牛仔褲,但尺碼全都剩下超大或超小,除了朱紅色的以外(因無人問津,以致堆疊如山)
  5. 你是否愿意與一大堆人擠在折扣價貨架邊堆擠?
  6. 你是否愿意用花至少50令吉去買一件衣褲?(這是所有衣物的平均價,連襪子也49.90令吉,即使優衣庫是打著平價時裝的口號)
  7. 你是否愿意看到這樣的局面發生:在某一天,在廣場裡迎面而來的人,身上與你一樣是穿著米奇老鼠T恤?
如果你以上的問題都是「不愿意」的話,那麼你可以找到答案了。

相對地,以下又是另一套問題:

  1. 你是否想見識一下大馬人罕有會出現的那種舌爛蓮花扮親切,卻讓你感到溫暖的客服員場面?
  2. 你是否想看看一些可以說英語、樣子端莊,甚至有部份是相當迷人的售衣員?
  3. 你是否想體驗一下風迷國際的時裝品牌?
  4. 你是否想體驗一下真正舒適又好穿的時裝?

如果你的答案全是「是」的話,那你也不妨去看看。

在面子書上,Uniqlo Malaysia的官方網頁快破3萬而有多達2萬2845名粉絲,即使還未開張一個星期。在新加坡,粉絲數目還未到1萬人,即使優衣戶自2008年起已在新加坡營業2年。

你說,馬來西亞人是否是對時裝太渴望?還是因為聽見是「平價時裝」而見獵心喜,以致盲從地趨之若鶩?只是一個品牌,就讓馬來西亞消費者饑渴得如此「不擇手段」?(包括在飛輪海88廣場排隊繞數十圈,就為了爭進去購衣)

(可在Uniqlo Malaysia面子書的album裡一窺究竟)



大馬的優衣庫的標價上,全都有新幣價格,有些產品則有日圓價格。員工說,這些都是在自新加坡運進來的。

我懷疑這些貨都是新加坡「過時」的時裝,然後來到吉隆坡轉個圈子後,就成為新鮮滾熱辣的新貨。而馬來西亞的優衣庫旗艦店,面積之廣大,可是東南亞國家之冠呢!(竟然還比新加坡的大),雖然排場大、門面大,但真正的底牌卻是「回收貨大賣場」?!

然後馬來西亞人就堆在那兒搶購。

(剛讀到優衣庫大馬及新加坡區域董事經理小野口悟受訪時說:「大馬人對品牌認知程度不高」,可見馬來西亞人真的對無知到如此出名)

而現場看到的那些格子毛絨衣服,我是似曾相識,因為都看到日本的友人穿到不少了。

你看著一些衣褲的標價時,你也會發覺馬來西亞的貨幣多麼地不值錢,即使近來令吉升值。在新加坡可用新幣39.90買到一件牛仔褲,但在馬來西亞你卻得付49.90令吉來購買。若是以數字面來看,是比新加坡還貴之餘,而且這價格是折扣價,但馬來西亞的貨幣值則是遠低于新加坡的。

最讓我氣憤的是,要裁剪牛仔褲或長褲等,售價50令吉以下的全都需要額外付10令吉的裁剪費。50令吉以上則免費。

而那廣告中出現的折扣價牛仔褲,售價是49令吉90仙,欠10仙就是50令吉了,你還是需要另付10令吉的裁剪費,而且是按件計算。

換言之,因為大馬Uniqlo將折扣價定于「優惠」的49令吉90仙,你身為消費人需要另付10令吉,因此變相起來,那條牛仔褲是售價59令吉90仙。

除非你是那些高人一等、標準型的身材,無需裁剪,你才享有名符其實的49令吉90仙,低于50令吉的牛仔褲。

但試問大馬人平均身高都不過6呎,統統都是需要額外裁剪褲腳才合身高,這豈不是分明是虛報低價、暗中抬高售價嗎?

至于廣告中說的那些快干網眼T恤,早已被掃得一乾二淨。而在數個月前我訪新加坡時,還看到相同的貨源一大批地待人選購。



今天逛完優衣庫出來後,我看到人人手中都拎著一個白底紅字的塑膠袋,即使走到金河廣場、樂天廣場也可見到其蹤跡。然後我在面子書的粉絲留言上看到一位安娣說,要買一件我覺得也蠻合心水的T恤給她的兒子。

日後優衣庫該是在吉隆坡無所不在、處處滲透的了。而且,優衣庫應該會繼續發燒橫掃大馬時裝市場,台灣時裝業形容優衣庫是「大怪獸」。

但我的姐姐認為:到底會否有人繼續去買這些衣服?這麼貴?

然而,一些時裝品牌如ZARA等還是自有擁蠆,即使是如此奢華。

有時我真的很懷疑,到底馬來西亞人是否真的如此富有穿起這些名牌衣著或服飾?難道馬來西亞人的生活水平有這麼高嗎?可是馬來西亞人的平均人頭年收入只有7000美金而已啊!在世界排名是很落後的。怎麼會有這麼多名牌(但也是靠過時的貨源來充撐)出現在大馬?

或許這些消費者都是扛著卡債來穿品牌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沒人會想到一身華貴的底下,是負債者。一如諷刺地,我們走在街頭時看到的汽車,全都是欠著銀行一屁股債而駕車在馬路上的。



我平時是不買名牌衣物的,之前中招不少,所謂的名牌,也不見得有多耐穿,又或是款式有多特別。一件長袖襯衫若是超出100令吉,我就覺得不合理了──你要工作多少個小時才能賺到100令吉?而你要怎樣才會儲蓄到100令吉?

或許我的金錢觀過于窄小了,但這都是相對的。我始終不知道如何勸服自己去接受100令吉或200令吉去買一件涼薄的上班襯衫。(而且你需要的不只是一件)

我常看到一些名牌衣物等是何等簡樸,又或是沒甚特別設計,仿冒是易如反掌的。而一些T恤只是將商標左放右擺一下,就當作設計,沒內涵,也沒有什麼訊息,穿在身上,形同是一個招牌,只是一件死物。

即使名牌衣服強調的是質感、材料,但只有穿在身上的人才知冷暖優劣,但外在讓別人打量時,無人知道你是砸下重本、排隊數小時去搶購回來的「真品」、優質衣裳,而披戴這些衣服亮相時,是否能真正贏得他人的尊重?



但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是講求穿著有自我風格,想藉著衣著品味來自我表達,就別挑一些優衣庫常見或明顯的T恤或衣物等了,否則,你是穿著制服,易于被標籤的一個群體,你是消失自我的一部份。

現在人人都為優衣庫瘋狂,而我不想成為芸芸眾生的一部份。自古那句話:物以稀為貴,就像空氣一樣,沒有人會認為那是稀貴的。

當每個人都在熱捧著優衣庫,以及不惜為它付出代價來擁有時,對我而言就是有價無值了。我現在有些擔心,我即將失去一個喜歡的時裝品牌,一如失去八年前的Baleno一樣。



後記:

有沒有聽過捕魚人的故事?捕魚人會將誘餌投入水中,讓魚群競相擁上來搶食,成為一片騷動的水域,過後捕魚人就會丟下空的魚鉤,魚隻會瘋狂到什麼都會咬的地步,形成了愿者上釣的現象。

如果你的定力足夠,那你可以選擇在人潮洶湧時到訪優衣庫,否則我勸你在排隊良久後或與人爭購時,一定要禁制著自己,問問自己是否需要掏錢。

因為你可能會買下一些你不需要、平時不屑一顧的衣物。通常在搶購時會出現一種病態性的傳染性,因為人總會去模仿他人,那最後打開錢包去購買只是一種身體反應,你會成為機械人,又或是獸性地亂吃一通。

到後來,你會發覺其實你搶購時的滿足感,並不是來自于那種體驗,而是對于那件衣物的佔有,而這些都是你在競爭意識上所造成的理智盲點。

2010年11月9日星期二

邈邈星光TVB

港劇,已是生命的曾經。那是一幅已遺忘的星空,如今只是邈邈空寂寥,已失去昔日的熠熠星光。我沒有再追港劇,但時而看著母親坐在沙發上時,我一邊進餐,沒有對著電視,一邊聽著那些歷久不衰的對白,還有那些配音。

不變的是劇情,永遠是多角錯。對白也是沒有張力,只是一些舞台劇般的對白,膚淺,沒金句。變的是現在的港人說話時,多了很多很奇怪的歪音,不是走音,而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尾音、嗲音。還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英文字句,華洋摻雜。

還有那種配樂──看時裝劇的笑料場面時永遠都是那種像馬戲團般蹦跳出來的零碎音符,來烘托出那種歡愉的氛圍,但聽起來是一成不變的。

而在愛情場景,現在的港劇是愛配一些意大利歌劇似的,或是英文歌,來炒作出那種悲壯、淒切卻又無奈的心情。

我是在那溏心風暴後的連續幾套劇集,發覺港劇的配音有這種通病。配音很多,都是用來補白,補充劇情的疲弱,在一幕幕戲出現凝聚的張力時,往往是音樂就響起,來掩飾那種蒼白。如果劇情寫得嚴謹,對白寫得力道萬鈞,其實不需要太多的配樂,加上演員的演技,配樂不需要喧賓奪主。

選太多的西洋歌曲,是否意味著中文歌壇已沒有好歌曲可選了?或許是唱片公司的版權問題,才導致TVB的港劇需要媚外向西洋樂壇靠攏。

劇情是不需要多看的了,你知道其一,就知道其二。你說我不看港劇,但那種對白,在飽食後的幾分鐘坐在沙發上看時,港劇還是不知不覺地滲透我的生活,即使我已說過我要抵制港劇。

由于許多劇到最後是怎樣收尾,我都一無所知,有時會問母親:咦,那XXX播放完畢啦?

所以,不少港劇在我的腦海中,都是支離破碎,一幅不完整的拼圖。有時我卻會突如其來地想:咦,那套講述宣萱飾演女法官,陳錦鴻飾演小男人的什麼「老婆大人」,後來怎樣了?又或者,「烈火雄心III」到最後那個我最討厭的胡杏兒及鄭嘉穎到底有沒有分手?

不論怎樣期待或去想像,港劇到最後到是虎頭蛇尾的,都是愛情氾濫成災,像一幢幢未建峻的爛尾樓,成為廢墟。

有時我又想,到底現在TVB一個如此龐大、如此雄厚實力及歷史悠久的跨國機構,為何會一年不如一年,為何會粗製濫造「再循環垃圾」?到底當年港劇的優秀編導、演員人才去了哪兒?全都去了電影圈?或是北上到神洲發展了?

我兒時看的港劇是那些「千王群英會」、「萬水千山總是情」等的,當時那些編導人才有王晶父子、杜琪峰等吧,然後他們就到了電影圈大放異彩了。到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TVB還有一些佳作,只是在1997年後,就好像沒有讓我印象太深刻的作品了。

如今香港回流中國這麼多年了,許多移民到海外的演員也返港拍劇。這是一種吃老本的可悲現象,因為這一代已製作不到經典,所以用上一世代的菁英來循環,彷如幽靈再現。

所以吃著老本,就是看「老餅騷(show」」。現在ASTRO播放著是去年TVB的台慶劇,我有稍微留意,這套劇我想較為最新生代的該是馬國明、陳敏之了吧!但兩人形同路人甲乙丙丁而已,中生代的馬德鐘,也演得不像樣。

領銜主演的呂良偉、羅嘉良、薛家燕、袁詠儀、郭可盈,以及戚美珍,還有老戲骨許紹雄與劉紹銘。這幾個都是tvb過去幾十年來的當家小生與花旦,當聚集在一起時,等于垃圾大雜燴!

呂良偉眼神呆滯,臉部僵硬,是否打太多botox以致沒有表情?即使他還是保持著一頭濃髮與俊俏的五官。

薛家燕像當年七仙女那種演法,到底她是否有成長過?

袁詠儀讓我看到《我愛玫瑰園》時那種神情,還故作天真與情痴。

郭可盈看來削骨手術失敗,還放不下那種「我是花旦」的高傲身段,那種驕矜彷如要告訴全世界:我仍是很迷人。

戚美珍最敗壞,像個木頭人。我那時沒看鏡頭,只聽她在與呂良偉談判離婚時的語調,以為她是在中學演著舞台劇,生嫩、沒生氣。

為何要將這些「古董」擺放出來,以如此差勁、如斯迂腐的爭產劇里獻世?我覺得如果戚美珍若沒有復出演戲,我還會對她當年演的《黃金十年》的美好印象。

或許當年這批演員的演技是一流的,然而時日已久,演技已生疏生鏽了,再加上劇情劣等,將他們內內外外的弱點都一一曝露出來。

我看著他們在電視的一舉一動時,覺得這像在「鞭屍」,鞭著當年一批精彩演員的屍體。

你怎樣還能去想念港劇?過去的只是懷念而已。

最近還有人又介紹我看《讀心神探》,我心想:又來抄?即使易名易容,你怎樣拍不到英文原莊版本的《Lie To Me》(千謊百計)。以前CSI也翻拍了,Desperate Housewives也翻拍,出街後統統就是爛貨。為何港劇沒有優秀的編劇人才去編寫、搜集多一些不同的題裁?為何港人如此迷戀言情的愛情故事?

現在我還聽到一些朋友在追著港劇,我的阿姨更會定時去買dvd來看,我每次一聽到這些談話內容時,我實在按捺不住會蔑一蔑嘴角,由衷地打從心裡油然而生:鄙視。


2010年11月7日星期日

別只會說「還好!」

有時,我會覺得很奇怪為何華語圈人士,會發展出一種獨特的口頭禪出來。說是口頭禪,就是只是一種加重語氣、補充口語空白期時的詞匯,但是,這不是一種理想的表達方式。

我最受不了的是這一句話:「還好。」,台灣人則喜歡說,「還好」,尾音拉起吊高起來,形成了嗲音。

為什麼要說「還好」?這是一那最空泛、粗淺的表達方式。它表達不到你情緒,它傳達不到你對人事的評價力度、深度,更加無法表現出你的觀點與立場。因為,就是模稜兩可,含糊不清。

你可以說這些「還好」,「還不錯」等的答案是一個人隨和的個性,但我覺得常將這些話掛在唇邊的人,是沒有個性,沒有主張,與一架機器無異,而且這是一種非常敷衍、慵懶的應答。

有時你與一些人談天,你問「那套戲好看嗎?」

「還好。」

「這碟東西好吃嗎?」

「還好。」

「你去過世博走一趟,那兒人山人海,一定是累死了!」

「還好。」

「等一下我們去廣場好嗎?」

「還好。」

你說,這樣的對白是否是多無趣?特別是當你提問到一個非常具體的問題時,例如以上的世博的提問時,你只是說「還好」去反駁提問者的用意,那別人會怎樣接話?因為提問者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排長龍走萬里逛世博,只是「還好」。

與這些只會「還好」的人談天的話,是一件非常勞累的事情。你需要像一個訪問者般去旁敲側擊多一些的內容。到底電影好不好看的「還好」,是哪一方面的好?那哪一方面的不好?如果這碟食物「還好」,那是哪一方面的口味還好?還是你有什麼個人偏好的口味?

在聊天室混了這麼多年,最怕,最厭惡的就是遇上這些滿嘴「還好」。我覺得只是一味用「還好」來回應他人的徇問,不如不要答。

要與這種答案來接腔,你非得要在下一道問題,再下功夫,包裝另一個問題,或是從其他角度去切入來發展出一對一答的交流。

然而,如果那些盲目約會時一直只是「還好」前,「還好」後,我有試過馬上就離桌,反正他會覺得「哦,你要走啊?還好。」

有時我想,或許一些人的表達能力不佳,他們無法具體地找出一些詞匯來表達出心緒、意見或立場。如果只是普通的一句問候如:你的心情怎樣?

你說,「還好」

或許當時你的心情還不會太壞,也不會太好,這是可以過關的。然而如果用心思考,或是慣于與自己對話的、常動著腦筋的人,他們的用詞會靈活、具體一些,可能可以說「還好,心情淡淡的,想喝杯咖啡。」

又或許一些人真的是天生隨和型,所以什麼都是放在中間,就是一種最好的表達。

有時我真想問那些在健身中心裡,梳著那種Justin Bieber髮型、噴著香水的花旦們,如果我問一問:「你喜歡大馬國陣嗎?」,而他們回答說:「還好。」

我想那時我會臭罵他們一頓:白痴。



現在面子書無孔不入,這些「還好」詞匯最常用,以致成為氾濫了。另一種我最討厭的就是:

「要幸福哦!」

如果唸出來的時候,就是「要幸福!」。「哦!」字也是要拉高嗓音來唸,最好是扮一扮楊丞林那種撅起小嘴,扮可愛型,然後豎起食指與中指擺個V字型。

這是我在面子書上看到眾多朋友在結婚留言、或是相片上看到的甫士。

我會覺得中文淪落到如此淺白的地步。而且,你說要「幸福哦」,是語句不通、不邏輯的想法,更不必成為流行祝愿。

婚姻只是一種尋求幸福的方法、手段,但那不是一種目的地。結婚是一個動態過程──成家立室、養兒育女,這種過程絕不幸福,而是要你懂得怎樣惜福。當你說「要幸福哦!」,其實就是帶著一種自我質疑的反問:「難道結婚是不要幸福的?難道你認為即使一個人也不幸福?」

而且,你要尋求幸福的方法是很多種,不一定就非得走上紅地氈,例如你心想事成時,那就是一種幸福感、你久別家園捧著母親煮的熱湯來喝,那也是幸福。所以我說,婚姻只是尋找幸福的方法之一,要感覺幸福,還有很多種方法。

如果你當婚姻的目的,就只是為了達到幸福,那麼如果達不成這目的,是否就沒有意義了?

而且你是如此強烈地在婚禮上灌輸著這種意識型態去祝福著新人,那就是粗陋、單純與天真的了。結婚絕不是為了要幸福而已的。只會說「要幸福哦!」,那是對婚姻制度的反諷。

又或許你可以問:難道結婚只是要幸福?而不是「會不會幸福」?

當你說「要幸福」時的,那個「要」字,就是你「要」將婚姻變成只有一個目的,所以你要這個目的。因為我們說,「我們要成功。」就是說你要「成功」。(但有時成事在天,由不得你說「要」還是「不要」,而是「會」或「不會」。)

家長送小孩子去學校上學時,會說「好好上學。」、你送行他人上路時說「一路順風」,你不會強調要「要」,還是「不要」,「會」還是「不會」。

我覺得中文的詞匯已發展到一種自供自足的局面了,一些東西不需要你去裝潮流、扮時尚去修改傳統,直接祝一對新人「幸福美滿」就行了!如果嫌太簡單,還有其他已約定俗成、說了幾百年的祝福語如「永浴愛河」、「白頭偕老」等就言簡意賅,不需贅言、不必敗俗地說一些不合邏輯、獨樹一幟的東西。

或許是受到流行文化的影響,還是什麼歌詞裡有這種「要幸福哦!」的字眼,以致大流行起來了?為什麼世人,特別是年輕一代的說法方式如此蒼白,沒創意?我不知道,只是當大家人云之云時,我就覺得淪喪了。

2010年11月6日星期六

不再貪杯

他拿起紅酒,酒杯折著奇魅的光影,烘托出他的笑容。他幽幽地說著他的故事,然後問: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嗎?

當下?現在?

我不知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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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日星期二

歲月的回甘



你可知道我那麼喜歡看英文劇集,包括死命追了六年的Desperate Housewives,其中第七季的最新hunk的名字,叫做Keith。



老實說,對這個男演員,沒有特別鐘愛,總覺得有一點看不順眼,但就是他一出鏡時,就大秀其身材,即使並非那種百份百的乳牛,但至少是秀色可餐。


我是那種喜歡翻百科全書的人,所以我就去起底了。

原來這男演員叫做Brian Austin Green,是如今那位妖姬般,妖嬈嬌豔的Megan Fox的丈夫,此君到底是什麼來頭來征服一位Angelina Jolie二號來當妻子?

簡介還說,Brian是長壽劇集《Beverly Hills, 90210》的「校友」。

提起此劇,當然讓我眼前一亮。那是我初中時的最愛,我可以為了看此劇而馬上關掉朋友的電話。那時的原則是「睇戲大過天」。

那時該是1990年吧!我的英文差得不得了,但喜歡看這種青春劇集,光靠馬來文字幕去理解劇情。而全靠劇集裡面的俊男美女,就像現在的阮經天啊等的偶像劇。每次看到男主角等露一露手臂等,心裡興奮到怪叫。

那時我瘋狂到還去買了其原聲音樂唱片,還是卡帶的那種。

到後來那卡帶的磁粉也因為我千迴百轉地不停地翻聽,磨掉了許多,音質也走音了,不得不報銷。

我記得在1993年左右,該劇就在馬來西亞停播了,此後告別比華利山莊,走入《X檔案》。

那麼,到底他在此劇中演過什麼角色 ?我壓根兒沒有印象,我初個念頭是可能他是過後幾季才加插進來的角色,但發覺他是此劇從一而終的演員。

後來,我才驚覺原來他的角色叫做David Silver,是當時的配角,小咖角色,不大起眼,而且角色最惹人厭。

我看到他的劇照時才恍然大悟。


怎麼此君一點也不像Desperate Housewives裡那身材結實的乳牛?怎麼他好像整容似地?

後來我再三端詳,才認得出他那兩道高挑而橫展的眉毛。

他出道演比華利山莊時只有17歲,未脫稚氣,只是一個少年。現在是37歲的男人了。整整二十年,Brian確是長大了,但他已擺脫了跳脫、浮誇的稚氣,有些痞子式的奸相,但外表更臻成熟,散發出男人味了。

看來他從未都沒有離開過熒幕,只是我沒有再跟進他的作品,例如早前電視機有播映那Terminator: The Sarah Connor Chronicles ,原來他也軋上一角。看來他在電視圈還蠻吃得開。

只是我以為新乳牛的誕生,原來形同重遇一名故友的。



前陣子時,我才看回去年大賣座的The Proposal,除了是年過四十的Sandra Bullock以外,另一個讓人不禁會吞口水的是男主角Ryan Reynolds。

對于此君,我也是無甚印象,只是偶爾翻翻Men's Health時看到他的肉照。看見他的腹肌時,心裡會「哇」一聲。就如此而已。

反正你知道這些洋人的體格與生理特質,只要稍微一練就,就會有成就了。而且,我心裡總是說「明星嘛,當然可以專注地在搞身材。」

後來,那天我又忍不住去維基百科搜一下他的過去,才發覺Ryan過去也是二打六出身,綠葉一名。

我甚至找到原來他是在《X檔案》的第三季,第13集中有出演一個「重要」角色,因為他一出場不到三分鐘就被吊死了,劇情就因他而起,到最後他的屍體還會著火燒起來。被燒屍後還被開棺,檢視他那幅肉體的傷勢。

我是在PPS上找回這一集,看到津津有味──(90年代啊,怎麼那些女孩子的髮型都是烏鴉裝般地亂蓬蓬地?)

看到Ryan Reynolds時,你看著他臉上的嬰兒肥,還有那不起眼的五官時,其實也是平凡乳酪一番。

那時他還非乳牛。



1996年時Ryan Reynolds也是20歲左右吧,只是扮屍體。但那時David Duchovny等已藉著《X Files》大紅大紫了。

所以,又是14年過去了,現在Ryan Reynolds也上位了,成為香水代言人,又兩度被稱為全世界最性感男人,也當上賣座電影的男主角了,如今人人記得他的是,他那一身好身材,也讓他成為另一個性符號。


娛樂圈的水銀燈下,真是很教人唏噓吧!一些人浮沉一生,對觀眾而言連名字都沒有。一些人至少要捱十多年,才有出頭天。但怎麼可以堅持,把守著熱情在這樣的環境捱下去?

當然,在當今的網絡時世,一個Youtube可以打響天下,否則我們不會見到如同Justin Bieber般的娃娃冒出來,闖入了銀色世界。



所以看看這兩位演員,是否是越老越好看?

怎麼一些人可以獲得歲月的眷戀與肯定,可以保持著美好的外形之餘,而且看起來猶勝以往?

當然這需要經過一番苦功與努力。明顯地Brian的身材有明顯的琢磨痕跡,那可是健身院鍛鍊出來,兼加一套嚴謹的飲食習慣。而Ryan Reynolds的身材,特別是那凹凸分明的「王」字型腹肌可看得出,那是魔鬼式的身體訓練。

至于他們的演戲成就,當然還需經過人際關係等,但看到這些西方電影的男女主角時,我往往總有一股好奇心,他們到底從拚斗過而倖存未來的?

(不像如今的中文歌影視娛樂圈,不是章子怡甄子丹劉德華等的循環物品,就是那些花美男高以翔等,要的只是那些票房保證,其他實力派都死光似的)

毛毛蟲變成花蝴蝶是大自然生態的進化,但真正的脫胎換骨,這過程都不是靠什麼奇跡,而是靠人工雕塑,靠意志去鍛練。

然而重新認識Brian,這間中似乎跳脫了一個宇宙的邂逅。再找回Ryan Reynolds的過去時,也發覺原來他曾經埋在我的視覺裡。

後來我一直在想,原來都二十年了,二十年後才能看到別人發光發亮,但事實上每個人都默默地存在著。

再定睛看看自己,也別瞎鬧什麼,我也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是老化還是進化?

當然,我希望是進化,演化,那是有積極、正面的轉變,老化卻像腐爛、侵蝕性的過程。

我們當然希望一邊隨著世界與時光成長,然後像品一口茶,在歲月裡回甘、回韻,你可以感悟到時光帶給你的醇厚甘鮮。

但最重要的是,自己是當回自己的男主角,為自己寫劇本,即使在別人的眼中,你只是形同綠葉。

再數十載後再回頭看自己,或許別人也認不得你了,但希望是自己還認得清在滿鋪歲月的皺紋下──自己那一顆赤子的初心,那一幅無邪的青春面貌,還是同一個人。